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她睡得舒坦,到站后伸懒腰说:“很好,精神焕发。”
看得出来,她连眼睛都亮晶晶的。
虞万支目的好像在开始就达成一半,他不妨透露说:“中午吃自助餐。”
自助餐是最近市里的一阵潮流,毕竟哪怕是沿海的地方,都不会有这么多海鲜能使劲吃。
不过价格也不便宜,闻欣不由得攥着拳头说:“那你要多吃点。”
她爱吃,食量却一般,倒是虞万支能顶俩大小伙子,毕竟两个人的工作强度就不一样。
虞万支当然给自己安排好任务,就是好笑说:“是带你来吃的。”
闻欣知道自己就是吃个新鲜,想回本还是得靠他,不过心思一转,说:“别撑着啊。”
到时候吃出个好歹来,才叫得不偿失。
虞万支忽然觉得这很有可能,熄了那颗摩拳擦掌的心,吃得还算斯文。
闻欣更是早就偃旗息鼓,靠着椅背说:“吃不下了。”
她刚刚是怎么的大放厥词,现在全然忘记,神色之中有些懊恼。
基本来吃自助餐的人都差不多,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虞万支只要她吃到就好,说:“没事,还有我呢。”
当然,买的没有卖的精,虞万支的胃口就算是无底洞,也吃不了太多。
夫妻俩只是喝着茶坐到用餐时间的最后一分钟,这才离开,在街上慢慢地走着消食。
天气微凉,午后的阳光温暖,一片叶子被卷在半空中。
闻欣伸出手去接住,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孩子,说:“给得得带回去吧。”
儿子最近可没有这儿好哄,买玩具都知道专门挑大的,只怕妈妈的这种浪漫,他体会不到。
虞万支道:“送我吧。”
送他一片叶子,闻欣觉得有点拿不出手,她道:“那我起码得给你买棵树才行。”
毕竟自打他种的花有收获,自己隔三差五就能收到鲜花。
虞万支却已经摊开手说:“我喜欢这个。”
他夹在笔记本里,再添上几行字,老来就是个纪念。
闻欣本来说要给儿子是开玩笑的,知道他压根不稀罕。
但随口之言被另一个人珍而重之的感觉,好像叫人热泪盈眶。
她忍不住道:“虞万支,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这两个字,真是全天下最美好的词汇。
虞万支把树叶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才说:“我知道。”
这人,闻欣笑出声说:“自恋。”
他的勇气,全是她给的。
虞万支捏捏她的指尖说:“再给我捡一个吧。”
下午本来要去看电影,但两个人就这么开始沿街“拾荒”。
闻欣都觉得路人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忍不住站在路边笑说:“好好玩。”
虞万支摘掉落在她头顶的小花瓣道:“下回咱们去山里捡。”
闻欣重重点头,才想起来说:“接下来干嘛?”
计划走回正轨,虞万支咳嗽一声说:“跟我走就知道。”
出门在外,闻欣向来是他的小尾巴,就是自己绕着绕着有点不对劲,说:“大白天的,招牌怎么都这么亮?”
讲句偏见,不像正经人开的店。
其实虞万支也是头回来,说:“都是五点开门,该亮了。”
可天也亮啊,闻欣仰着头,心想真是浪费电。
不过她认识字,到底看出点端倪来,只是恍若不知。
虞万支也没办法捂着她的眼睛,到之后无奈道:“其实也不算惊喜。”
卡拉OK那么大的几个字,闻欣没办法装看不见啊。
她打量着富丽堂皇的装修说:“我是真没想过这儿。”
自打歌厅舞厅这些地方流行起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代名词,什么打架斗殴、醉酒闹事的比比皆是。
加之治安不算好,闻欣又长得漂亮,一直以来都被耳提面命要绕着走。
她哪怕不得已要路过,都是连头都不敢扭一下,心想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偏过头看墙壁。
虞万支打量着她的表情说:“这家歌最齐。”
闻欣只要是没去过的地方都觉得有意思,仍旧研究着装修说:“金灿灿的,还挺好看。”
华丽有时候是俗气,但这家店是恰到好处。
虞万支带她是来玩的,没想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些事情上,一下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只能静静站在一旁,等她心满意足收回目光才说:“进去吗?”
当然进,闻欣昂首挺胸,一进包厢就跟头回进城差不多,只觉得两只眼睛和手都不够用,哪儿都要摸摸碰碰。
虞万支琢磨着怎么点歌,清清嗓子说:“我先唱一个吧。”
闻欣还真的很少听他唱歌,正襟危坐地期待着。
虞万支居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发音可能不太好。”
闻欣正要问,歌的前奏已经响起,是她最近的爱曲。
虞万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习的,粤语的发音是别扭之中又有一丝流畅。
闻欣手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却渐渐有些失神,两只手撑在柔软地沙发上仰着头看。
虞万支的眼睛里是只有她,表情只为她变化。
闻欣只觉得烦恼一扫而空,笑容越发灿烂。
作者有话说:
晚上见
第140章 公交
第一更
歌唱到大半夜, 闻欣是心满意足的。
她其实很少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只觉得自己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一点都是无忧无虑的,也不用惦记着晚回家孩子会闹, 她的青春微微绽放,如流星划过天空,留下来的都是回忆。
虞万支看她边走边回头,忍不住道:“要不再唱一会?”
闻欣嗓子都快哑了, 摆摆手说:“我明天还要讲话的。”
又改口道:“不对, 是今天。”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夜色沉沉, 地铁早就停运, 往日热闹的大街上来往空空。
虞万支伸手想拦辆计程车,被媳妇一把拽住。
闻欣道:“回工业区好像有夜班公交?”
她只听说过,一次都没坐过。
虞万支盯着站牌研究, 找到说:“有,7路车 。”
就是发车间隔时间长,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闻欣坐下来晃着脚,喝一口剩下的饮料, 盯着变暗的路灯说:“那等等吧。”
虞万支挨着她坐, 摸摸她的手心说:“会不会冷?”
初秋的晚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闻欣靠着他的肩膀打哈欠说:“那你抱抱我。”
虞万支揽着她道:“想不想吃宵夜?”
闻欣倒不是很饿,只说:“我们来聊天吧。”
两个人朝夕相处,真要聊的话好像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虞万支忽然道:“你去过灰皮子吗?”
灰皮子其实是座山,按七十年代的规定本该一草一木属公家,但那边偏僻得没有村落, 自然无从谈归属。
因此附近的乡民们约定俗成, 会去那儿打点秋风。
闻欣道:“去过, 要走夜路。”
到底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 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的披星戴月。
但虞万支有一阵子比较独,又自视勇武,因此在山里住过两天,甚至走到深处。
他道:“挺吓人的,我好像看见狼了。”
说好像,是因为老家的地界多少年没人见过,只听长辈们拿来吓唬人过。
时隔多年,闻欣还是拎起他的手脚看说:“你还总说得得不知道像谁。”
分明就是像他小时候,胆子大得很。
虞万支不敢反驳,心想自己开这个腔真不好。
说真的,要不是时隔多年,闻欣能戳着他的脑门骂。
她道:“可不兴跟儿子讲这个。”
孩子越来越活泛,人也机灵起来,一张嘴好像全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