东宫瘦马 第90章

作者:义楚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争宠可以,但自己陪了她两一下午,如今还装傻不走,实在是有些恶心人了。

  一整日下来,玉笙也没了脾气。

  茶盏接过来,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林昭训,梁昭训。”

  两人红着脸抬起头,就对上玉笙温和地笑,她们入宫之前就听说了,如今东宫就这位玉承徽最是受宠,十分讨得殿下的喜欢。

  入东宫这么长时间,连殿下都没见一面,竟是不知晓殿下生得居然如此的英俊。

  被点了名,两人才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玉笙温和地笑了笑,提醒:“如今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我口味一向清淡,就是不知合不合两位妹妹的胃口。”

  “多谢玉承徽关心,我们不饿。”

  玉笙被噎了一下,扭头喝了一口茶,才将一肚子的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外面天都要黑了,两位妹妹待会回去,只怕是不好走。”

  两人往窗外瞧了一眼,的确是黑了。林昭训林莺儿将眼神从殿下的脸上挪开,弯了弯膝盖行了个礼,道:“多谢玉承徽关心,待会儿我叫奴才们打个灯。”

  玉笙没忍住,眼睛惊讶地瞪得老大。

  人要脸,树要皮,她今日真的是对这两位叹为观止了。

  身后,太子瞧见她这模样,没忍住笑了出声。

  玉笙知道他在看戏呢,依旧还是气得不行,一双眼睛转过去,大着胆子去瞪他。

  那水灵灵的眼睛,刺目的带着小火苗,太子捂着唇轻咳了一声,转开目光。面对着下面那两人,微微板着脸:“天色不早了,让王全送你们回去。”

  两小姑娘面上还带着纯真,被这番直白地说出来,面上有些挂不住。

  王全早就在一边候着了,梁锦绣点着头,跟着他身后退出去。林莺儿却是有些恋恋不舍,快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转过身。

  留恋不舍的眼睛往太子身上看了一眼,过了会儿才转过头,红着脸对着玉笙天真地问:“玉姐姐,明日我还能来找您玩儿么?”

  玉笙放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不咸不淡地拒绝了:“明日我要去找纯良媛推牌九。”

  林莺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到底还是扶着宫女的手回去了。

  那金漆点翠的屏风后,太子笑着将人拉在怀中:“你什么时候还会推牌九了?”

  玉笙陪着闹了一下午,喝了一肚子的茶。如今人软绵绵的,被他抱在膝上,也懒得动弹了:“以前在扬州学的。”

  她对之前的过往,倒是从来不避讳。

  “功课完成后,便于姐妹们一同玩耍,牌九自然也是会。”太子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包住之后摩挲了几下。

  夸奖她:“倒是多才多艺。”

  “我不过是学些小女儿家的手段,哪里有殿下厉害?”玉笙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语气也是软绵绵的。

  太子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门口却是传来脚步声,书房的小太监跪在地上,道:“殿下,汤其找到了。”

  “哦?”

  太子眼神一亮,站了起来,玉笙坐在他怀中吓了一跳,若不是被抱着腰,直接就下去了。太子拍了拍她的腰当作安抚。

  “是。”

  小太监跪在地上,磕着头继续道:“乾清宫的赵公公过来了,说是陛下让您过去。”

第84章 赵良娣 深水加更

  室内燃着一盏香,那天青色的床幔微微晃了晃。

  翌日,等天光都光亮了,玉笙醒过来才知道殿下一夜未归。

  汤其这个人,玉笙之前在殿下书房听过。这段时日泄露考题,闹的京都沸沸扬扬之人便是这位汤其。陛下不分青红皂白,撤了明面上支持太子属下的两个官职。

  太子被训,陛下牵连其他人,朝堂但凡有为太子说话的,都受到了波澜,自汤其逃走,到昨夜寻到,这二十多天来至无人敢为太子说话。

  正阳宫中

  佛堂之内的檀香味越发的浓郁,皇后跪在佛堂前,正在敲打着木鱼:“汤其呢?”

  “被诛杀了。”

  太子从乾清宫中出来,立马就拐到了正阳殿。清早起来,外面还不算热,佛堂的窗前种着一颗合欢树,透着一阵清凉。

  短短几个字,说出来本该是冰冷又残酷的,配上那抹笑意,融化了眉眼显得又有些不合。

  皇后跪在地上,没瞧见他面上的神情。

  只听了那冰冷的几个字,手中的木鱼却依旧是敲打着不断:“怎么死的?”

  “五马分尸。”鼻尖仿若依旧还是闻到那股血腥味,太子清隽的眉眼垂下来,目光有些冰凉。

  木鱼声响一停。

  皇后站了起来,接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面上半点情绪都没有:“汤其死有余辜,只可惜,没吐出幕后之人的名字。”

  “陛下身侧的刘进忠带着人出去的,儿臣没见到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窗外骄阳升起透来一阵燥意。“这事赵家也帮了大忙了?”皇后喝了一口凉茶,眼睛却是看向对面。

  汤其该是一早就有准备,逃跑路线规划的十分精密,他派出去的人寻遍了汤其的老家与各个该出现的地方,最后却是出其不意,人居然躲在京城。

  陛下让他这段时日静心,只能派暗卫背地里去查,但汤其十分狡猾,或是背地里有人护着,这才拖延了许多时日。

  背地里陆府在这件事上是插了手,但真正站在他身后,明面上支持他的,只有赵家。

  太子眼帘微微扬起,正对上皇后看过来的眼神:“听说你最近十分宠爱一个承徽?”

