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哪里不一样?”三七不懂,问。
玉笙将手中的戏折子翻了一页,随口道:“淑贵妃。”
——
正阳宫
太子妃陪着皇后娘娘忙了一整日,回来之后捧着茶盏,面上有些难看。她没想到的是郭才人的孩子都没了,陛下半点都没责罚淑贵妃不说,反倒是反过来责罚起皇后来。
“姑母,这当真是半点都不公平。”
忙活了一整日,如今太子妃可谓是一肚子的气。事情都是郭才人引起的,最后反倒是姑母背锅。
“你与殿下说公平?”
相对于太子妃的气愤,皇后倒是心情不错,手捧着茶盏面上还带着一丝的笑意。
“这事与姑母半分关系都没有,陛下无论如何也怪罪不了姑母的头上来。”太子妃死死拧着眉心,郭才人在承恩殿摔倒的,她赶过去的时候淑贵妃也吓得不轻。
陛下匆忙地赶过来,她本以为陛下是来对淑贵妃进行责罚的,却是没料到哄起了淑贵妃。
淑贵妃一番梨花带雨,陛下便半句话都舍不得责罚。
“姑母。”
太子妃气愤的同时,又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今日姑母所遭遇的一切,是不是日后就是她所要遭遇的?
陛下宠妾灭妻,太子又何尝不是一样,往常是她不去争,若是日后她要争呢?又可否争得过?她眼神闪了闪,陛下那张不怒自威的模样,她瞧了都心生害怕,但安慰起淑贵妃来,却是一脸的柔情。
陛下这番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陛下这心也太偏了。” 咬了咬唇,太子妃喊道:“您才是国母,哪怕是陛下不责罚,您也能责罚淑贵妃陷害子嗣之罪!”
一声厉响,屋子里安静下来。
皇后捧着茶盏的手放下,带笑的眼神却是瞥向于她:“哦?” 她那双眼睛里带着笑意,里面却是半点都无表情。
“陷害子嗣?”
茶盏撇了撇浮沫,皇后的语气悠悠然:“这宫中陷害子嗣的还少么?”
陆静好面色煞白,只觉得那句话是对着她的脸上扇巴掌,颤抖着低下头,眼睛已经不敢往前方去看。
“出去吧。”
瞧着她这副模样,皇后已然失望起来,抿了口茶后淡淡的道:“东宫如今已经入了一批新人,本宫相信之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眼睛盯着陆静好,皇后眼神中充满警告。
“本宫说的对吧?”
贝齿狠狠地咬着舌尖,陆静好才点了点头:“是,姑母说的是。”匆匆的往下行了个礼,太子妃着急忙慌的往外走,脚步半点都不敢停。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皇后这才收回目光。
“娘娘。”秦嬷嬷指挥着奴才将冰盆送进一些,屋内的热气瞬间就消退了:“娘娘不用担心,太子妃这样只怕是听进去了。”
“越发蠢了。”
皇后却是摇摇头:“开始两年还算是有些手段,如今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秦嬷嬷笑着走上前,又换了个话题:“好在郭才人已经救回来了。”
“吩咐太医,仔细照看。”皇后捧着茶盏,喝了一口,笑道:“拿参汤给吊着,务必要将人养好。”
“毕竟,这郭美人在一日,陛下的心里就始终悬着一根刺,日子久了也就疼了。”
“是,奴婢一定会吩咐下去。”
淑贵妃看似没被责罚,但到底是个皇子的命,陛下有多渴望子嗣,这件事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翻篇。
用一个没成型的子嗣,来陷害一个受宠多年的贵妃,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手捧着茶盏,皇后面上的笑意越发神清气爽,轻笑了一会儿后,随即问道:“太子身侧的那个赵良娣出来没?”
“殿下这段时日时常的送东西去,听说披香殿也收了,台阶给了,披香殿的架子也摆足了,出来只怕就是这几日。”
“让她出来也行,给静好制造制造危机。”皇后轻笑一声,放下茶盏,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的时候,忽然又笑了:
“这陷害人的法子,还是她们两个教会的本宫。”
——
宫中的事闹了好几日,后来陛下亲自下令不准再提,流言蜚语声这才渐渐地消退了。
只有一点好处的是,如今内务府总算开始供冰。玉笙是承徽之位,正四品,再加上她又受宠,内务府的自然不敢克扣她的冰供。
她一向怕热,屋子里的冰块恨不得摆放得越多越好,往日里有点殿下看着,不准她用太多。
如今这内务府一下子送那么多来,玉笙没忍住,让人晚上的时候将屋子的四角一边摆着一个冰盆,不出两晚人就着了凉。
“这大夏天的着凉,主子还是头一份。”
三七又气又心疼,手中捧着一碗鸡丝粥过去,伴着清脆爽口的酸萝卜哄着玉笙吃了小半碗。
玉笙喉咙疼,吃了一丁点便是没胃口了,摇头不愿意再喝了。
“这奇了怪了。”正风寒呢,屋子里是一点冰块都不让用了,冬青坐在身侧给玉笙摇着扇子:“往日里这个点沈太医早就来了,今日怎么还不过来?”
