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oody
第二天下午,周然端着水杯从书房出来,岑蔚正坐在餐桌边上和下属开视频会议。
她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弯腰曲背撑着脑袋,坐姿懒散不说,眼睛也快要黏在屏幕上。
怪不得总是喊头疼不舒服。
周然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摁着她的额头往后抬。
岑蔚看了他一眼,挺直腰背,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周然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水。
岑蔚收回视线,瞥了眼电脑屏幕,发现格窗列表里部门员工们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抿着嘴,八卦和好奇之心藏都藏不住。
按理说她一临近三十岁的女青年,就算还没结婚,和男朋友同居也没什么稀奇,但不知道那会儿岑蔚心虚个什么劲,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刚刚是我爸。”
周然差点被嘴里的一口水呛死。
他站在桌对面,故意咳嗽了声,压低嗓子说:“宝贝啊,饿了吗?”
被岑蔚伸长脖子狠狠瞪了眼。
周然勾了勾嘴角,端着杯子走回书房。
岑蔚整理了下表情,把目光回到桌面上,说:“继续。”
晚上她结束工作,还是先把粥粥的晚饭准备好。
见周然一直没出来,岑蔚摁下书房门把手,从门缝里探出脑袋。
周然在和屏幕那端的人说话,掀眸看了她一眼。
岑蔚突然朝着他弯唇笑起来,周然皱起眉头,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关上了书房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了,周然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继续说下去。
在岑蔚蹲下身钻进办公桌底的时候,周然呼吸一滞,心里暗叹完了,但也只能强撑着脸色,维持表面的严肃镇定。
他上半身穿着衬衫,下半身就随意许多,卫裤腰上的蝴蝶结被解开,周然猛地收紧呼吸。
报复成功,岑蔚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咳嗽了声,视线还在电脑屏幕上,把手伸到桌下掐住她的脸。
力道有些重,脸颊被掐得发疼,岑蔚忍不住轻哼一声,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挣脱开。
周然在第一时间滑动鼠标关闭了麦克风。
他靠着椅背,胳膊肘撑在扶手上,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没敢看小框里的画面,只祈祷书房光线昏暗,大家也都在开小差,没人留意到他逐渐泛红的面色。
周然觉得自己要疯。
岑蔚刚刚听见了鼠标的点击声,知道他静音了,所以放心大胆地出声说:“头一次,做得不好你也多担待。”
周然垂眸,不解地蹙眉,很快便知道这个头一次是怎么个头一次法。
他又一次用恶作剧把自己玩脱了。
行政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周然到最后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不止一次起了中断会议的心思。
他甚至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低,就为了听岑蔚同样急促混乱的呼吸声。
一分一秒被拉得格外漫长。
岑蔚吃冰淇淋的时候喜欢一小口一小口地舔,吃得很慢,到最后奶昔融化向下滴,又粘又腻。
终于要散会了,助理问他还有话说吗。
周然咬着牙关,下颚线条绷紧,深吸一口气,打开麦克风从喉间蹦了两个字:“没有。”
啪一声,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叹了声气,眉头拧着褶,伸手把桌下的人捞起来。
“滴水之仇,涌泉相报是吧?”
岑蔚翘着嘴角,耸了耸肩。
“宝贝,这次真的过分了。”周然咬重字音。
看他脸上是真的有愠意,岑蔚心里咯噔了一下,拔腿就想跑,被人掐着腰摁回来。
“我错了。”她赶紧赔笑求饶。
“哼。”周然并不买账,看着她的眼神里就写着三个字。
——等着吧。
“你让我明天怎么在这里工作?”男人嗓音喑哑。
岑蔚说不出话,弯了眼睛在笑。
这晚他们吃上饭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只能说是夜宵。
今天岑蔚的症状就不仅仅是头昏眼花了,她现在还腰酸背痛。
睡前她趴在床上,让周然给她按摩。
周然捏着她的肩,问她:“等疫情好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健身房?”
岑蔚说:“我又不胖。”
“去练练柔韧性。”
“为什么?”
“每次还没掰呢你就喊疼。”
“......”
岑蔚礼貌地小声询问:“我可以对你说脏话吗?”
周然想了想,一本正经回答说:“最好不要。”
“为什么?”
“我会在你身上兑现。”
“好的。”
“嗯呢。”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的时候我会说的,还有一段时间。
第51章 第五十一封信
小区没有完全限制他们出行, 但只允许每户隔天安排一个人出门采购一次。
在家待了一个礼拜,岑蔚憋不住了,嚷嚷着想出去玩。
周然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粥粥, 把火腿肠当零食喂给它吃:“那明天你出去买菜。”
“不要。”
“不是说想出去吗?”
岑蔚叹了声气, 说:“我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我又不是想出去买菜。”
她一回头就看见粥粥前腿抱着周然的胳膊, 眼睛直勾勾盯着火腿肠。
岑蔚嫌弃地摇摇头:“这么馋肉吃也不知道像谁。”
周然掌心最后一点肉屑都被它舔光,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地像是还要。
“没了哦,等明天吧。”他揉揉小狗的脑袋, 把它从腿上抱到地上。
岑蔚在做下一个系列的设计稿, 正没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改图。
周然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走到她身边, 轻拍她的背提醒她坐坐好。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计划要去哪里、干什么, 等一好我们就走。”周然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 投喂完小的又来投喂大的。
岑蔚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真的开始筹划起来,注意力被悄无声息地转移, 一想到雨过天晴的未来,她的心情终于没那么憋闷了。
“今年年会还会在游轮上办吗?”岑蔚问。
周然摇头:“还不知道。”
岑蔚扬起笑容, 突然充满期待:“这次去就名正言顺咯。”
周然笑了:“哪次你不名正言顺啊?”
岑蔚的生日在情人节的前三天, 本来周然想带她去江边餐厅过, 鲜花红酒烛光晚餐,浪漫老三件套,谁知道疫情突然爆发, 外头的店铺全部停业了, 连蛋糕都买不到。
零点前的五分钟, 他们躺在被窝里,卧室里漆黑一片,但他俩都还没睡。
岑蔚看着天花板,问:“三十岁是什么感觉啊?”
上了一天班,周然早就困了,懒懒回答说:“就那样。”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许的愿望。”岑蔚侧过身子抱住他,对他说,“我觉得我现在想要的都可以靠我自己的努力得到,用不着许愿。”
周然圈紧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可能这就是三十岁的意义。”
秒针划过数字12时,手机闹钟铃声响了。
周然伸手摁灭,撑着胳膊翻到她身上,给她三十岁的第一个吻。
“生日快乐,三十岁快乐。”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岑蔚捧着他的脸揉了揉,笑着说:“快睡吧。”
周然重新躺倒下去,嘴里念叨:“礼物在茶几抽屉里,明天起来自己去拿。”
岑蔚这一听还怎么睡,作势要掀开被子,被周然拽回来:“明天再看。”
“不行,这样我睡不着。”
“好吧。”周然松开手。
岑蔚一骨碌翻身下床,踩着拖鞋哒哒哒地下楼。
抽屉里除了平时堆放的杂物,还躺着一个她没见过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