  目光从窗外的合欢树上收回来,太子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盏。

  没等他说话,皇后又笑着道:“这两年你与静好的关系越来也差了。”喝了口茶,语气淡淡的:“近来初一十五都不去了。”

  陛下再宠爱淑贵妃,初一十五都会来她的正阳宫,这是规矩。

  皇后的眼神看向太子,眼神像是带着笑意:“再不喜欢,表面功夫也要做。”茶盏放下来,太子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新入东宫的几位,是给你开枝散叶用的。”皇后又开始数着手腕上的佛珠:“ 陛下向来注重子嗣,只他天生子嗣稀少。”

  当今陛下子嗣是十分稀少,活下来的成年皇子只有三人,太子排行第三,恒亲王排行第四,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二皇子。

  只他出身以来身体就不好,这么多年将养着已经远离了朝廷。

  余下的皇子要么胎死腹中,要么早夭。前段时间倒是有个宫女怀了孕,若是平安生下皇子,便是五皇子。

  “你七年无子嗣,朝中已经有声音。”皇后摸索着佛珠的手指:“你要知晓,子嗣乃是国之根本,朝中不可能立个子嗣都没有的人为君主。”

  如今恒亲王未娶,二皇子身体不适,正是抢占先机的好时机。这个时候谁若是生下皇长孙,陛下的心就偏向谁。

  太子出了正阳宫的门,外面天光正亮。

  王全跟在身后,手中照样拎着食盒,里面是刚做好的杏仁酥。

  亲眼送着殿下出了正阳宫的院门,秦嬷嬷才回去。

  “主子。”小佛堂里,燃着香,屋内一股熟悉的檀香味,皇后撑着下巴,在那下棋:“人送走了?”

  “送走了。”

  “他这次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秦嬷嬷走上前,将蒲团面前的木鱼捡了起来:“娘娘一心为殿下绸缪,殿下心中定然是懂的。”

  摸索着手中的棋子,皇后摇头笑了笑:“不枉本宫养他这么多年。”

  门口,小宫女跑进来:“娘娘,郭才那里闹起来了。”皇后手中的白玉烛台一晃,小宫女跪在地上道:“郭才人嫌热,如今正闹着要冰块。”

  棋子落在棋盘中,皇后立马笑了:“这步棋总算是走动了。”

  “娘娘——”宫女还跪在地上, “郭才人如今吵闹的不行,如今正在正阳殿中,要娘娘给她一个说法。”

  “郭才人怀着身孕,的确是该当特殊一些。”

  棋盘上,黑白棋子相交,皇后眉眼扬起,一阵笑意:“只是这冰供之事本宫可做不了主,让郭才人去承恩殿吧。”

  小宫女不太懂,却依旧还是点头出去。

  秦嬷嬷看着人走,轻声道:“当初这个郭才人,娘娘当真是选对了。”

  “人蠢脾气大,却生的一张漂亮的脸,是个好棋子。”皇后黑子落下去,棋盘上瞬息万变:“如今就等着看这颗棋子,能搅弄出什么风云了。”

  ——

  玉堂殿

  玉笙昨日说要去纯良媛那儿推牌九,今日便不得不去。

  纯良媛那儿一向是热闹,东宫之中日子无聊,凑在一块打打牌也算是打发打发时光。

  “这都打了一下午了,倒全是玉承徽赢了。”

  纯良媛又输了牌,将牌往桌面上一推。面上带着笑,捧起茶盏摇摇头:“难怪平日里都不怎么过来玩儿,原来是怕我们打不过。”

  “姐姐夸赞了。”

  玉笙不太爱这个,再好玩的玩意儿没遇到对手,也是无趣:“只不过今日运气好罢了。”

  纯良媛笑了笑,没拆穿,只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银子给结了。

  冬青今日荷包里装的满满的,玉笙赢的倒是爽快,旁边两个新入东宫的昭训面上就有些难看了。她们刚入东宫,又不太会玩这个。

  一下午下来,玉笙更是寸步都不让,她两输的有些凄惨。

  “玉姐姐是真厉害。”牌放下来,林莺儿扭头喝茶掩饰住尴尬,她身后的宫女上前给钱,三七与冬青的荷包都装不下了。

  “姐姐什么都会,难怪殿下这番喜欢,整日的去姐姐的合欢殿。”她托着下巴,面上一股娇憨,说出去的话却是让室内静了静。

  “玩过几次罢了。”

  玉笙眉眼淡淡的,懒得接她的话茬:“再说了,殿下也不是见天的来我这儿,妹妹若是吃醋,可以自个儿去找殿下说去。”

  “大家都是姐妹,这可没人拦着。”

  林莺儿示好不成,还得了这么大个没脸,面上的天真差点没崩住。

  纯良媛从始至终在一边看笑话,门口,内务府的人却是送了布匹来。

  内务府副总管黄志海跪在地上巴结道:“苏州新送上来的苏绣,殿下赏给纯良媛作衣裳的。”自打纯良媛协助管理东宫,内务府的黄志海便格外的巴结。

  “起来吧。”

  那苏绣是好看,更是名贵,纯良媛瞧了一眼颜色倒是十分的喜欢。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