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姑娘别哭
“我本来就爱折腾,何况国内还有这么多朋友,以及我的前男友们。”臧瑶笑道:“你怎么样?难得见你那么外放,那照片挂在那真显眼。”
“挺好。”栾念说。
两个人都不讲话了,臧瑶又回过头去看那照片,再回头看看栾念。她曾想过,栾念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会热情吗?会小心翼翼吗?会磨掉他的尖锐吗?
他好像还是冷静,还是直接,还是尖锐,但还是有一些东西变了。原来栾念会改变的。
尚之桃电话进来的时候,冬日温吞的夕阳已经铺满酒吧,臧瑶带着小麦在附近拍照,栾念在窗前翻书。
“你在做什么?”尚之桃问他。
“跟一个朋友聊天。”
如果这个朋友尚之桃认识,栾念会直接报出他的名字,但他没有。
“哪个朋友?我见过吗?”尚之桃不是在查岗,只是想了解他。
“你没见过,臧瑶。”
对栾念来说,臧瑶是一个相交甚好的故友,对尚之桃来说,臧瑶是栾念心里特殊的人。
栾念见尚之桃不讲话,就问她:“怎么了?”
“我知道臧瑶的。臧瑶在后海附近租了一个房子,那个房子是lumi的。lumi看到过你给臧瑶送花。”
“然后呢?”栾念问她:“你想表达什么?”
栾念想听尚之桃讲一些热烈的话,像当年一样,在电话里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说爱他,因为他喜欢就捧着几个热包子送到他面前,又或者在深夜离开又折返。如果在此刻,尚之桃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送花给她,他一定会很开心,然后告诉她:“只是她打电话让他帮忙带一束花而已。”
给你喜欢花,我会送你一座花园。
不骗你,我在山上租了一小片地,准备种花送你。
这大概是栾念做过最浪漫的事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大家都可以暴烈、愤怒、毫不遮掩,因为浓烈的爱才会有浓烈的情绪。
“我没有哦。你们聊吧,你到家给我打电话。”尚之桃挂断电话。
栾念有点失望。
他到家并没给尚之桃打电话,冲了澡就靠在床头看书。书里的字一个都进不了他的眼。他觉得喉咙有点痛。山上风大,他罕见的感冒了。
梁医生给他打电话问过年的安排:“你想去冰城过年吗?如果你想去你就去,我跟你爸约几个好朋友一起过年就好。而且去冰城的话,最好后天就启程。你总要准备一些礼物,不能空手去人家里。”
“我不去。”
“?你前几天不是想去吗?”
“我有一点不舒服,不去了。”
“哦。那咱们来认真讨论一下怎么过年?你来这里还是我们去你那里?”梁医生问。
“都行。”
“你怎么回事!你才多大就都行都行!”梁医生笑他:“你现在就选。”
“去你们那。”
“好。那你后天过来咱们一起去置办一些食物。”
“好。”
栾念挂断电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了,体温一试,果然。爬起来去医院门诊做核酸检测,然后回家服了一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就睡了。
尚之桃没等到他信息,在深夜问他:“还没到家吗?”,又将这条消息撤回,看起来像查岗,而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到了。刚刚去做核酸。”
“为什么?”
“发烧了。”
“哦。那你吃药了吗?”
“吃了。”
尚之桃放下电话,突然觉得特别特别想念栾念。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热烈的情绪了,迫切想见到他,跟他待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卢克,问它:“我带你去北京过年好不好?”
卢克愣了一愣后腾的站起来:“汪!好!现在就出发!”
“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好吗?”
“汪!好!”
尚之桃第二天一早先回了一趟家。她从小到大每一年过年都是跟老尚大翟一起,这是第一次,她决定千里迢迢去看一个人。
“他生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去呗!”大翟正在和面:“开车注意安全。我跟你爸过年回你奶奶家,你不用担心我们孤单。人家一次次跑来看你,你不回报一次不好。”
都是明事理的父母。栾念每周往返他们看在眼里,见面次数多了,也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我走啦?”
