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则征
林昭穆扫了眼床头柜那儿,不明所以,【在,怎么了?】
俞芷旋:【那建议你把你床头那个相框收起来,要不然当心陆承则事儿干到一半看到,直接软了,多影响体验】
她见林昭穆和陆承则一起走,估摸想得有点多。
林昭穆:“……”
她回复,【他回家了,你想太多,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俞芷旋连着发了好几个问号以表示她的无法理解,又说,【一起离开还各回各家?你们在搞柏拉图吗?】
林昭穆觉得好笑,【我们在一起还没几天】
俞芷旋:【又不是少年少女纯洁初恋,你们这还是旧情人复合的,这简直龟速了好吗】
林昭穆与俞芷旋聊的时间并没太久,只对于恋情的进度问题有几句你来我往,随后也就互道了晚安。
在林昭穆打算睡下、伸手向床头柜上方要关灯时,又不自觉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合照。
她动作顿了顿,静静地看了几秒。
几年过去了,照片上方嘉远的笑容丝毫未变,没有染上时光的尘埃,没有任何斗转星移的变幻,就这样定格着。
她安静地思索了片刻,尔后,将相框取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放了进去。
不得不承认,俞芷旋说的话还是有往她心里去的,不论她对这段感情的未来有何感想,至少,这照片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的确会膈应到陆承则。
收起相框后,林昭穆又瞥见自己手上的戒指。
她试着摘了摘,很紧,但也不是摘不下来,旋转着指环往外拉,戒指也就慢慢取了下来。
当它脱离指尖时,好似整只手都变得空荡荡,好像缺了什么似的,一时都适应不了。
她果然还是戴习惯了。
林昭穆捏着戒指静静看了两圈,这枚是婚礼上互相交换戒指时戴上的,迄今为止已有六七年,戒指上也稍稍带上了些岁月的痕迹,细细去看,能找到几条划痕。
半晌后,林昭穆又把戒指戴了回去。
她还不太习惯摘下来。
把它当成普通的首饰就行了,也就是一枚戒指而已,何必小题大做?
她这么想着。
-
次日,陆承则跟前几日一样,大早便来了林昭穆这儿。
他这几日还在休假中,没有安排工作,时间充足,自然来林昭穆这儿来得勤快。
因为昨日阿姨在春节假期期间被林昭穆叫来还到深夜才回,林昭穆之后就给阿姨多放了几天假,今天阿姨就没过来。
陆承则敲门的时候,林昭穆正在做早餐,在厨房里,因为开着油烟机就没听到门铃声,是林斐然去开的门,他在电子门铃上看到陆承则后,开门的动作都会轻快起来。
不过他不似以前那样见到陆承则会特别兴奋了,因为这几天,跟陆承则相处的时间太多,天天都腻在一处,自然而然的就变得习以为常。
陆承则进门后便往林昭穆那儿去,林斐然也大声地喊了句:“妈妈,叔叔来了!”
这声音在油烟机噪音中突围,林昭穆听见了,转过头来,而陆承则也走进了厨房,“需要帮忙吗?”
因为油烟机的声音,林昭穆没听清,“什么?”
但陆承则并没有放大音量,只是靠近了她,低头在她耳边重复:“需要帮忙吗?”
林昭穆摇了摇头,说:“快好了。”
两人这短暂的对话就此结束,只不过林昭穆的耳边还有些痒。
她疑心陆承则是故意的。
不久,林昭穆烧好早餐,关掉了油烟机。
陆承则道:“好香,你做得真丰盛啊。”
林昭穆做了火腿蛋饼,还准备了圣女果、牛奶之类。
不过她做得不多,就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儿的量,只做了她自己和林斐然的份。
陆承则帮她将早餐端到餐桌上,同时说了句,“没有我的份吗?”听上去还有点儿委屈的意思。
林昭穆疑惑地瞧向他,“难道你没吃就过来了?”
说罢她也没等陆承则回答,先把在玩玩具的林斐然叫了过来,“然然,吃饭了,快去洗手。”
等督促着林斐然洗了手,拉他在餐桌前坐下,她才想起陆承则还没回答似的,抬头道:“没吃吗?”
陆承则:“吃过了。”
林昭穆:“那不就好了?”
陆承则轻轻瞥她一眼,“就是因为知道你肯定不会给我准备,才提前吃了的。”
林昭穆莫名其妙看向他:“你没说啊,我哪知道你要过来,还过来那么早?你提前说一声就给你准备了。”
陆承则抿了下嘴。
倒也是这个理儿没错。
随后,他退一步道:“那我明天早上过来,麻烦把我的早餐也一起准备了?”
林昭穆睨他一眼,笑着揶揄,“干嘛,赖我这儿骗吃骗喝?还是来我这儿图省事?能有人给你大清早做好早餐端来?”
