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茶
安吉一惊,背后吓出一身冷汗:“刚刚它在……和我说话?”
地偶蛋:“没错,但鉴于你的智商,不一定有下一次对话,好好珍惜吧。”
安吉:“……”
地偶蛋和便宜姐姐一样嘴毒,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但是……“最后死于非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她的上一世?
这颗地偶蛋,居然能看出她是重生之人?!
安吉迅速在心里把地偶蛋的危险等级划分到仅次于唐肖的高度,谨慎地不再说话。
鲁萨不知打得什么算盘,对地偶蛋倒是十分恭敬:“请问蛋大人,您能否为当下的难关做出更多的预测?这座村庄究竟蛰伏了什么样的危险,我们此行能平安到达王都吗?”
地偶蛋一歪头,没有理他。
鲁萨还不放弃:“蛋大人……”
地偶蛋不厌其烦:“你一个已死之人,又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鲁萨:“……”
安吉:“???”
乌石:“???”
众人:“???”
等等?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鲁萨旁边的人立即同时向后退一步,举起长矛警惕地看向鲁萨:这个鲁萨是已死之人,那真正的鲁萨在哪里?
鲁萨表情崩裂,颤巍巍伸出手:“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我真的是鲁萨,不是什么妖魔的伪装……不要攻击我啊!”
安吉用神力试探,确认了眼前的老头的确是鲁萨——同时也是个如假包换的活人。
那为什么刚刚地偶蛋说鲁萨是已死之人?
再转头看去,唐肖已经将地偶蛋不知收到那里,打了个哈欠:“太晚了,赶紧扎帐篷睡觉吧。”
纵使有满腹疑惑,几人也只能收手。按照习惯点火堆扎帐篷,轮班守夜。
差点被当成怪物诛杀的鲁萨擦了把汗,不敢再靠近唐肖,谁知道接下来地偶蛋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仅仅是刚刚那几句,就已经够他们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了。
就连唐肖,都和平常不太一样。
睡前,唐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每人发了一小块方方正正的黄色纸包。
众人只听说过羊皮纸,还从没看过这种纸:软软的,摸起来很光滑,上面有看不懂的红色图画。
“每人都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在纸包上。然后把纸包挂在脖子贴近胸口处,谁也不许摘下来。”
按照唐肖的要求做完,有人憨憨地问:“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吃吗?”
唐肖:“想死的可以试一试。”
“……”
那还是算了。
随后,唐肖又说了纸包的作用:只要随身佩戴纸包,三天之内无论众人在何处,彼此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如果有人被妖魔伪装掉包,也会被发现。
简单来说,这就相当于一个身份认证外加定位器,还免费赠送点驱魔效果。
直到所有人都带上纸包,唐肖才放他们去睡觉。
回到帐篷里,唐肖也没有直接打坐淬炼灵力,而是轻轻摸了下额头。
指尖一层薄薄的凉汗。
“宿主,你现在很紧张。”
唐肖摇了摇头,“不是我想紧张,而是灵识比我更清晰地感知到了危险。”
最显著的表现,就是体内平稳流动的三道能量,此时正汹涌不安地在识海内翻滚,需要唐肖分出意念来安抚才能勉强稳定。
夜幕越深,这种压力和危险感就分秒骤增,层层叠叠压在她身上,滋生烦躁与不安。
而与之相反,在刚刚召集众人时,塞波、巴洛红鼻子等青年却毫无感觉,只想吃饱了睡觉。
乌石稍微焦虑一点,但也能稳定情绪,主动提出要守夜。
鲁萨和安吉的紧张程度在其他人之上,但也只是沙沫和石块的区别——众人都觉得这是一次普通的危险,甚至危险性还不如之前的九腿蜘蛛等,并不太担心。
唐肖将这些表现看在眼里。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危险都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就像自然界的捕猎一样,当猎手足够强大时,不仅可以隐藏气息,甚至能屏蔽猎物的感官。
——在极其危险的环境里,实力越强的人,反而感应越明显,反应越激烈。
“这次的危险……是什么呢?”
唐肖从道具中找出一束漂浮灯笼,让它飘在帐篷外面,点亮守夜人的视线。
地偶蛋在临时搭建的“蛋窝”里翻了个身,少年音毫无波澜:“很抱歉,有什么东西屏蔽了我。我也无法感知到这次的危险是什么。也许这次连我也会死在这里呢。”
洛二:“小蛋,你不害怕死亡?”
