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不一
徐沛然也是一脸懵,冲到了他女朋友面前,怒气汹汹:“你干什么呀?”
他女朋友伸手指着陆云檀:“那娘们儿带人堵你,我还能不管么?”
陆云檀:“……”
喊我什么?娘们儿?真不礼貌!
徐沛然也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把人带走,我的事你少管!”
他女朋友:“我是为了你呀!”
陆云檀冷哼一声:“你知道他有女朋友么?和我们同届,在西辅上大学。”
那个女孩的脸色一沉,咬着牙,没有说话。
显然,她是知道的。
陆云檀意外至极,又怒不可遏:“你知道?”
那个女孩语调冷冷:“跟你有什么关系?”
下西洋震惊不已:“我艹,真不要脸啊!”
李航也是一脸震惊:“知三当三?”
那个女孩却怒了:“喊谁三呢?”
陆云檀:“就喊你呢,不要脸的臭小三!”她之前一直以为这女孩是无辜的,但谁知道,竟然这么不要脸!
那个女孩还要再骂,徐沛然却呵斥了她:“你闭嘴吧!”然后又看向了她喊来到那几个男生,“麻烦你们了,没事,快回去吧。”
陆云檀沉着脸,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们几个当什么了?”
下西洋和李航预感到了帮主可能要发飙,非常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以免影响她的发挥。
体院的那几个男生都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漂亮女孩竟然这么勇。
徐沛然也是了解陆云檀的,他一点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想怎么办?”
陆云檀在他面前站定:“我早就说了,给李月瑶打电话,承认你出轨了,向她道歉!至于她原不原谅你,那是她的事儿了,和我无关。”
徐沛然神色为难,默然不语,
他女朋友倒是期待上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沛然。
挣扎许久后,徐沛然一脸哀求地看着陆云檀:“你放了我行么?就这一次,我不想分手,以后我一定改。”
他女朋友浑身一僵,眼眶一红,用力推了徐沛然一下:“徐沛然你什么意思呀?不是你说得等她和你分么?”
陆云檀:“……”
真恶心啊。
一对狗男女!
徐沛然愧疚不已地看着那个女孩:“对不起呀娇娇,我真离不开她!”
陆云檀忍无可忍:“闭嘴,结束你的表演,我快吐了!”
下西洋:“我也是。”
李航:“我也,你这段表演比草还贱。”
徐沛然再次深吸一口气,祈求陆云檀:“你给我一天的时间行么?我现在特别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我们来这么多年的感情,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等我准备好,我自己去找她坦白,我一定坦白。”
陆云檀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他说得确实有些道理,那么多年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呢,哪有那么快能够说清楚的?
想了想,她给出了最后期限:“我给你一天时间,24小时之后,你要是还继续装孙子,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完,她朝着下西洋和李航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跟她走,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下脚步,回头看着徐沛然,“你也别想耍花招,视频和照片我们都有,如果你做不到主动坦白,我们就只能替你坦白了。”
不知名狗仔下西洋:“对!我们已经掌控了你出轨的确凿证据!”
李航:“并且是人证物证具在,你休想倒打一耙!”
徐沛然呼吸一滞,呆如木鸡。
几人走出教学楼后,下西洋立即朝着帮主竖了个大拇指:“帮主,您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
李航不甘示弱,也吹起了彩虹屁:“思路清晰,手段高明,恩威并重,德才兼备!”
檀帮主都有点被吹飘起来了,嘴上却相当谦虚:“哪里哪里,雕虫小技罢了!”但紧接着,又长叹一口气,“要是梁护法在就好了。”
要是那个臭书生在的话,她就不用自己动脑子了,他会帮她出谋划策,帮她解决所有问题,还会替她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下西洋明白帮主又陷入了相思之情,安慰道:“梁护法一定会回来的!”
李航也说:“请您相信,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
陆云檀不由一惊:“我的右副帮主,几日不见,您的文学水平突飞猛进啊!”
下西洋果断打小报告:“他那是上网抄情书抄的!”
陆云檀眼睛一亮:“呦呵,有情况?”
李航没说话,挠着脑袋傻笑。
显然,右副帮主是遇到了真爱之人。
但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
当天晚上,陆云檀就接到了李月瑶的电话,在电话中,李月瑶哭着说,她和徐沛然分手了,因为徐沛然出了轨,虽然是他主动向她坦白了出轨的事实,求她原谅,并向她保证绝不会在有第二次,但是她无法原谅他,无法接受背叛,所以她选择了分手。
多年感情,瞬间化为乌有,结局吃人,连一片美好的回忆都不剩。
那天晚上,陆云檀几乎一夜未眠,耐心地倾听李月瑶的倾诉,想尽办法地去安慰她。
其实陆云檀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毕竟她也算是李月瑶和徐沛然这段感情的促进者和见证者——从高中时期的暧昧到毕业后确定关系,再到大学相恋,她本以为他们两个能长长久久一直走下去,但谁知,他们也没能逃得过异地的考验。
距离与时间,是感情的两大杀手。
后来,她不禁思考:如果梁云笺没有生病,没有出国治病,他们两个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也像是李月瑶和徐沛然一样,抵不过时间的消磨,最终分道扬镳?