大夏日的着凉,玉笙心虚,可不敢找太医。
刚好沈太医每日都要过来给还在昏睡中的孟雪瑶换药,她便想让沈太医顺便看看,只往日里人午时过后一般就会过来,如今都快到卯时了。
小元子已经到前方去候着了,没一会儿又赶紧跑过来。
“来了,来了,人来了。”
沈清云跟在他的身后,相对于小元子的着急忙慌,沈清云一身竹叶青的长袍,踏着刺眼夺目的光从烈日之下缓缓走来。
玉笙看着人进门,才发现今日他没穿官服。
一身长袍衬得整个人润雅如玉,透着几分翩翩君子的儒雅来。
“沈太医这是去了宫外?”玉笙坐在黑檀木的美人榻上,身上还盖着个藕粉色绣着秋海棠的小被褥,刚说完话立马就转身打了个喷嚏。
药箱放下,沈清云起身直接冲着美人榻的方向走来。
“孟……孟雪瑶在偏殿。” 玉笙看着人靠近,又急忙打了个喷嚏。
“我知道。”
沈清云走上前来,直接给玉笙把了下脉:“内火甘旺,舌苔呈白。”
“小主感染了风寒。”
“我……”玉笙感受着人靠近,浑身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她生病中本就敏感,沈清云靠得又近,止不住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我说,沈太医您今日是从哪里来啊?”玉笙往后靠了靠,揉了一下鼻子,里面还在痒。
沈太医放下手,天青色的袖子放下来遮住了手腕上的痕迹,玉笙眼尖瞥见了,眼神闪了闪,不说话了。
“刚从永昌侯府回来。”
沈清云倒是无比的自然,袖摆落下转身便就去了偏殿。
等着人走了,玉笙才算是喘出一口气,有些事情她帮不了忙,便是见也见不得。
沈清云与往常一样去了偏殿给孟雪瑶换药,之后给玉笙开了个方子:“小主算是轻微风寒,不算太严重,喝上几贴药后捂上两晚就好了。”
玉笙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头顶的人又垂下眼睛,落在她的后脑勺上:“上次说的药属下已经备得差不多了,再过上几日便能送来。”
“ 药?”玉笙疑惑的抬起头,头顶那落在她后脑勺上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
“调养生息的。”
屋内燥热,只有两个宫女打着扇子,沈青云咳嗽了一声,眉眼处越发清冷了些。
“多谢沈太医。”玉笙回过神来,赶紧道。
那股淡淡的目光收回不见,沈请云点了点头,出去了。
小元子赶紧跑过去送,瞧着人不见了,玉笙才算是叹了口气。
“这沈太医还当真是命苦。”素嬷嬷叹息一声,那手腕上的伤口那样大,那样多,是个人都瞧见了。
玉笙低着头,无能为力。
晚上的时候,长乐宫又派人来。说是今晚又是合欢殿掌灯。
这个月新人入东宫,玉笙不想太出风头,刚好如今又感染了风寒,正好拿这个来做文章。
“去敬事房说一声,就说我来月事了,不能侍寝。”自打新人入东宫,太子妃也开始着手侍寝的事宜了,与以往相比变了不少。
新人那总是要去,与其殿下这左右推脱的,不如自己主动一些,省得太子妃来找她麻烦。新入东宫的那两个昭训还未侍寝。
林昭训与梁昭训来得又早,显然开始着急了,太子妃自然会推这两个。
果然,合欢殿一请了病假,广阳宫那儿便知道了。随后听闻太子妃亲自去劝,过了一会儿,殿下去了林昭训那儿用晚膳。
“林昭训?”
美人榻上,玉笙拿沾了冷水的帕子覆着额头,屋内太热,她又不敢再放冰盆了,只能这样稍微降降温。
听了小元子的话,眉心微微一跳。
想到林莺儿那故作天真的模样,撇了撇嘴:“东宫美人这么多,殿下千挑万选的怎么偏生选了她?”
第92章 风寒二 二更
太子的确去了林昭训那儿,林昭训运气不错,入东宫后刚好安排在了纯良媛的玉堂殿。纯良媛受宠,连带着底下的人也跟着沾光。
林昭训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长乐宫的人一来,紧接着敬事房与内务府的人都来了。上上下下打点了一通,随后还派了嬷嬷来教她学侍寝的规矩。
那些规矩颇为羞人,梳洗打扮之后,林莺儿面红耳赤。
瞧见殿下来了,站在一侧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咬了咬唇,林昭训面上满是羞红,拿起桌面上的筷子:“我……我给殿下布菜吧。”王全立在一侧,往太子那儿瞧了一眼。
手中抓着的筷子却是没有放开。
“无事,不用拘束,坐着一块用吧。”太子倒是一笑,这句话让他想到刚与玉笙认识的时候,两人只一相处她便想着法子地想要给他布菜。
当时他还以为她是拘束,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能吃肉,借口糊弄他而已。
想到这里,太子笑了笑,当真是没人比她更胆大狡猾!
林莺儿抬起头,便瞧见殿下冲着自己笑。太子殿下这张脸,只要谁瞧过一眼那便都是念念难忘的,如今居然对着自己这番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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