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钱钱
竟然是裴绎。
二次元和三次元第一次出现了破次元壁的互动,宣迪自己也不知道,明明看着司昙的卡面,听着Not found的声音,为什么满脑子只剩一个裴绎?
不知是不是被这种混乱交织的错乱感影响,周一上班,宣迪竟然迟到了。
虽然只是一分钟,但考勤表很真实,一秒钟都不会怜惜。
宣迪匆匆打完卡坐到工位上,感觉这个周末过得仿佛过山车,先是被林昔送了份职业生涯上最重要的一份大礼,之后又被裴绎梦里梦外狂撩。
宣迪的神经几乎一直处在一个高潮迭起的状态,不曾静下来过。
刚坐下,眼镜哥拿了一叠资料跑进来,“小宣,有空吗?”
宣迪马上起立,“有,怎么了?”
“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17楼会议室吧,待会开会要用,我突然闹肚子。”
“好,我这就去。”
宣迪二话不说拿起文件就当起了跑腿。
不仅因为这是组长的请求,更重要的是,17楼有宣迪的私欲在。
那天那句玩笑的男友力之后,裴绎并没追问戳破,这样的默契更显出他们在某些态度方面的心照不宣。
宣迪很想知道自己这位“男友”会不会在17楼。
他们会不会在忙碌的周一上午,在某个转角见面。
然后惊喜地笑一笑,说声早安。
抱着这些画面,宣迪按下了电梯里的17数字键。
在今天之前,宣迪从没去过17楼,从电梯出来一眼看到过道尽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猜测那应该就是会议室,便径直走了过去。
17楼是传说中的高层和技术人才聚集地,气氛和轻松的15楼完全不同,走在过道都能明显感到很安静,每个高层都是独立的办公室,互不打扰。
宣迪一边朝会议室走,一边打量周围的房间,猜测老板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裴绎是不是守在他身边。
宣迪所有的雀跃都丝毫不掩地表现在了脸上,可她没想到,走到过道中间的位置时,想象中的画面的确发生了。
她看到了裴绎。
但,和预期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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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是公司每天例会的时间。
裴绎嫌麻烦没有要助理,基本上任何事都是自己完成,包括泡咖啡这样的小事。
十分钟前,他从办公室出来去了茶水间,准备给自己泡杯咖啡。没想到咖啡机出了些问题,他叫来员工修理,自己便等在一旁。
恰好,姜书娜这时也进了茶水间。
姜书娜和自己同在伦敦大学毕业,早前就以师兄的称呼叫过自己,比旁人的“老大”到底是多了几分亲昵。
眼下见面,她依然这样打招呼:“早,师兄。”
裴绎点了点头,继续靠在桌台看手机。
姜书娜往杯子里接了点热水,接着走到裴绎面前说:“对了师兄,上周我接到导师的邮件,说学校过段时间会有个校庆仪式,全球优秀毕业生都会回去参加,我可是听说你当年是以全A成绩毕业的学霸,你会去吗。”
裴绎淡淡敷衍:“不确定。”
姜书娜笑道,“如果你去,我就也答应导师的邀请了。”
裴绎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尤其还是女下属。
他没回姜书娜,准备去看看咖啡机修好了没有,可就在视线扫过去的一瞬,他看到茶水间玻璃窗外站着一个熟悉而意外的身影。
裴绎微顿,站直。
她在看着他。
唇角的笑意似乎怔在那,没来得及收回。
偏偏此时,姜书娜的手忽然落到他肩上,“师兄,你这里好像碰到脏的了。”
裴绎极快地让开,可玻璃窗外那道身影已然转身离开,消失在视野里。
“……”
虽然不知道宣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裴绎知道她看到了。
也许,也误会了。
裴绎放下咖啡杯就想追出去,可走出两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冷冷看着姜书娜。
“姜小姐最好自重,这里是公司,只有上司,没有什么师兄。”
姜书娜:“……”
裴绎说完走出茶水间,看到宣迪的背影进了会议室。
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估计是帮谁跑腿送文件上来。
17楼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去了会议室,原本自己也要过去,只是临时过来泡了杯咖啡。
没想到就这么躲过了一场修罗场。
但裴绎觉得,刚刚宣迪看到的那一幕,也许还不如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公司的老板来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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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宣迪一声不吭,送完文件就离开了会议室。
她真的只是凑巧帮组长送文件上来,本就没想过肯定能遇到裴绎,可就是这么巧。
她不仅遇到了,还看到他和那个漂亮女人在聊天。
又是那个高个子美女。
上次就是她,这次又是她。
又或者,其实是谁都不重要。
这几天宣迪持续沉浸在和裴绎似爱非爱的辗转反侧里,可就在刚刚那一刻,那种从最高点跌落,所有兴奋和喜悦在瞬间荡然无存的落差都让她忽然被一盆冷水浇醒。
不知不觉,自己似乎逐渐在这段博弈的关系里失了衡,她开始在意,计较,甚至抗拒接受。
那些混沌的细微情愫已经悄然开始影响着她的情绪。
他跟别的女人站一起怎么了。
那个女人碰到他的肩怎么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没有感情的海王,她养鱼只为了新鲜和快乐。
较量者的游戏,终结规则是什么,宣迪比谁都清楚。
心不在焉地走到电梯前,看到几部电梯都还在一楼,宣迪索性转身走楼梯。
她推开安全门,刚往里走了两步,小臂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
宣迪吓了一跳,回头——
光线不明朗的楼道,裴绎靠在墙后,好像等了她很久。
门后就是人来人往的高层办公地点,楼下也经常有人走楼梯上来。
无论前后,他们的见面都很危险。
可危险的背面,也是让人上瘾的刺激。
就像裴绎这个人一样。
宣迪的心跳瞬间就飙了上来,她强撑镇定地收回手,“你干什么,被老板发现怎么办。”
“所以我长话短说。”裴绎的声音很低,在逼仄的过道更是被染上几分暗哑,“我跟她不熟,上次你见到的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
不知是他靠得近,还是楼梯的空气太过稀薄,宣迪觉得自己呼进的空气里这会儿全是他的味道,酥酥麻麻的,像某种鸦片的前调,极具让人失去理智的迷惑性。
这几天的自己就是这样被他迷惑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自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现在意识到,或许还不晚。
让自己从这股急流中暂退出来,让彼此的温度降一降,让她和他都回归清醒正确的位置。
所以宣迪笑了笑,很平静地看着裴绎:“你们熟不熟是你们的事,想见几次也是你们的事,我不介意。”
过去到现在,她不止裴绎一条鱼,当然也不该介意裴绎身后有几个女人。
但裴绎没有领悟宣迪这句话的意思。
这些日子过去,有些事不提,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也因此,他很自然地照自己的节奏理解着,以为宣迪生气了说着反话,顿了顿,轻声说:“你应该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
是陈延打来的。
已经到了开会的时间,裴绎一直没出现,办公室又没人,估计是打电话来问他去哪的。
气氛被打破,宣迪瞥了一眼手机,转身朝楼下走,“你忙吧。”
裴绎:“……”
回到15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整天宣迪都过得有些烦躁。
直至下班,裴绎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打卡下班时,宣迪好像刻意回避着某种可能似的,走得很快,回家吃完饭就躲回卧室。
晚上九点,宣迪躺在床上看剧。
事实上,ipad里的电影已经播了70分钟,但讲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她似乎在等什么,又不愿承认这件事。直到电影第82分钟的时候,微信一声提示响,才把她从盲目神游里拉回来。
她低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