“走。”
尚之桃开着栾念的车,载着卢克,向北京出发。
她并没有告诉栾念她出发了,只是一人一狗在路上,向着她的心上人而去。
尚之桃想起二十多岁时奋不顾身的自己,她以为现在的她再也不会那样了,可她在昨晚感到孤独的刹那,又突然间充满热忱。
她从上午八点一直开到夜里十二点,整整十六个小时。每隔一个半小时休息十五分钟,就这么一路开着。下午六点后,她开始腰酸,那也没关系,开车时间缩短,休息时间拉长。
卢克真的太听话了,它一直坐在副驾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时叫两声,避免尚之桃瞌睡。
这一路,从关外雪到关里风,从一座座不知名的小镇到大城市北京,她第一次体会到如果真要见一个人该多么辛苦。一次尚且不易,何况长年披星戴月。但栾念从没说过,他没诉过苦,尽管他仍旧会嘲笑她、批评她,但他从没说过:“尚之桃,我为了见你不辞辛苦。”
她车里放着《披星戴月的想你》和《这是我一生最勇敢的瞬间》,当她听到那句“远在世界尽头的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突然泪雨滂沱。
尚之桃特别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她觉得她回到了22岁。
回到为了爱一个人奋不顾身的年纪,回到还相信爱的年纪。
她在进北京的时候给栾念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我来看你了。”
孤身一人,1400公里,冰城到北京。
来看你。
第129章 冬夜
栾念看到一个无比狼狈的尚之桃。
外面寒风凛冽,她也凛冽,第一次没有笔直的站在别人面前,腰微微塌下去。
卢克看到他高兴的叫。
栾念特别生气,红着眼骂她:
“你他妈有病吧?你一个人开过来的?”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你就他妈告诉我!”
“你怎么回事!你多大了?!你……”
尚之桃走过去抓住他衣领将他头带弯,狠狠吻他。栾念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她推开,她又缠上来,他只能捏着她的脸:“我感冒了。”
“那就一起感冒好了。”尚之桃笑着说。她有那么一点想哭:“在路上的时候我在想,我要当面告诉你,我像从前一样爱你。”
栾念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傻逼,傻到让他眼底有了薄薄一层湿意。唇触到她额头,不让她看到他的动容,轻声问她:“开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
“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想带着卢克来见你。”尚之桃抱紧栾念,轻声问他:“栾念,你是哭了吗?”
“胡说。”
“我看看。”尚之桃突然抬起头,看到栾念红着的眼,他转过身去不让她看,太难堪了。但尚之桃跳着要看,他一直在躲,她一直围着他绕圈,终于他停下,尚之桃看到眼里蓄着泪水的栾念。
他一定不知道,他流泪的时候眼里有亮晶晶的繁星。
尚之桃那颗心突然一下子被他填的满满的,栾念抹了一把脸将尚之桃拖进怀里,狠狠抱她。
有那么一段时间,栾念觉得尚之桃跟他之间有那么一点距离,在她心里好像什么都比他重要,工作、亲人、卢克、朋友。栾念不是完美的情侣,他有极强的占有欲,他需要尚之桃把他放在心里。
她放了。
他安心了。
尚之桃踮起脚亲吻他下巴,他生病了,窝在家里,脸上冒出一片青色胡茬,扎着她的脸。栾念看着她那张被扎的通红的脸,突然想起最开始那几年,她总是会脸红。
“尚之桃。”
“嗯?”
“虽然我很生气,但你能来,我很开心。”
栾念抱着她,两个人躺在床上。都那么累了,却不想睡。尚之桃开始喋喋不休:“我见过臧瑶哦,那年在广州酒店楼下,她半夜来找你。所以那时你们在谈恋爱吗?”
“?”栾念皱起眉头:“你有毛病吗尚之桃?我随便谈恋爱吗?”
“可她半夜来找你,你们一起旅行,你还送她花……”
栾念坐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们一起旅行?”
“她在网站上发游记,我看到了。那时我们刚刚发生过关系,我很难过。”
“但你什么都没问我?”
“没有。”
“为什么?”
“我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