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0
陈深竟真的认真考虑了下,点头道:“也行,就是打孔比较麻烦。”
南曲:“……”
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她沉默下来。
陈深坐了会儿又拿着破旧的毛巾出去了,片刻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刚一进棚子就皱眉问道:“你跟你朋友干什么了?王猛找我说,最好赶紧把你处理掉。”
“那个啊……”南曲笑了下,说:“她其实就是想上个厕所,跟我吐槽说你们再不回来她就尿裤子了。王猛非要以为我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陈深对她这话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问了句:“那你要去吗?”
南曲点头:“好啊。”
她站起身率先出了棚子,可在出去的时候,脚下被棚边地面上的绳子绊了一下,“嘭”的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屋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动静,连周围的声音都小了下来,仿佛想要听听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深则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见她裤子膝盖处都摔破了,透过洞口还能看到膝盖上的一片擦伤,严重程度完全不像是假摔。
他不由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双手都被绑着重心不稳了,还不仔细点看着路。”
南曲疼得嘶了声,被他扶着站了起来,咬着牙说:“没事,我们走吧。”
陈深就搀着她胳膊往牢房里走去,短短一段路却因为她一瘸一拐的速度而走了三分钟才到。
走到牢房中,他解开了她的绳子,看着她一步步扶着栅栏往里走。
可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深回头一看,只见邓多跟在杨诚身后,正朝这边走来。
杨诚冲陈深笑了下,开口道:“好像不久前她们俩还因为上厕所的事情引起了王猛误会呢。”
陈深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已经走到牢房尽头的南曲,心中隐约生出一股好像又被算计了的感觉。
他现在却没办法细想,因为杨诚正在和他说话。
邓多也被解开了绳子,快步走向最内部的牢房。
南曲到了牢房里快速解决生理问题后,邓多刚好走进来。
她冲南曲眨了眨眼,走到最内侧的角落解了手,然后靠近她,压低声音问:“伤到了?”
南曲点头:“本来没想摔这么狠的,双手被绑着,有点控制不好。”
“没什么事吧?”
“就是皮外伤,虽然有点疼但不影响行动。要是逃跑的话,我一定比兔子跑得快。”
邓多乐了:“那就好……是不是该出去了?”
南曲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了,一起还是分开?”
“一起吧,反正我扶你往外走也很正常,还能多拖点时间。”
于是邓多扶着南曲,从牢里出去,一步一步的走得极慢地向那边的两人靠近。
陈深和杨诚低声谈着今天外出的收获,等到两人过来后,四人才一起往外走去。
走出牢房,在快要经过徐刀门前时,南曲又往前一跌,差点摔下去。
虽然是“差点”,但在那一刻她还是“惊慌”的低呼了一声。
徐刀房中很快传来动静,在他们从屋里出去前,房门被人打开,何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到开门声,邓多首先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杨诚估计以为是徐刀,所以也很快回了头。陈深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几乎算是强迫般的留了下来。
何雪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看了两遍,才开口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呢?”
话音还未落,邓多就立刻开口道:“上厕所啊!我和赵千都想上厕所,就碰巧一起了!”
她说得又急又快,而且还是在何雪的话音未落时就立刻回答的,这听起来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这是什么早就事先设计好的说辞,就为了应付这个问题。
尤其是在之前南曲和邓多那番古怪的表现之后,眼下这情况就更显得奇怪了。
何雪心中猜疑起来,眼珠子转了转,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走吧。”
杨诚皱了下眉,第一个往外走了。
出了门后,他对陈深低声说:“那个女人,还真把她自己当女主子了,你听到她那傲慢的语气了吧,就像咱们都是她的下人似的。”
陈深摇摇头没说话。
很快双方各自返回自己的位置,南曲走回棚中,故意夸张的皱眉,一脸痛苦的忍着疼靠墙坐了下去。
陈深老早就在旁边坐下了,侧目看着她慢慢坐下后,才低声开口道:“我又掉进你的圈套里去了,对吧?”
南曲懵了:“什么?”
他伸手在她脑袋上一拍:“装什么装?你故意摔倒搞出那么大动静,好提醒远处的朋友你要去厕所了,然后对方再叫杨诚带她去,我们四个就这么‘碰巧’在牢房里遇上了,不是吗?我和杨诚倒是没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看在别人眼睛里,可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了!”
他把碰巧两个字咬得很重,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南曲也不装了,脑袋一歪露出笑脸来:“既然你发现了,那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跟他们分开走呢?我不跟你装傻,你也别再充愣了呗?”
陈深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阵,随后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我现在,是真想把你留着了。要不然你别再乱来了,我去跟徐刀说让你留在我这里。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死了。只要我还有一天安稳日子,你也不会吃什么苦。”
南曲意外得眼皮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开玩笑的吧?”
陈深笑了:“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只是觉得你和之前我们抓的那些女人都很不同,如果我需要找一个异性的陪伴,那像你这样的,就是我想要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话算话,不会突然某一天就不要你了,除非是我死了。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南曲:“……”
这特么是不是玩脱了?
