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第29章

作者:程与京 标签: 现代言情

  特别是吃饭,每次在一个饭桌,她脑袋都恨不得埋碗里,不敢伸筷子夹菜,生怕和对方有视线接触,好几次被沈爷爷说别只吃米饭,丛京才抬头晃眼随便夹两筷子菜。

  她和沈知聿没有交集,没有谈话。

  甚至,也只有几次于她而言特别特别尴尬的事情。高三后补课关系才缓和一点,起码见面没有那么局促。

  可是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夜深,沈知聿去了朋友新开的Club。

  圈里公子哥都爱聚,以前年轻时候沈知聿也会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喝酒、闲聊、感受肆意。

  后来就少了,除了他本身也忙的原因,大家都说他家里金屋藏娇的那位也是主要原因。

  他总是说,家里妹妹不喜欢。

  朋友们都调侃:什么妹妹?哪位妹妹?这儿哪位妹妹不喜欢他,哪个不想往他沈知聿身上扑,也有爱攀他的,也就他沈知聿能做到一眼也不看。

  说他喜欢那位,确实是真喜欢,起码朋友没见他这样疼过别的谁的。

  可说他们多难割舍,不见得,也不觉得他们很甜,没见沈知聿说面上会常挂着笑,比起笑,他反而总是挂着那副淡淡的神情,轻吐烟雾,好像在愁什么。

  今天沈知聿难得过来了,坐下就是要了酒。

  朋友讶异:“今儿个怎么破例了?”

  平常都是说家里那位不喜欢他身上有酒味,从来少沾。

  他说:“别说话。”

  朋友面面相觑,不吭声,默了半晌试探着问:“吵架了?”

  沈知聿喝了口酒,感受着酒精上涌的气味,说:“比吵架狠。”

  大家又猜:“……闹分手了?”

  沈知聿的视线落到他们身上,几人这才闭了嘴。

  知道这位爷最不爱听分手两个字,最理性的沈知聿,有一天还会迷信,说他们在咒他。

  他忽然问:“如果想弄死一个人的话怎么办。”

  朋友们全惊了,都说:“别啊,哥,犯法。而且感情再上头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是对她。是对那个人。”

  大家各看各,心说这得是什么戏码,有人敢抢沈知聿的人?还是他那位给他戴帽子了?

  “当然,也只是说说。”

  沈知聿慢慢往后靠,盯着酒杯里五彩斑斓的颜色:“如果她真是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大家哪见过沈知聿这种样子,有人在他身旁坐下,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家的那位到底是谁啊,我们知道吗?什么千金?”

  “比你小几岁,又是妹妹,那……”

  朋友脸色变了。

  他试探着说:“不会是……原来住在你家的那个,妹吧。”

  沈知聿不否认。

  对方倒吸一口气,说:“牛。”

  近水楼台先得月,别说他家家教多严,当初他家老爷子是交代让他照顾那个妹妹吧,结果,结果就这……就这样照顾的?

  “你还真敢啊。”朋友都不敢想这事:“那、那换谁不行,这漂亮妹子一大把,在场也有那么多,要不咱换个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有兴趣。”

  “那你这是为什么呢,就指着她一个了?”敢情非得这一个才行了是吗。

  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我可就好奇了,这位妹妹,你当初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说这话也不怕惹着沈知聿,反正看他都这样,大家也觉得没什么话可以再拦着。

  沈知聿默了良久,并不说话。

  作者有话说:

  先容我插两章回忆,毕竟事情总得解释一下,这可能也是全书哥哥唯一讨厌丛京时的表现了。

  嗯,写着写着就觉得好狗血。

  随时在羞耻到写不下去的边缘(捂脸)

  对了,关于女主年龄我也会改一下,发现时间点不太行,这些肯定是基于女主成年后发生的,不会涉及未成年前。

第22章

  ◎哥,我肚子疼◎

  沈知聿是四年前回来接手家里产业的,帮他爸为沈家的商业未来铺路。

  当时的他,还是圈内最可望不可即的恣意公子哥。

  刚从国外回来还没完全习惯国内的生活,口味上的饮食差异、人际关系上的处理差别,就连出门后外面的人群也好像变得拥挤热络。当然,其实对于他这种有钱的子弟来说也没有太大差别,顶多就是语言转换一下,需要交涉的人由金发碧眼的面孔变为海内同胞,感官上是亲切了,就是出门依旧是别人为他服务的更多。

  其实沈知聿也不是什么崇洋媚外的人,比起看似奔放的国外他一直更喜欢祖国,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些老同学聚,过了一阵才投入工作,进行那些该走的商业交际。

