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一点也不吉利,虞万支拍她的脑门说:“别胡说八道。”
闻欣心虚地看看天看看地,眼睛左右转悠着。
虞万支是拿她没办法,只得接刚刚的话道:“可能是为了孩子。”
闻欣觉得这个猜测很不可靠,说:“为孩子就不会离婚。”
这倒是,虞万支也弄不明白,牵着她慢慢向前走说:“我现在跟兴隆也不是很熟。”
他话是这样说,没想到翌日两个人又碰上,还是在吃午饭的当口。
这么凑巧,付兴隆招呼道:“万支,一块坐啊。”
虞万支也不扭捏,坐下来说:“你这大中午的就喝酒啊?”
付兴隆是这两天有点闷,苦笑道:“刚吃闭门羹。”
虞万支才反应过来对面是吴静家的小区,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往下接。
但付兴隆是没有遮掩的打算,叹口气说:“你们多好,夫妻恩爱。”
虞万支难免打听道:“我还正奇怪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毕竟原来是好端端的青梅竹马到夫妻,再听说就是离婚,中间的细枝末节哪有人清楚。
其实离婚的时候付兴隆自己都没怎么想明白,他们那一阵压根没吵架,还天天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结果孩子刚出生,吴静就提离婚。
他那会不能接受,却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是渐渐才有头绪,说:“女人怀孕的时候特别重要,我以为请人天天陪着就行,但她需要的只有我。”
虞万支在心里警惕起来,觉得自己得吸取教训,不过说:“你工作也忙。”
是忙啊,付兴隆一个孤儿能混到今天这步,靠的就是拼命,那阵子他正好有大生意,天天都是十二点才到家。
可是他叹口气说:“但她不缺钱。”
虞万支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知道这事如果搁闻欣身上不会怎么样,因为夫妻俩都知道养孩子最重要的就是钱。
但吴静一点都不需要,所以她尽力让自己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心中却还是失望,最终在生产的时候爆发。
这要说起来,好像谁都没错。
虞万支一时没办法评价,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知心姐姐,只好倒杯酒说:“来,干一个。”
男人嘛,喝个酒好像感情又跟原来差不多。
付兴隆矫情几句也就罢,一瓶酒下肚说:“回头聊。”
虞万支下午还有工作,没抢过跟他买单,只好道:“行,下次一定我来请。”
没约好具体时间,但两个人都莫名觉得很快就会有机会。
虞万支拍拍脑袋把这些抛之脑后,只是晚上见面时跟闻欣提起,顺便简单地解她心中的疑惑。
说真的,闻欣是好奇吴静和付兴隆的事情很久,毕竟她来花意工作一年多,看到付兴隆的次数比卖煎饼大叔还多——因为偶尔赶上市容检查,人家要避风头的。
由此可见付兴隆有多风雨无阻,让她都得感叹是个痴情人,所以这样的离婚理由,让她诧异道:“感觉没到这地步。”
毕竟对她来说,或者对多数人而言,都是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的情况。
换做虞万支,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偏过头说:“如果我一直对你很抠门,你会离婚吗?”
闻欣沉吟片刻,居然没有答案。
她两只手指戳来戳去说:“一下子可以理解吴静了。”
虞万支心想自己幸好是转弯快,否则现在已经跟付兴隆差不多。
他道:“每个人要的东西不一样吧。”
也不知道他最近上哪学的,讲话总是有些子诗意,闻欣看他一眼,忽然好奇道:“那你要的是什么?”
虞万支从前觉得是房子,毕竟他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就是为这个。
但他现在知道是家,准确来说是有她的家。
他笃定道:“你。”
简简单单一个字,眼睛又是那副勾人模样。
闻欣只好看着地,嗔道:“油嘴滑舌。”
虞万支摸着自己的脸说:“我以前是忠厚老实。”
这四个字,其实跟他的长相也有点距离,毕竟要不是一双眼睛柔化五官,看着也是早晚去劳改的样子,尤其是这四肢健壮的身体,活像能把人脖子拧断。
闻欣结婚的时候,她妈就吓唬她当心挨揍,结果现在两个人是反过来,可见很多东西看表面都不准的。
她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一下,大有“想打你就打你”的不讲理。
动作其实很轻,虞万支没放在心上,反而揉着她的手,两个人跨着阶梯到家。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高考,虽然应该没有考生在看,也祝大家考运亨通。
明天见。
第55章 不一样
一更
吴静在家休息, 店里的事情全落在闻欣一个人头上,别看平常生意一般,但确实需要两个人才能把摊子支起来。
好在有涨工资的空间, 闻欣自然觉得都能承担,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每两天就送一次钱——主要是她一个人不敢揣着走,总得拉个人陪着,但虞万支也忙。
好在才跑两次, 这事就有人接手, 还不是别人,正是付兴隆。
是个降温的日子, 街上没什么人, 闻欣今天卖出去十一件衣服,心已经不在这,琢磨着要不要早点下班, 听见推门声抬起头。
她看见人诧异道:“吴静不在。”
付兴隆本来还想着得打个招呼,这会说:“我是来找你的。”
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闻欣茫然眨眨眼,小心翼翼道:“是有什么事吗?”