她想了想,试探着说:“可我不想跟着一个屈居人下的万年老二。要么你带我离开这里,要么你就去当老大。”
陈深抿了下唇:“你还是再重新考虑一下吧。”
“……”南曲叹了口气:“那么,就请你继续遵守你三天的承诺,让我自己想办法逃走吧。”
陈深苦笑:“你那是自己想办法逃走吗?你那是在使劲给我挖坑,还当着我的面挖,挖完了逼着我往下跳!”
南曲道:“我看你跳得也挺高兴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别这么怂兮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刀迟早会除掉你。在团队里那些人心里,对徐刀是忌惮对你才是尊重,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他现在不动你,也不是因为你还有用,而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不是吗?”
陈深低下头没说话,但这显然是一种默认。
南曲继续说:“现在不管你乐不乐意,我和邓多,还有何雪,都把这个除掉你的理由送到了徐刀面前,你觉得他会不会顺手接下?
陈深和杨诚密谋造反,想要杀了老大徐刀取而代之,这个理由……”
“好。”
陈深忽然开口,打断了南曲的话。
他看向她,说道:“等我成功,你就留下?”
第86章 三十天25
最终南曲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陈深盯着她看了一阵, 便挪开了视线没有追问。
两人沉默地坐了半个小时后,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这件事最好悄悄进行,不要闹到火.拼的地步。你对这个团队并不了解, 可能不知道, 事情闹得越大,我们失败的几率就越大。”
南曲闻言倒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在没得到答复的情况下依然决定继续履行承诺。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惊讶,陈深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说得没错,徐刀迟早会对我下死手。我不能就这么等死,况且, 正好还可以帮你们一把。换句话说, 我答应这件事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我自己。所以, 关于你的事情,等我们成功以后再说也不迟。”
南曲点头表示明白,想了想小声问:“为什么事情闹大反而会失败?虽然我也希望悄悄进行,但对你这个说法有点好奇。”
陈深抬头看向掀着帘子的棚子外面,目光随着前方一个人的走动而缓缓挪动着,口中道:“大家之所以组成团队,甘愿受某个人的管束,成为一个需要听从命令的下属, 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生存而已。
你对有件事的误会很大,其实团队成员对领导者是畏惧还是尊敬一点都不重要,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在乎这个。对他们来说, 只要有个安安稳稳的生存环境, 只要领导者不会做出伤害他们或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 他们就会永远服从对方,以求安生。对他们来说,徐刀就是个可以让他们的生活保持安稳现状的人。”
他看向南曲:“可是,一旦团队中发生叛乱事件,他们的安稳日子就会被打破,甚至会有不少人因此丧命。所以,相比于徐刀这个老大,成员们反而才是最讨厌团队中出现变故的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对徐刀心服口服,至少现在在徐刀的带领下他们过得还不错。
即使在你看来,他们似乎对我还算尊敬,可要是我打破了团队中的平静,他们之中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会立马翻脸,并想方设法地解决掉我。这不是我的胡乱揣测,而是在这个团队中真实发生过的事。”
他没有细谈那件事,只是沉声说道:“总而言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想成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徐刀,在不损害其他人利益的情况下迅速果断的完成领导者的替换。
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在乎领导者是谁,只是需要一个站在最上面让他们安稳生活的人。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动作够小,他们就不会在徐刀死后出现乱象。”
南曲认真听完他说的一切,才恍然大悟。
从陈深的这段话里,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权谋电视剧。里面的太子见势不妙,悄悄杀掉老皇帝,再在“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呼声下“勉强”继位,之后即使有人生疑,却也只能默默压下,不敢与一国之君作对。
至于国家里的小老百姓,对谁当皇帝都不在乎,只要皇帝不伤害他们,不损害他们的利益,愿意为国家开疆拓土就足够了。
——这个小团队,竟然就像是一个皇朝的缩影。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最迟后天一早,我就必须把你交出去。在那之前,我们要尽快完成所有计划。”
陈深低声说了一句,接着站了起来道:“中午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南曲不由又想起了那间屋子里挂着的那些像腊肉一样的人类尸体。
她等了片刻,陈深拿回一把植物来,其中有一根竹草,另外一些则是南曲没吃过的东西。
她不敢表现出对这些东西的陌生,低头默默吃了片叶子,随后感到口中一阵甘甜。
光凭这味道就可以猜到,这种植物在所有素食之中的地位一定很高了。
而陈深也拿了一棵同样的植物,掰下一段团成一团大口咀嚼,很快就解决了一顿午饭。
南曲则为了多放松会儿手臂,吃得非常慢。
他见状说道:“只要你不走出棚子,我可以不绑你,就怕你出去的时候被人看见。”
南曲连忙道:“那就在我出去前再绑起来吧?双手一直被反绑着真的很难受。”
陈深耸了下肩,点头道:“好,你自己小心别被看到了。”
她笑了下正要说话,一抬头却扫到徐刀正朝这边走过来。
南曲咳了声,低下头默默咬了口植物,慢慢的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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