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舍曼
余光瞥着她,轻咳一声,“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他不自觉抖了抖腿,电脑推旁边,“离我远点。”
金潇:“……”
她是想监工来着。
听他这么一说,金潇俯下身,下巴几乎快碰到他肩膀,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电脑屏幕,发梢轻蹭他耳朵,眼见着程一鑫面色不受控制泛红起来。
程一鑫闭了闭眼睛。
想拽过她纤细的手腕,跌进她怀里。以前金潇每次说他骨头硌着她了,疼得皱眉,程一鑫开玩笑说,要不她下去坐沙发。金潇摇头,他家里沙发更硬更旧,比他怀里还硌人,转身勾着他脖子,委屈巴巴地在他怀里蹭蹭,随便一晃破沙发吱呀作响。
他从小生活环境鱼龙混杂,不缺女生喜欢。初中就有小太妹把他堵厕所里问他愿不愿意处对象,那时候胳膊一撑,二楼窗户跳走,转身混在男生堆里打球,气得人家直跳脚。
长得帅,靠脸挣多几个钱,不值得炫耀。
金潇是个例外,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岌岌可危。
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二十岁最血气方刚的时候,所有的想象和实践对象都是她。现在更加怕在她面前出丑,怕见到金潇揶揄的笑意,输得愈发彻底。
金潇不知道他脑海中画面。
看了半晌,他电脑桌面图标整整齐齐,屏保是自带的风景画,无可疑的文件,她轻声调侃道,“你电脑里,难道有我不能看的内容吗?”
金潇语义暧昧。
成年人了,他单身好几年,如果有什么隐藏文件夹不出奇吧。
程一鑫恨不得推开她,还敢问这种问题,从旁边抓了个抱枕过来放腿上,坚决否认,“没有。”
金潇低声笑,“有也没关系啊。”
程一鑫是真的恼火了,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语气硬梆梆,“你忘了就算了,老子有关系。”
金潇沉默片刻。
记忆之中有什么在复苏。
以前环境脏乱差,夜市里像他这样卖劲歌金曲500首U盘的人很多,桌布底下藏的却是见不得光的U盘,不管是否成年,熟人带着就能买。金潇亲眼看见,其他店主塞给程一鑫,坏笑着跟他说里面好几位不同风格的老师,他嘻嘻哈哈地笑纳了,回给人一包烟。
收了摊上车,金潇指望他解释一下。
谁知道路上程一鑫没事人似的,哼着劲歌金曲,开车送她回宿舍,她恨恨地瞪他一眼,告别吻和晚安一个没有,甩上车门就跑。
程一鑫回家洗了澡,发现金潇把他拉黑了。
简直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哪里惹到她。
程一鑫一天下来累瘫了。
拔下充电的手机,认命地开始找她室友,求求她接一下电话。
金潇声音很冷,问他好不好看。
程一鑫说什么好不好看,她是爱吃醋,不愿意他向来往摊位上的女生“卖笑”,他回想半天,今晚似乎没调侃过一个女顾客啊。
刚上大学不久的金潇脸皮薄,听信谣言,男生特别喜欢这种片子,她偏偏说不出口斥责他,再次挂了电话。
程一鑫无奈了。
跳下床,从旁边凳子上拽起裤子,准备去她宿舍楼下卖卖惨。骨碌碌几个东西滚落,廉价的塑料U盘,他恍然大悟,急忙再给她打电话,“你说那几个U盘吗,靠,你不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吗,哥看得上这些吗?”
金潇愤恨,“我不相信。”
她骂他,“猥琐,下流,人渣。”
那时程一鑫还舍不得碰她。
他哭笑不得,怎么能给她留下这种印象。年轻身躯之间相互依偎,亲密难免擦出些火花。他周围的社会青年,高中开始就有让女朋友堕胎的,亏他隐忍克制得那么辛苦,天天回家洗冷水澡,她真没良心。
程一鑫闷笑,“没道理吧,哪天晚上没送你回宿舍?”
