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上楼
说着,人已经进了吧台。
酒保自觉让了位。
方鸣之敲敲吧台:
“你别脱着脱着栽进去了,我看你这样……”
季远捋起袖子,将调酒器重新洗过,过滤一遍,道:
“哥,你养没养过猫?”
“咱说你呢,你说猫干什么?”方鸣之没好气地道,“没养过!”
“猫啊,”季远盯着调酒器的眼睛弯了弯,“太叛逆不听话了,就饿它两顿;饿要没用,那就得试试…顺毛捋了。”
方鸣之嘴巴张成了“O”型,半晌,举了举大拇指:“你行,铲屎官!”见季远要拿基酒,忙喊:“马提尼!加咖啡吧,多多的咖啡。”
咖啡加精力。
季远头也没抬:
“今晚还战?”
“可不?昨晚太亏了,让翟伊那丫头搅的。”
方鸣之说完,忍不住有感而发,“你说说咱们这代妹子,都是让被言情小说给害了,总以为咱男人个个龙马精神,能一晚上金,枪不倒,不多来个几次就他妈不算个男人。咱们男人苦啊,还不能说,说了就显得你没用。你记得袁浪吗?”
“他怎么了?”
“上回我在宾馆外碰见他,两条腿都虚了,跟飘似的,拉着我叫苦,让我给他找小蓝瓶……你说咱男人苦不苦?短快吧,十几秒,没了,可那倒是能来个七次八次的;时间长,可不得……”
“Dirty banana。”
季远推过来一杯乳白色酒饮。
“靠,脏蕉?!”
方鸣之就知道,这小子没按好心眼。
他讽刺他呢!
季远拍拍他,意味深长地道:
“哥,多休息。”
方鸣之:……
季远操起手机就往外走,边走还边道:“哥,老实说,你得保养下了。你用你那低标准……”他的目光落到方鸣之下.面,“可代表不了别人。”
方鸣之脸唰的铁青,追出去:”那你还能一夜六次、七次?。”
“八次。”
季远摆摆手,头也不回,长腿潇洒。
“老子信了你的邪!”
方鸣之边骂边笑,路边一辆深蓝轿跑倏地发动,留给他一串汽车尾气。
***
在季远和方鸣之插科打诨时,沈双正坐在一家餐厅的包厢,和翟墨面对面。
她也没想到,情节会像跳格子一样,一下跳到这一步。
昨晚问出那句“和好”后,季远直接就拿过他手机,打了那一行字,当着她面发出去。
他什么都没说,只做,还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
沈双可不蠢。
她立马就明白了。
之前冷战,是源于他的拒绝——
在他要她和翟墨说清楚的时候,她也同时提出要求,要他和翟伊保持距离,而季远拒绝了。
他说:思想无罪。
然后,关系就僵住了。
现在,季远在展示他的诚意——
他给她打了个样。
要她也照着办。
于是,沈双也给翟墨发了条消息。
那消息是这样的:「double:墨水,抱歉,可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上你。对不起。」
当时,翟墨就打电话过来。
电话被季远当场掐了,再然后……
沈双掐断脑子里少儿不宜的画面,看着对面。
翟墨蔫搭搭地垂着头,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沈双推过去一杯甜饮:
“喝吧,给你点的。”
翟墨看了她一眼,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这份上了?
分开前不还好好的么?
难道是因为没接她?
可也是她自己说不用接,有助理过来么?
“就这么不喜欢我?没余地?”
翟墨平时不会这么没风度的,他对女孩子一向很体贴,也从不死缠烂打,大家好聚好散。可没办法,他真挺喜欢沈双这款的——
就像现在这样,穿了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黑色背带裙,还带了顶橘棕蓓蕾帽,一下从口爱变得知性,而知性里又透着股……
反正特戳翟墨心窝子。
当然,狠心起来也让人心梗。
翟墨立马又想起昨晚大半夜看到那条短信时的感觉。
他立马回电话过去,电话却被掐了——
只回来这个叫“lemon”的餐厅地址,说定好位了。
就现在这个时间:晚上六点。
“你是不是,”想起掐前听到的隐隐约约动静,以及这timing……翟墨忍不住问,“有别的……”狗了?
沈双垂下头去:
“对不起。”
她没多说。
翟墨看她这样,又不忍心了。
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为难人干什么呢?不喜欢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强摁牛喝水吧?
就在他想说“算了大家以后还是做个朋友时”,刚才还可怜巴巴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那张雪白的脸涨得通红:
“其实我突然拒绝你是因为……”她顿了顿,像突然鼓起勇气,“季先生。”
“经过这几天,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季先生。”
翟墨:……
他这算不算是…被绿了?
第96章 邀请 你对你以前女朋友也这样?
季远将深蓝轿跑停在了Lemon餐馆附近。
梧桐高大的树杈将轿跑掩在阴影里, 他从置物架上取出根烟,降下车窗,点燃。袅袅的烟雾在路边升腾, 散开。
一个年轻男孩骑着车经过,对着车吹了声口哨。
两个女孩手拉手,经过轿跑时突然停下, 往里探视了眼,一个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过来,当对上对方那双轻佻的眼睛时, 又跑着跳开。
季远手肘支着车窗,等一支烟燃尽,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很安静。
他没什么不耐烦,只是又取出根烟来抽。
穿着制服的警察过来了, 敲了敲窗:“先生, 您不能在这停车。”
季远递过去一支烟:
“劳驾, 我在等女朋友。”
年轻的警察看了眼烟,好家伙, 一根抵他平时三天工资。再看车标,他被车标闪了眼, 再看驾驶座上的男人,又被那张脸闪了眼——
他牛哄哄地往那连雨刮器上夹了张罚单, 又气哄哄地走了。
季远看着交警走开, 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罚单,又点燃了一支烟。
等月上中天,一个袅娜的身影才踩着台阶下来,北市的十二月, 她披了件深驼大衣,素腰一系,露出一双伶仃纤细的小腿,薄丝袜。
季远眯起眼,看了会。
女孩旁边还站着个一八零的小平头,小平头问:“真不用送?”
女孩挥了挥手,声音软糯:“不用,你先去吧。”
小平头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等他身影消失在街角一会,女孩才走下台阶。她带了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行人时不时扫来的视线里,女孩先是张望了下,然后才蹦蹦跳跳过来,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堪比男模的脸,白,英俊。
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