她不知道,但,心有余悸。
这件事也成为了她大学生涯的第二个转折点:感情上的转折。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和梁云笺错过的这么多年,将会成为她永生难以弥补的遗憾,但发生了这件事后,她才忽然明白了:在某些情况下,分开并不是坏事。
她甚至有些庆幸地想:我从没得到过他,就不用担心会失去他,也不用经历得到后再失去的痛苦。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放弃了去找他的念头,因为她依旧深深地爱着他。
时间消磨不掉她对他的爱意,只不过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祈求了,甚至不再奢望着能够和他在一起,只求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找到他之后发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都行,只要他还活着,平安健康地活着。
出国的钱不够,就继续攒。
大四上学期已经没有课了,但是她没打算考研,一边实习一边码字赚钱。
师范学校的师范生会被学院分配实习,好巧不巧,她竟然被分配到了东辅二中的初中部当助教实习老师。
当老师之前,她一直以为老师是一件很神圣的工作,教书育人,勤劳的园丁,但是在实习过后,她才明白了,老师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有些调皮捣蛋的学生,看一眼就令人头大。
也是在当了老师之后她才明白了自己当年上学的时候有多么的烦人。
只能说,老金是个大好人!
实习了半年后,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毕业之后全职写作,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老师——她想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学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学生,但却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无法做到兼顾全班,甚至会在不知不觉间在心里对某些不求上进的学生产生偏见,这样令她很痛苦,也很自责。
就好比,她所任教的班级中有一个叫秦豪的男生,才初一,就辱骂老师、殴打学生,甚至在私下对老师用上“臭婊//子”这种字眼,她得知情况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教育他,而是厌恶他,觉得他道德败坏。
可老师的指责不就是纠正孩子们的错误么?她怎么能够厌恶自己的学生呢?她很努力地去调整自己心态,和秦豪谈了好几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屁用没有,还被秦豪同学贴上了“多管闲事的小实习”的标签。
于是,她不得不请家长,但更令她崩溃的是,秦豪的家长比她还理直气壮:“孩子在学习里犯了事,你们当老师的不管,天天喊我们家长去干嘛?我们不用挣钱么?你们的工资不是我们纳税人交的钱么?什么都喊家长,要你们老师是干什么吃的?”
陆云檀长这么大,从没遇到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最气人的是,她还没法儿怼回去,因为她是老师,就像是夏洛特烦恼里面的那句台词:I am a teacher!
还有一个家长,也令她印象深刻:班主任要求早上七点进班,那个女孩七点半了还没来,也没提前请假,她就给女孩的父母打电话询问是怎么回事,结果,人家妈回了一句:“哎呀家里生二胎了,她弟弟今天有点发烧,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让她在家帮忙了。”
无了个大语,拿刀砍人的心都有了,陆云檀嘴上讲道理,心里mmp:一胎都养不好,还生二胎!呸!呸!呸!重男轻女的傻逼!呸!
与此同时,她还在心里发了毒誓: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当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妈妈,生了我就好好养,绝不给社会添负担!
经历过半年的煎熬后,她觉得自己如果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气出乳腺癌。
所以,她决定转行,当一个不被束缚的自由人,最起码还能多活几年。
不过在实习期间,她认识了一个叫陈染音的女孩,也是她们学校分配来的实习生,化学专业的,听说是化学系的系花。比起自己来说,陈染音真的很适合当老师,她心胸开阔,又很有管理手段,能把所有调皮捣蛋的学生都收拾的服服帖帖,更牛的是,她竟然还能一边实习一边备战考研。
不过陆云檀觉得自己也挺牛的,能一边实习一边连载小说,只不过更新速度慢了点而已。
这本小说在连载期间就签了出版,帮助她攒够了去美国的钱。
那年寒假,她离经叛道,没有在家过年,而是独自一人背着行囊去了大洋彼岸,花光了自己拼命攒了四年的积蓄,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寻找她的臭书生。
她直接飞往了休斯顿,一座医疗大城。
美国时间晚九点,飞机落地。
她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夜空忽然飘起了雪花,片片如鹅毛。
她抬眸,望着漫天飞雪,心心念念全是梁云笺——
也不知道,她的臭书生现在还在不在这座城市,能不能看到这场雪?
如果他不在这座城市,但此时也正身处一场雪中也是好的,这样一来,即便是找不到他,他们今生也算是拥有了一场共白头。
第50章 那个弹钢琴的少年,终于……
圣诞假期尚未结束, 梁云笺就已经返回了学校——身为物理系的博士生,新学期开学后的第一项任务是指导本科生的实验课,实验器材需要提前准备。
几年前, 父母带着他定居在了纽约, 他现在所就读的麻省理工位于美国剑桥,属于波士顿都市区,从纽约开车过来,大概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他几乎每次都是自驾往返。
据父母说, 他是在七年以前跟随他们移民至美国,移民的原因是为了给他治病,所以他们最先抵达的是医疗大城休斯顿, 等到他的身体痊愈后,全家定居在了美国,即是为了方便他上学, 也方便那个为他治病的主治医生检测他的状况, 毕竟, 还是残留了一些后遗症,虽说这种后遗症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但也令人束手无策。
下午从家出发, 抵达波士顿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他没有住在校内的学生公寓,而是在校外租房子住。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后,他直接去了学校。
走到实验室门前时,梁云笺有些意外地发现, 门竟然是开着的。
抬手开门前, 他先将拿在右手中的钥匙放进了呢子大衣的口袋中,银色的钥匙链上挂着一个缝补过多次的破旧毛毡娃娃;抬起左手推门时,一节白衬衫的袖口从呢子大衣的黑色袖口处露了出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块与他整体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黑蓝色运动型手表,并且还是一块老古董,但比起那个布满针脚的破娃娃看起来还是精致的多。
推开实验室的大门后,梁云笺看到了自己的合租室友李基树。
李基树是留学生,本科在国内顶尖大学,研究生在斯坦福,比他大两岁,今年27。
“你怎么来了?”推门而入后,梁云笺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