又不是说她,她是说看别人,金潇不依不饶,“那不一样。”
程一鑫振振有词。
“怎么不一样,哥这辈子都不会看,看了就是精神出轨。”
“永远忠于你。”
**
程一鑫还记得这个保证。
是么。
“你……”金潇忽然有些难受,指尖轻搭在他肩头,声音幽幽,“这几年都怎么解决的?”
上次和他在Known酒店,他动作比以前更急更涩。
显然是几年没碰过女人。
程一鑫知道丢脸,骂了声操,“真想知道?”
金潇顿了顿,“嗯。”
他随手打开了个word文档,按着键盘上左侧的A死死不放,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后落满了一屏幕。
金潇愣愣,这是什么操作。
程一鑫瞥了她一眼,把文件发到他手机上,那部TS水星。
他开口命令语音助手Silver,“宝贝,读一下这份文档。”
他不知何时换回了手机系统拟合的金潇音色赋作Silver。
金潇再次听见“自己”柔情蜜意地回答:“好的,鑫哥。”
程一鑫继续命令,“每个字之间间隔0.75秒。”
真的就是,现场呻。吟。
金潇羞恼窒息,“停停停。”
她掠夺了手机,按着侧面音量键直至静音。
反正出丑了。
程一鑫肆意笑了,“有时候心情好,还会让她说些别的话。”
金潇败下阵来,不敢与他对视。
她面色绯红,里焦外嫩,“闭嘴,别说了。”
“所以,”程一鑫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舌尖顶着上颚,忍住回忆里的冲动,“你走远点,哥没法专心干活。”
金潇知道他昨晚又直播到晚上十一点多。
每天熬着最晚的夜,当最亮的星辰。
不再折腾他。
站在方好好的书柜前看他们的高中毕业照。
高中时候,大家脸上都一片阳光,怎么如今尽是阴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真令人扭曲,好在她和程一鑫没有走到这一步。
很快,程一鑫喊她。
“你闺蜜前任,应该是通过WI-FI植入的病毒。”
原来,谈恋爱的时候荀浩然就在路由器里动手脚了。
还有这屋子里用来监视方好好的摄像头,那时他哄骗着装上去的,说是怕她一个人住不安全,白天出门以后容易遭入室盗窃,后来分手死活不让方好好拆。
程一鑫见金潇不说话,低头敲了敲键盘,“不信我?”
谁质疑他。
金潇摇头,“不信你,就不会请你来了。”
程一鑫解除了Wi-Fi和方好好手机里被植入的病毒。
所有的证据都拷下来一份发邮箱,包括Wi-Fi被侵入和手机被监控的脚本。
在传输聊天记录的时候,程一鑫忽然按了暂停,“等会,这个视频。”
金潇皱眉,“怎么了?”
视频是荀浩然定期发给方好好的,里面是两只雪团子一样的猫,在荀浩然家里,和方好好家里的摄像头一样的角度,由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拍的。
程一鑫指了指日期,“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有荀浩然发过的视频被找出来。
监控视频自带日期时间,但是仔细看去,2022和其他几个数字的字体不完全一样,很细微的差别。要不是程一鑫每次拆机验零件真伪,熟知作假的套路,根本看不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细思极恐。
荀浩然纂改视频上面的日期时间,唯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用来威胁方好好的猫恐怕早不在他家里了,至于是和去向,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
第二天,程一鑫打电话问方好好事情的进展。
金潇揉了揉太阳穴,“你不忙吗?”
“刚修了个基带坏了的机,暂时有空。”
金潇被方好好哭得脑仁疼。
她从水乐园回来,本来满怀期待,以为他们已经救回了猫。等金潇告诉她猫的视频日期都是纂改的,方好好险些哭晕过去。
金潇拍了拍她的肩,“我陪你去吧。”
网警取证艰难。
现在他们所有的证据齐全确凿,板上钉钉。金潇生怕方好好一时心软,放弃让荀浩然付出应有的代价。
方好好哭累了,最后说了声谢谢。
“潇潇,这么久了,剩下的事情我想自己去了结。”
她晃晃悠悠起身,拿上身份证,独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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