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上楼
还要不要命了。
想起刚才在浴室、这人那股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模样,沈双就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今天的季远也不知怎么了,比平时还狠,折着她跟要把全部劲儿都使在她身上似的,喊他、挠他、推他,全不管用,非顺着他心意说、做,由着他把那股劲儿使完了,才放她下来。
下来时,她大月退都是青的。
现在倒好。
热度又上去了。
沈双重新拿温度计测了测,39度2,还好,比前一晚轻。她就只好又起身,烧了壶水,拉他起来吃了退烧药再让睡,一通折腾下来才躺下。
这回,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下时还在想,幸亏这番折腾,晚上吃的通心面和牛排可全都消耗了……
第二天闹钟准时准点地响起来,沈双醒来,发现自己整个都窝季远怀里,一米68的个子,在季远面前完全不够看,他长手长脚、像只八爪鱼似的困着她——
她被严丝合缝地嵌进去了,腿也被他夹着。
一动,就碰到个……恩,会在早晨敬礼的东西。
沈双被唬了一跳,忙看季远,他眼睛闭着,睡得很沉。
今天北市的阳光很好。
有一缕透过窗帘的缝隙递进来,沈双凑过去,试图在季远那白皙匀净的脸皮上找一点正常人会有的油光,然后他发现,没有。
真的没有。
这厮,睡了一晚,鼻子居然不会出油!
脸特么还自带滤镜!
皮肤这么白,睫毛这么长,鼻梁这么挺……
“你在偷看我。”男人闭着眼睛。
沈双“啊”了声,下意识答:“没有!”
男人张开眼睛,眼里全是笑,沈双这才发现,他、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刚才在装睡。
“你——”沈双想说人都醒了还装什么睡,却听季远道:“你有眼屎。”
“啊——”
沈双下意识捂住脸。
“哈哈哈哈哈,”季远笑得更厉害了,“骗你的。”
沈双斜睨他。
这男人会喘气就不说人话,现在更像是得了笑癫疯,也不知道什么事那么好笑,竟一个劲在那笑。心里懊恼,拿起枕头来打了他一下,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过去,轻而易举地用手脚捆住了,他在她头顶亲了下,声音低柔:“好啦,不生气。”
“就算有眼屎,那也是最漂亮的眼屎。”
沈双:……
谁要听眼屎了?
她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起身,跨过他就往床边去。
只是,在跨过他的时候,沈双见季远的眼神往下撇,十分微妙。
“看什么看?”
沈双扯了扯睡裙。
睡裙是昨晚超市买的,纯棉,上面印着两只蠢兮兮的长耳朵兔。
季远又抬眼,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能把区区一个抬眼的动作做得那么风情,他看着她笑:“我觉得,现代社会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
沈双下意识问。
“恩,内库。”季远躺回去,理所当然,又厚颜无耻地道,“这东西发明出来,简直是反人类。”
沈双:……
原来,他还是在说她下面中空。
“呸,”她怒道,一张白皮脸像敷了薄薄一层粉,“反什么人类?!我看啊,明明是反你们这些臭男人!”
季远又笑了,沈双才不管他,自顾自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给自己套上了十分“反人类”的胖次。
只是边套时边忍不住想,季远这恶趣味哪来的?
连胖次…
她照了照镜子,纯白底,只是在后臋印了一颗小草莓。
太幼了,也太……
想想那人奇怪的爱好,沈双不想说话。
全副武装地出来,发现季远竟然已经穿好了。
黑色大衣,剪裁利落,搭一件白毛衣、黑裤子,配着那白皮肤、黑眼睛,潇潇洒洒地站那,整个一衣冠楚楚,斯文儒雅,还英俊非凡。
“你要出去?”
“是。”
沈双过去,伸手,季远居然也很乖,配合着她弯腰。
不烧了。
沈双这才收回手,摆摆手:“撒哟娜拉。”说着就要走。
才走了一步,就被拉住了,季远捏住她后脖颈,就像捏住一条小鱼。他道:“我跟张导说好,要送你上班。”
“……哦,真送?”
“不要?”季远笑。
“送送送!当然要!”
两人说着,就往外走。
季远手长脚长,沈双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小跑步跟了上去,边跑还边忍不住看了眼季远,他长腿这么一迈,黑风衣下摆就扬起来,帅得像T台模特。而她呢……昨天在超市,买的UGG、面包服,还有这毛绒绒的厚围巾……
要不是她瘦,现在恐怕是一只熊。
季远看她一眼,像看出她心中所想:“是挺熊的。”
喂!
我反悔了!
你女朋友没有了!没有了!
沈双心里叫嚣,不过考虑后果再三,还是压了下来。
***
中午,J.L集团。
方鸣之来找季远蹭饭。
J.L集团作为投资界现在数一数二的公司,企业人文上一向特别——也许是因为集团CEO自小在国外长大,作风完全羊派,不讲人情往来,只讲效益业绩,要求狼性的工作态度,却配备羊性的休憩环境,不仅有酒水区、健身区,还配备午睡舱:而这一切,这仅仅是因为CEO季远认为,午间小憩一会,能提高员工30%的工作效率。
所以,即使竞争压力大得让人脱发,但这些福利,加上年终的丰厚分红,足以让这家公司员工死心塌地。
当然,方鸣之也挺死心塌地的。
没妹子约、没老爹催时,他就很喜欢来J.L蹭饭,毕竟,J.L的高级西点师特聘自三星米其林,其他窗口,八大菜系齐全,颠勺的都是一级厨师。
两人一前一后,端着盘子在J.L餐厅高管区落座。
“你中午就吃这个?”
方鸣之嫌弃地看着季远面前的纯美式黑咖,和点缀着草莓的红丝绒蛋糕。
季远先喝了口咖啡,又抬头,跟一个端着盘子走过的高管点了点头,才道:“有问题?”
“有!”方鸣之又羡又妒地看着对方一点赘肉都没有的高挑身材,问,“说点秘诀呗?你一天到晚吃甜的,怎么就吃不胖的?”
季远舀了一块蛋糕塞嘴里,眼睛弯弯的:“我吃过仙丹。”
“滚滚滚!又来这一套!”方鸣之就最不爱看他装神秘,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不要每天去健身房,不要去游泳,啊攀岩也不要去,就天天家里蹲,我就信你!”
季远笑,又低头吃蛋糕。
方鸣之看着他挖起大大的一块塞嘴里,嘟囔:“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的吃……”
季远将汤匙一丢:“吃你的吧。”
方鸣之才唏哩呼噜地吃起大厨特制的打卤面,过了会,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哎,对了攀岩馆那边礼拜六,我们一块去呗?老刘说,那里新来了个……”他嘿嘿一笑,“贼带劲的女教练。”
“我不去。”季远道。
“不去?为什么?”
方鸣之奇了。
除非有事,不然季远每周六或日都会去攀岩,连带着周围人偶尔也会跟着去一下。
“我得去探我女朋友班。”
季远头也不抬,方鸣之看他已经将蛋糕吃完,开始吃起上面的草莓了。
“不对,你有情况。”方鸣之道,“你抬头。”
季远抬头。
方鸣之眯起眼:“你这样就跟我家小白看上对门那米妮一样…对,发l春。”
“你才发l春。”
季远丢过去一个草莓。
方鸣之跳起来躲了:“你自己照照镜子,远子,你看看这一脸春光荡漾,不是春天到了是什么?”
“滚。”季远笑,拿起草莓,想了想,又没丢,往嘴里一塞,“行了,快坐回来,把你的面吃完。还有,别总勾搭我公司员工,谈恋爱影响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