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义
他一身白衬衫黑校裤,薄唇挺鼻,透着如远山淡然的气质。
真就像她下了蛊。
还一眼就勾住了她。
少女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闷闷地揉了揉鼻尖,不再看他。
她和季菲聊着天,过了会就见裴忱拿着班级买的水,分班上同发去。
走到梁栀意和季菲面前,他把两瓶水递了过来,低沉的声音落下:“喝水吗?”
梁栀意看到矿泉水的杯壁冒着冷气,男生修长的手指上沾染着颗水珠。
季菲接过道谢,梁栀意没伸手去拿,淡淡道:“谢谢,我不喝。”
她话落,看不见裴忱的脸,只似乎看到面前那双手有一瞬间的停顿。
裴忱收回手,随后离开。
倒不故意他冷脸,只她感觉这两天姨妈来了,不能喝冰的。
末了她抬起,认真看比赛。
一整天下来,梁栀意没动和裴忱说话,两人乎没有交集。
谁知,她郁闷的心情竟然还与大姨妈不期而遇了——
第一天运动会结束,晚上她例假果然就来了。
每次一来大姨妈,她整个人就跟被夹了尾巴的小兔子似的,再也没有办法生龙活虎了。
她痛经不严,但整个人会变得特疲惫,容易发困。
一晚上过去,第二天早上,她到达班级,没怎么精说话,就趴桌面上睡觉,谁也没搭理。
早上赛程开始前,习委员通知,今早每个人必须把六篇加油稿写完,上午就收齐,方便下午广播站统计分数。
比赛时间到了后,大家陆陆续续下楼去大本营,然而梁栀意实难受得动弹不了,便让季菲去看。
班级里没剩个人,格外安静,少女缩一团坐后排角落,趴桌面上写着加油稿,脑中昏昏沉沉的。
半晌,裴忱从后门走进来。
他发现有个东西落班级了,上来拿。
走进班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趴着的梁栀意。
他眼底滑过道情绪,走过去,就见少女此刻拿着笔,慢慢地写着加油稿,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眼惺忪。
他沉默秒,忍不住低声问:
“怎么了。”
梁栀意闻声,转看到他,怔愣了秒。
这这两天他们第一次说话。
随后她摇摇,新低下视线:“没有,我就有点困……”
耳边再度陷入了安静,对方似乎没再意。
她揉了揉眼睛,正打算继续写,忽而面前突然放过来一瓶红牛。
裴忱轻咳一声:
“喝一点,能提。”
梁栀意:???
她红牛什么鬼啊?
她把脸半埋进臂弯,无语地把红牛推走,声音闷得发软:“我不喝……”
“什么?”他没听清。
梁栀意被问得脸颊微红,气鼓鼓地抬看他:“我来那个了才难受,又不因为没精不……”
“……”
裴忱反应过来她说什么,脸上滑过一道微妙的尴尬。
裴忱垂下眼,果真看到少女脸色的脸色比往日憔悴许多,鼻尖点着滴汗珠,唇瓣微微泛白,看过去很虚弱。
他眼底微暗,“那不去医务室?”
梁栀意:?
“每个女生来例假都去医院,医院还能站得下人吗?”
这人什么直男……
梁栀意继续写着稿子,裴忱见此,坐到座位上,去抽屉里拿完东西,转看到少女昏昏欲睡,可手中仍然握着笔。
他滚了滚喉结,忍不住道:“很难受就睡一会吧。”
梁栀意下巴搭桌面上,揉了揉鼻尖:“不行,我加油稿还差三篇没写,今早就交。”
沉默半晌,男生道:“我会和习委员说一声,可以下午再交。”
她眨了眨眸子,“真的吗……”
“嗯,睡吧。”
梁栀意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时桑寻菱从班门口走进来,看到两人,先诧异了下,去自己桌面拿个水杯,便走了过来,面露惊讶:
“裴忱,怎么待班上?”
“上来拿个东西。”
桑寻菱看了眼趴着的梁栀意,收回眼,笑着看向裴忱:“那拿了吗,走吧我们一起下楼,女子八百米决赛就开始啦。”
梁栀意听到此言,秒后余光瞥见裴忱站起了身。
她心中的小醋坛子一下子被打翻,一下子把脸转向里,不想看他们。
他就去和人看比赛吧。
跟她有什么关系……
裴忱站起身,目光不经意再度落向趴着的少女,眼眸渐深,喉间干涩,末了没说话,转身往外走。
裴忱走下楼,桑寻菱跟他旁边,故作随口道:“今天早上我们班有很多比赛,班任让大家尽量都下楼,梁栀意她怎么不下去啊,就待班上睡觉。”
桑寻菱笑了笑,柔声感慨:“不过毕竟她新转来的,对咱们班也没什么感情,没有集体观念也挺正常……”
“她身体不舒服,不不想下去。”
忽而,裴忱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桑寻菱闻言,脸色僵了僵,干笑两声:“这样啊,那我误会了……”
裴忱目视前方,眸光淡漠,没再说话。
桑寻菱感觉到他冰冷冷的气场,拳心微微攥紧,色微敛,只能默默无声跟他身边。
下了楼,走到大本营里,里有许多同边写稿边聊天。
过了会比赛快开始,有人过来唤裴忱:“走啊,一起看比赛去。”
男生淡淡道:“们去吧。”
阳光很大,照进大本营里,许多人都热得受不了,跑去树荫下站着,裴忱却拉开椅子,顶着烈日,大本营里的桌前坐下。
众人一脸疑惑:??
大家见他似乎有紧事,便没再打扰他。
运动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而此刻,班级里,梁栀意趴着,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间还跟吃了酸葡萄一样,酸溜溜的。
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走得近,她还吃醋得厉害。
他身边不缺女孩子围着他转。
他看到她不舒服,他也没什么反应,转就走了……
梁栀意承认自己变得矫情。
可这酸溜溜的心情她控制不住……
讨厌裴忱。
再也不跟他了呜呜呜……
梁栀意轻咬着唇,把脸埋进本子里,身上的劳累带着困意一点点将她席卷。
她后还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这一睡就将近一个小时。
窗外渐渐变得柔和的日光洒她身上,过了会,她揉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睡了一觉,她感觉精了些,她坐直身子,这时就看到习委员拿着一沓加油稿来到班上。
习委员看了她一眼,往三四组走来,梁栀意以为她来催稿的,忙道:“我现写一下,马上交。”
“嗯?写加油稿吗?”
习委员不明所以:“刚才班长不帮写了吗?”
“什么?”
习委员把手中的稿子随手递她:“喏,就这份,不知道今天外面有多热,我看到他刚才楼下大本营里顶着大太阳写的,他还让我跟说一声,休息就行。”
梁栀意接过,就看到有三份写了的加油稿,字体清晰工整,上写着她的名字。
而这个字迹,她熟悉不过。
裴忱的。
梁栀意看着加油稿,鼻尖一酸。
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