付兴隆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叫人误会, 那颗被委以重任的火热之心稍歇。
他道:“让我来拿钱。”
哦哦, 拿钱啊,可闻欣也不能平白无故就给他,想想实诚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吴静吧。”
付兴隆没觉得被质疑,反而为她的尽职尽责高兴,但很快又黯然于自己其实没什么资格操心这些, 一时间表情变化。
闻欣都不知道他在什么, 锁好抽屉到小卖部打电话。
吴家有电话, 就装在沙发旁, 吴静正在看电视,接起来就说:“你好,找谁?”
闻欣道:“是我,付兴隆来拿钱了。”
吴静知道她心细,解释道:“老叫你跑也不好,以后就让他拿。”
闻欣听出一点他们之间关系缓和的意思来,应下来后又问候她的身体,掐着点挂电话。
这当口,付兴隆一直在店里等着,颇感兴趣地左右看着。
他正儿八经进来也就第二次,上回还没敢张望,这会看着是处处有吴静母女俩的痕迹,本来该是一家三口,现在只有他被排除在外之。
想到这儿,他那点好心情烟消云散,背影看着很像流浪狗。
闻欣只觉得他有点奇怪,明明也没发生什么,怎么一个人站那心情还起起落落的。
但她只是咳嗽一声说:“稍等,我再拿个东西,你帮我给欣怡行吗?”
给女儿的,付兴隆点点头说:“那你得跟她说好,我怕挨骂。”
人情嘛,有时候不是收就对的。
诚实得有点叫人好笑,闻欣到仓库里面,提溜着个袋子出来说:“是给小朋友做的衣服,吴静不会说什么的。”
论踩缝纫机,她的手艺向来好,店里有些货损的东西,既卖不出去又扔了可惜的,她就剪一剪改给小朋友穿,吴静向来是知道的。
付兴隆这才放心,当着她的面又数一遍钱说:“我拿五百,二十三你留着找零。”
闻欣就把这二十三块钱放回抽屉里,看他脚步雀跃地走,心里又嘀咕起来,寻思这人真是捉摸不定。
但付兴隆的好心情是有迹可循的,他一路走回小区,出电梯后敲左边那户的门。
来开门的是吴朗,才十三岁的初中生,侧过身子让他进来,使眼色用口型悄悄说:“心情很好。”
付兴隆松口气,换上拖鞋往里走。
吴静正在跟女儿逗着玩,有人来也笑意不变,仍旧是当做没看见。
吴欣怡在妈妈怀里滚来滚去,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轻重,差点从伤着的那条腿压过去。
付兴隆心都提起来,猛地向前一步把女儿举高说:“爸爸带你玩好不好?”
小朋友就爱飞高高,乐不可支的样子,是和妈妈在一起时不一样的高兴。
吴静想起来全家劝她的那些话,脸不自觉拉下来。
在这对前夫妻的事情上,吴家上下都是撮合的心态,因此吴朗早就躲回房间去,现在客厅里只有三个人。
付兴隆是一直看着她的脸色,几乎是能从最细微的变化里看出意思,知道这意味着不想看到他,半垂着头说:“我过去了。”
又闷不吭声把钱掏出来给她。
吴静是避免任何接触,硬邦邦道:“放桌上就行。”
付兴隆半蹲下来跟女儿说再见,然后站起来朝餐桌走,但还没玩尽兴的吴欣怡哪里愿意,已经是未语泪先流,嚎啕着伸手要抱不让走。
吴静知道这是小孩子的共通点,毕竟她看女儿紧,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娇惯得很厉害,自然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得有些生气地瞪男人一眼。
付兴隆也不敢去想什么冤枉不冤枉的,瞅着她的脸色把孩子又抱起来哄,手拍着拍着怀里的呼吸渐渐匀称,他压低声音道:“睡着了?”
吴静压根没多看他一眼,这会才仰起头,撑着茶几站起来说:“放我房间。”
她慢慢往屋里挪,付兴隆也是蹑手蹑脚地跟着,光从背影看仍旧是好端端的。
吴朗从门缝里朝外看,跟趴在床上的二姐吴燕说:“你觉得这回能和好吗?”
吴燕只拿拖鞋扔他说:“从我房间滚出去。”
又道:“大姐主意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