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则征
跟陆承则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提陆承则来煞风景。
虽然还是难免会想到。
俞芷旋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不错不错,混血颜值一般都不会差,有没有照片?给我瞧瞧,这才对嘛,就应该火速向前看。”
“没有照片呢。”林昭穆说,她跟方嘉远之间还一点照片都没有拍过。
“回头记得拍一张我瞧瞧。”
林昭穆原本想说今天陆承则来了电话,好像才知道她出国,但想了想,还是不提了。
不太想提他。
她聊着聊着,困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俞芷旋就挂了电话。
俞芷旋上了一整天的课,到了晚上,虽然不是周末,但她没排晚课,吃完饭后没事做,就在宿舍里一边刷朋友圈一边看综艺,在朋友圈里看到周和泰的动态,他正在一个很热闹的party上,俞芷旋在照片里看到了俞谨言,就给俞谨言发了条消息,【哥,有party居然不叫我,没劲】
俞谨言回复得挺快,【蒋惜凡的生日宴,你们两个两看相厌,她不叫你很正常】
俞芷旋连着发了好几个感叹号,【哥,你居然去参加蒋惜凡的生日宴,你哪头的!知道我跟她势不两立你还去!】
【和泰帮她办的,他请我我当然要去】
俞芷旋低低骂了一句,对于周和泰这个表亲的大腿,蒋惜凡倒是抱得紧。
当然,蒋惜凡的生日宴肯定有秦诗语,俞芷旋也在周和泰的朋友圈照片里看到了,同时她看到了陆承则的半个背影,看照片的角度,大概就是跟秦诗语在说话。
俞芷旋冷冷一哼,在心里骂了句渣男。
只是在心里骂还不够,面对自家哥哥,俞芷旋吐槽起来也不会保留,【哥,我看这哪里是给蒋惜凡办的生日宴,我看是给秦诗语跟陆承则拉皮条呢】
俞谨言发来一串省略号。
大概这一串省略号不足以表达他的意思,没过多久,俞谨言还打了个电话过来。
背景音里还是闹哄哄的,不过没有盖住俞谨言的声音,大概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讲话那么难听呢?和泰哪能是这样的人,你这到底是在帮你朋友呢,还是硬给你朋友安绿帽呢?”
俞芷旋冷冷一哼,“什么绿帽,分都分了,哪有绿不绿,周和泰想拉皮条就拉呗,渣男贱女,刚好凑一对!”
俞谨言大概觉得她这话欠妥,语气带了不悦,“怎么说话呢?小姑娘家家,讲话这么难听。”
“我没说错啊。”
俞谨言说:“别人的感情你不要干涉太多,再说了,人家就是吵架,你干嘛非掰成分手,情侣间吵吵不挺正常。”
“呵,”俞芷旋差点笑出来,“谁家的吵架能这么久不联系啊?你想什么呢,就是分手,我们昭昭都有新男友了,分手分得不能再干净。”
俞谨言皱皱眉,“我听和泰说,就是吵架啊,只是吵得有些厉害,昭穆出国了都没跟则哥说一声。”
俞芷旋翻了个白眼,“毛病,出国前就分手了好吗?”
挂了电话后,俞芷旋默默地再次把陆承则吐槽了一通,然后继续看综艺。
那头的party上,俞谨言找到正在美人堆里玩得high的周和泰,说了这事儿。
周和泰也是一愣,“分手?没吧?则哥说就是吵架啊,则哥还挺生气的。”
俞谨言:“小旋说她都有新男友了。”
周和泰瞪大了眼,“不是吧她!”
听说这事儿,周和泰连身边的美女们都顾不上,赶紧去找了陆承则。
他甚至还有点儿恶趣味,有生之年能看到陆承则戴绿帽,可真不容易。
陆承则还在同秦诗语说话,只是略有些敷衍,有一搭没一搭的,秦诗语的大部分话他也没听进去。
周和泰也没避着秦诗语,找到他后就直接道:“则哥,不得了,你被绿了!”
这石破天惊的话,连秦诗语都惊得眉毛高高挑起,神色复杂地观察陆承则脸色。
陆承则的脸色自然不好。
在周和泰跟他讲了来龙去脉之后,他冷着脸走出这嘈杂的舞场,去了大门外安静的地方。
冷风簌簌,院子里还有没有融化干净的雪,只是雪块在雪水里,是灰色的,脏兮兮的。
遇到八百年难见的修罗场的周和泰,扒在门边上偷听。
陆承则给林昭穆打去电话。
然后电话等待音才没响几声,那头就挂断了。
陆承则有脸色更沉,不想再打,但今晚听到的事儿着实让他有了气性,于是再按。
那头又挂了。
被挂断第三个后,林昭穆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在上课,有事微信发我,回头我看】
陆承则回了一条,【上完课回电话】
发完消息后,他没再进去,就站在门外等。
周和泰走出来,“你站外头干嘛,冷不冷啊?”