陆承则其实知道林昭穆在开玩笑,只不过他并没觉得那么好笑。
从前林昭穆特别喜欢做饭给他吃,即便家里有阿姨。
她会特意去学几道新菜式,会变成法儿地做这个做那个,早餐也一样,知道他每日会早起锻炼,她也跟上了他的作息,一块儿天不亮就起床。
陆承则也知道现在跟从前不能比,比不了。
只是听林昭穆如此揶揄,总忍不住深想她行为所表达出的意义。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笑了下,“是,就赖你这儿。”
第62章
陆承则到底还执掌着一个集团, 没有随心所欲想要多长就能有多长的假期,他每天去林昭穆家里刷存在感的日子也就持续了这么几日,不久后便假期结束。
长假结束后上班的第一天, 因着公司里积压的事务, 陆承则很忙, 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下午临时去了隔壁城市出差,本想晚上赶回平城, 还能再去林昭穆那儿一趟,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下午的行程拖长了些,晚上又不得不应承下那儿的应酬,结束时已经到了深夜。
陆承则被灌了些酒,没有全醉,但也微醺, 在酒席结束出来时,合作方给了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一位公关就很上道地跟上来搭上陆承则胳膊, 似是想来搀扶。
陌生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陆承则神情未动,只略略抬起胳膊轻轻一挡,给合作方留了面子, 但也尽显疏离。
公关很识趣,马上就退了回来。
不过合作方负责人似乎还不想就这样放陆承则走, 即便已经到了深夜,还是想请陆承则去第二场,“去唱歌怎么样?我这几个公关小姐歌喉可不错, 咱们去尽兴尽兴?”
陆承则不喜负责人的这一套,不过既然在合作,肯定不能交恶,陆承则给了个拒绝的理由,“唱歌就不必了,我女友要是知道我这么晚还跟漂亮的姑娘们一起出去玩,恐怕会不高兴。”
负责人没放弃,扯开一个笑,脸上的横肉层层叠叠,“诶陆总,咱不能被女人拿捏住啊。”
陆承则略皱了下眉,不过没跟负责人多费口舌,“今天就到这儿吧。”
负责人估计是喝得有些多,都没什么眼力见,依然喋喋不休地说要去唱歌,可劲儿地夸赞着他带来的公关小姐唱歌多么好。
陆承则摆了摆手,在司机将车开到他身前之后,便开门坐了进去。他关上门,车窗紧闭,负责人的嚷嚷声就被隔绝在外,由余特助打发,而他则终于得了片清静。
酒喝得到底还是多了点,陆承则不至于醉得彻底,但脑袋还是有些发胀,他按着额角,看了眼时间,思索着要不要连夜赶回平城去。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这儿到平城的车程得两个多小时,这会儿出发就得凌晨才能到,他不可能凌晨去敲林昭穆家的门,不过,再捱上几小时他能去林昭穆那儿蹭一顿早餐,好像也不错。
手机上有一个通话记录,显示的是林昭穆的号码,晚上八点多时打来的,但陆承则当时在应酬中,没有接到,电话转到了余特助手机上。
陆承则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今天临时的出差,他没来得及跟林昭穆讲,早上在林昭穆那儿吃早餐时他还跟林斐然说起过,下班要是不晚就会过去。
想来林昭穆以为晚上他会过去,见他迟迟未到,便打了电话来问。
以前她也是这样,总想要时时刻刻能联系上他,会问他在哪,在干嘛,有时他没接上电话,过后又忘了回,她还会跟他置气。
有次他觉得她追得太紧,委婉地提了句,她便委屈巴巴地说,她就是想他了。
余特助打发了负责人后坐上了副驾,回头问陆承则:“陆总,酒店我已经订好了,是住酒店还是依旧现在回?”
陆承则道:“现在回。”
余特助犹疑了下,说:“好的。”
其实明早没有要紧的行程,可以在这儿休息上一晚,不必连夜赶回平城,不过余特助没去质疑,他大概也能猜到陆承则急着回去是为什么。
司机踩下油门,往高速入口的方向驶去。
陆承则问余特助,“昭穆的电话转到你这儿了是吗?她说什么了?”
余特助道:“不是林小姐,是林小姐儿子,来问您晚上还过不过去,他说他妈妈要他睡觉了,等不到您了。我跟他讲了,您在外地出差。”
陆承则顿了下,又问:“昭穆没说什么?”
余特助不太理解陆承则这多此一举的一问,不过他还是重复道:“她没在电话里。”
“没问我在哪儿吗?”
余特助道:“没,小孩子么,听到地名估计也不知道是哪儿。”
有那么好半晌陆承则都没吭声。
余特助只当他问完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就在车子要进入高速入口时,陆承则突然发了话,“去酒店吧,明天再回。”
余特助一惊,回过头来,“陆总?”
陆承则:“明早没有要紧的行程,不用那么赶。”
车子掉了头。
到酒店后,陆承则走进余特助已经订好的套间,将外套往椅背上一丢,仰头坐倒在沙发上。
他酒意未散,头还有些痛,余特助已经贴心地将解酒药交给了他,但他还没吃,那塑料袋子已经连同外套一起丢在椅子上。
陆承则拿起手机,在几个app间滑来滑去,哪儿都没林昭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