  沈知聿父亲去得早,走的那一年刚好沈知聿拿到国外的Offer,他没有哭,陪同家人办完丧事,第二年就走了。

  到现在,姑母常年在北方做生意,表妹上学,老爷子独自居住老宅颐养天年,偌大的老宅都由曾经的热闹喧嚣变得冷清。

  深城天气湿漉燥热。

  夜深,沈知聿和商业伙伴聚完从会所出来,忽然被人给喊了住:“沈先生,你的打火机掉了。”

  他回头,来人是今天饭桌上最为主动殷切的女人,他商业伙伴带来的,据说是香港那边的模特,还参加过选美大赛,足够美艳,当然,穿得也很少。

  对方踩着高跟鞋,海藻般的长发蓬松勾丝,眉眼挂的都是风情万种。走过来,动作看似随意地把东西插到他衣服口袋里:“下次不要再忘记了。”

  女人的香水味有一瞬刺鼻。

  但,对方是他合作对象带来的人。

  他眉眼漫不经心,随意弯唇:“美女给的,当然不会忘。”

  这句话把对方哄得不轻。

  女人捂唇直笑,又说:“沈先生喝酒了,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

  沈知聿今天开来的是新款兰博,女人们看了都眼热,能攀上他,哪怕只是坐一下他的驾驶座也愿意。

  只是送人回去那是什么意思在场的都知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在国外就不少想勾沈知聿的人,毕竟优秀多金的绅士不可多得,更何况还这么帅,有人直接上来表达想法,也有不看重钱只是想和他做做炮友的,沈知聿都拒绝了。

  越难以征服才越勾起人的征服欲。

  可沈知聿是谁,别人有什么想法,他一眼就懂。

  他随口应:“行啊,给你开。”

  回去车程四十分钟,路程里沈知聿把车窗打开了,撑着胳膊懒散在边上醒酒,女人在驾驶座上和他闲聊:“我原来都没开过超跑,起步这么快,好怕把沈先生这么好的车给开坏。”

  沈知聿说:“随便,坏了丢车厂我再买一辆。”

  “沈先生真好。那,你家里有人吗?”

  沈知聿侧眸,似笑非笑:“怎么。”

  “没有,沈先生今天喝酒了,我只是怕,等会儿送你回去不方便。”

  沈知聿下颚轻抵着手,淡漫道:“你先好好开车吧。”

  到了老宅,整个屋子都没开灯,也只有门口廊檐下浅浅亮起的声控灯。

  沈知聿说没人,这点没骗人。

  老爷子这两天回了祖宅,也就是原来的乡下,看望他那些亲戚,这两天都不在,不然要平常沈知聿也不会直接把外人往屋里带,还是个老爷子一看都会摇头的女人。

  今天是例外,沈知聿不好在人前驳合作伙伴的面子,当面拒绝对方带来的人回头不好做,可真要干什么他也看不上。

  一进门,女人迫不及待地往沈知聿身上贴,手指触碰到他冰凉的衬衫纽扣,声音也多了撒娇的意思:“沈先生,我是第一个跟着你回家的人吗,原来有过吗?”

  昏暗玄关,女人的手要往下,腕骨却突然被男人捉住。

  她抬头,对上男人那双含笑的眼:“不好意思,谢谢今天你送我,车钥匙在那儿。”

  女人愣了下,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并不愿意,但也没算太直接,只是委婉地拒绝。

  还能让她开他的车再回去,大概已经是她在沈知聿这儿难得突破的界限了。

  女人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松手退开。

  “好吧,知道沈先生洁身自好。”她还是有些回味和沈知聿刚才的对手戏,太勾人,“但希望这也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微笑,从自己低领的抹胸里抽出一张名片,动作缓慢地塞到他口袋。

  沈知聿全程噙着淡漫斯文的笑。

  对方临走前主动凑上来——国外的道别方式一般是贴面礼。

  他侧过头,不动声色地偏离。

  女人走后,屋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沈知聿面上所有神情消失,走进客厅抽出口袋里那张名片。

  上面是那个女人的姓名电话,隐约还有女人身上的气息。

  沈知聿扫了一眼,把名片揉到掌心,随手丢到了垃圾桶。

  这种交集平日要应付地实在太多,那些女人他是对付得过来,可事情太多他就难免生厌——

  平时工作就算了,还得抽空敷衍这些女人。

  沈知聿解开袖口准备脱下外套,谁知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客厅忽然传来响动。

  他皱眉看去,只见刚刚一直忽视的客厅角落,慢慢站起来一道瘦弱单薄的身影,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少女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裙,漂亮的眼眸正有点局促地看着他。

  沈知聿动作一顿,像是才记起家里还有个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