地偶蛋:“数据没有死亡,生与死只不过是汇聚又分散的过程。同为数据,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洛二:“当数据有了智能生命,它对死亡的定义就会发生变化。你还是太年轻了。”
地偶蛋不置可否,它知道自己很年轻,但也不认为自己会改变看法。
夜幕愈深。
唐肖盘膝正对帐篷出口,外面还能隐约听到乌石几人守夜的交谈声,她却毫无睡意。
几个小时过去,没有任何的怪物埋伏或攻击。精神力所到之处,村庄一片寂静。
此刻,唐肖的精神力正分布在那几处令青年们疑惑不已的房屋处,能清晰“看见”院落里熄灭的火把,以及紧闭的木门。
探查到里面没有危险,精神力便长驱直入,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坐落不同,但同样狭窄的屋子内部,角落处分别蜷缩着几个瘦削的女人。她们或抱着熟睡的孩子,或独自一人。均大睁着眼睛望向看不见的屋外,瞳孔里满是惶恐和畏惧。
她们早就听见了乌石的声音,她们在祈祷外面的人永远不要发现她们。
这些女人都是普通人,房屋内部的陈列都是生活的痕迹——她们已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
是什么能让她们如此害怕?
孩子的父亲和其他亲人都去哪了?
直到收回精神力,唐肖也没在这个寂静荒芜的村庄中找到答案。
但她却有一种冲动……再不做点什么改变,过了这一夜就来不及了。
“有没有这样一种攻击,不出现在物质层面也不体现在能量层面,被攻击的人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无法察觉。但一旦攻击生效,永远无法再抹消?”
洛二:“……”
宿主是压力太大被逼疯了吗?
虽然包含同情,但洛二还是否定了宿主的魔幻猜想:“宿主,你这种想法是严重反科学的,容易走火入魔啊!”
唐肖:“所有尚未探测的领域都一概并入科学,这不就是联盟领域能存在的基础。比如蔓延整个大千世界的末日——联盟同样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原因,不是么?”
洛二仍旧摇头:“如果把时间、空间、物质和能量转化为纯粹的数据,一段数据如果没有1也没有0,甚至没有任何能追踪到的形态,那么它就不会在任何程序中产生作用,我们会评定为这段数据不存在。”
“如果这段数据已经产生了作用,只是你们察觉不到呢?”
唐肖忽然抬头:“我没被拉进狗游戏前,联盟领域早已存在,但以我当时的能力,却无法从任何方法和角度了解你们。如果现在也是如此呢?实际上攻击或许早已经降落在我们身上,只是我无法察觉罢了。”
也正如此,雷电之力、灵力和业火才会如此暴躁沸腾,因为它们已经察觉到自己被攻击,却找不到攻击的来源和反击的对象。
洛二也有些瞠目结舌:“这么说虽然有一点道理……可宿主的灵力已经是能量最纯粹的状态之一了,只要攻击你的事物还在能量范畴内,就不可能不被察觉,哪怕是主系统来了也不可能做到。”
“除非……”
“除非‘它’不属于物质和能量的范畴。”
地偶蛋淡淡开口。
它的声音比几个小时前又成熟了一些,已经介于少年和青年的中间阶段了。
“你宿主说的没错,我们正在被攻击。”
地偶蛋不喜欢讲道理,它喜欢列事实。
“能让我成长的因素只有两个。一个是纯粹的生命精华,例如伴生斛的甘露。另一个就是正在遭遇的危险。”
“越到后期,我成长的速度就越慢。然而从入夜到现在,我直接成长了原本一个月的进度。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无时无刻不处在不致命的攻击状态下,这样才能促进我成长,却不被我发现。”
唐肖呼了一口气。她起身,拔出弯刀。
这把刀的主人她还记得,是第一次末日副本中,一个名叫胡秀英的玩家。然而在联盟领域,她却没看到这个玩家的身影。
弯刀只是最初始的装备,一把普通的服毒弯刀。但唐肖却一直把它作为武器……只想提醒自己绝不能忘记初衷。
离开联盟领域,脱离这个名叫[无限末日]的游戏,不再□□控和限制。
如若不成,就干脆像胡秀英一样,在被联盟领域同化前将一切结束在副本中,也不算亏。
地偶蛋看着唐肖起身离开,忽然开口:“很巧的是,关于这样一种可以攻击他人,却既不是能量物质,也不是时间空间的存在,我的数据库里有过一段记载。”
唐肖微微回头,“公约的数据库中有记载?”
地偶蛋没否认,只是静静地说:“它的名字,叫做模因。”
洛二并不认同:“模因只是人类文化中的一种现象,并不能代表你所说的……”
地偶蛋打断洛二:“对于这个词,大千宇宙有不同的定义。如果有疑问,欢迎来到属于我们的残酷世界。”
洛二:“……”
唐肖皱眉:“别说了,先解决今晚的问题。”
一听到这个声音,一球一蛋就知道唐肖要动真格的,便同时进入静音状态,默默坐等唐肖行动。
模因……吗?
唐肖垂下双眸,复又抬起,掀开了帐门。
帐外,黑夜笼罩穹庐。乌石和两个青年在守夜,见到唐肖走出,立即惊讶起身。
“回帐篷,没有我的话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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