陆承则没什么心情,“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周和泰感觉自己好像正对着枪口,识相地不再说,退了回去。
看得出来,陆承则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周和泰想问你们到底分没分,也没敢问出口。
周和泰回到舞池里,只不过对身边的美女们兴趣降低,时不时关注着门外的陆承则。
秦诗语来到他身边,看了眼一个人站在门外的陆承则,问道:“什么情况?”
周和泰耸耸肩,“我哪知道?”
秦诗语道:“我知道他们在吵架,没想到吵得这么厉害,林昭穆拿一个新男友来刺激则哥,这也太作了点。”她这样说着,却在想,依照陆承则的性格,这应该是忍不了的。
周和泰:“我也想不到她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他们好像没有一个人觉得,林昭穆是真的跟陆承则分了手,真的走出了这段感情,真的想要迎接新的恋情。
这个用来办party的别墅大门开着,冷风灌进来,把暖气冲散不少,但因为陆承则站在外头,那些客人也没人敢主动去关门。
秦诗语朝门外再看了眼,想要走过去,被周和泰叫住,“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秦诗语笑得温和,“则哥看上去心情不好,我去劝几句也是应该的,这哪是凑热闹。”
周和泰淡淡一哼,“行了,你什么心思我又不是看不出来,没必要,你要真想吃回头草,也等则哥和昭穆分干净了再去,别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秦诗语的笑容淡下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就是不想把你当什么人,才让你别去横插一脚,没意思,也没必要。则哥对昭穆是真的上了心,换个别人,他能忍她私自打了孩子?能忍她一声不吭出国?还是能忍这种故意找了男友来气他的行为?”
秦诗语想起她跟陆承则分手时,她不过是希望陆承则对她上点儿心,也希望他不要那样坚定地说自己是不婚主义,气极时就说了分手,也是想用分手来拿捏他,可谁想陆承则的一句“行”说得比什么都干脆。
不过她还是不觉得,用新男友来气他的行为,能被陆承则忍下来。
“再怎么样,这次也肯定会分了。”她说。
周和泰轻轻一哼,“我看未必,他要真想要分,何必还冷着个脸在那儿联系人。”
秦诗语转头又看了眼门外的背影,脸色淡下来。
圈子里有许多关于林昭穆的传言,特别是上回她怀孕,又不知怎么打了胎之后。
那些人是怎么说她的,秦诗语都清楚,不过这一刻,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传言是真的。
可是但凡是陆承则身边亲近的人,都告诉她,事实并不是这样。
而她现在也看到了,事实并不是这样。
也是啊,一声不吭打了孩子,一声不吭出了国,又找个所谓的新男友气他,这一系列的事儿,要没有陆承则忍着,谁敢做得出来?
至少,这其中任何一件,换作当年的、身为陆承则初恋的自己,也根本不敢。
半小时后,林昭穆回了电话。
周和泰那颗八卦的心一直占据了上风,时刻注意着门外的陆承则,看到他拿起电话,立马跑到门边偷听。
他听到陆承则压抑着怒气说:“昭昭,适可而止,我给你台阶上了,别作过头。”
周和泰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在片刻后,又听到陆承则冷笑说:“是么,真想分手是吧?你确定不后悔?”
这个电话很简短,这么寥寥几句之后,陆承则就放下了手机。
有个姑娘跑到周和泰身边小声问他能不能把大门关上,要不然冷风灌进来真的很冷,周和泰挥挥手把人打发走,“门关上你则哥怎么进来?”
陆承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头对周和泰说:“我先回了,就不在这儿扫兴了。”
“别别,”周和泰跑过来拦他,“这玩得好好的呢。”
陆承则问:“有烟没?”
周和泰从兜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都递给了他。
陆承则抽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
有段时间没抽了,林昭穆一直不喜欢他抽烟,起先他没打算戒,但后来林昭穆意外怀孕,他有意想戒,身上也不再带烟,不过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
“她说她是真的要分手。”冷不丁的,陆承则说。
周和泰愣了下,下意识就道:“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啊,你是不是最近都不搭理她,她太气了?”
陆承则冷笑了声,“我不搭理她?她一声不吭地跑意大利去,跟我讲了吗?”
“你有气也得好好沟通么,一直冷战着,哪里是个事儿?”
“我倒是想,打她电话她都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个能沟通的样子吗?”
周和泰挠了挠头,“别不是,真打算分手吧?”
陆承则突然没了话,手指夹着烟,半晌没动。
他谈过几任,并不是没人跟他说过分手。
同秦诗语分开就是她自己提的,但是后来,秦诗语开玩笑似的同他控诉,“我说分手你就这样干脆?哪有这样的,你是真不了解女人,女人说分手没几个是认真的,无非就是情绪上头,也希望男人可以放低姿态去哄。”
所以后来遇到的几任,每每有人跟他提分手,他都会冷眼看着,问:“你确定?别后悔。”
每每他这样讲,对面就会偃旗息鼓。
他很不喜欢女人这种拿分手来拿捏的态度,没意思,所以也不喜欢助长她们的气焰。
只不过这一回,他跟林昭穆讲说别后悔时,林昭穆说回他:“放心,不会,麻烦你不要再打过电话了,我们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为什么你总表现得听不懂人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