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话落,他就进了厨房。
很快水槽那里传来流水声。
他将杯子洗干净,又洗了手,说了句“我去处理工作了”,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房。
萧绮又在餐桌前坐了片刻,心里突突地跳。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除非她真的神经大条,且不了解姜禹的为人。
人愤怒到了极点,反而不会有形而外的表现了。
萧绮犹豫了一下,本想去客房再跟他聊几句,但到底还是没去。
她心里的感觉也是很奇怪的。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有要复合的迹象,像是前夫前妻又一次谈起恋爱,可事实上呢,姜家并没有打消安排相亲的念头,萧家也在观望中,显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们都不看好这次复合。
或者说,没有经过法律保护的捆绑,就意味着变数。
而在她看来,他们是战友、朋友、炮友,就是没有约定过要从一而终。
只不过有时候姜禹的表现会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在认知上不太一样,他一直没找过别人,这就会让人误以为他只认定了她。
所以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过意不去,好像是她在欺负人一样。
她甚至会觉得,如果他偶尔也吃个零嘴,对他们的关系都是好的,起码不会那么紧张,她也不至于有负罪感。
她还想过,是不是因为这一年来,她没有过别人,所以才会令他以为,他们是已经定下来了,就差一个手续而已?
按照她原来的思路,她可以更渣一点。
比如,她可以找个顺眼的男人睡一次,看姜禹是什么反应。
这也是给他一个信号,让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以为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对,温水煮青蛙,她就认了。
不过她并没有这样做,一来是觉得这很幼稚,二来也是预判了姜禹的反应——他会不高兴,但他不会指责一句,依然和过去一样,包容她的所有。
这样一来,就会显得她非常任性,好像是她无理取闹似的。
……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许多,萧绮最终叹了口气,这才起身回房洗漱。
等洗完澡刷了牙,再出来时,她就靠坐在床头,随手刷了两条工作邮件。
可她根本没看进去。
客房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
萧绮觉得莫名的烦躁,就拿起床头柜上那本只翻了几页就放下的书,又重新看了起来。
差不多到了凌晨,她终于有点困了,这才躺下。
大概是睡觉前的“交流”太过深刻,这天晚上萧绮又梦到了雷同的场景。
说是雷同,剧情走向也有点崩坏。
她就像是拿了渣男剧本一样,流连花丛。
而姜禹就是忍辱负重的原配,始终对她不离不弃,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她的出轨。
她见姜禹并不介意,就变本加厉。
直到某一次,她告诉姜禹,她爱上别人了,这次不是玩玩,是认真的,发自肺腑的。
他们的关系终于崩盘。
姜禹说,他可以忍受所有事,唯独不能忍受这个。
背叛的下场是很严重的。
姜禹转头就和顾奕订婚,两家开始合作。
陈炘虽然是顾奕看重的人,却也不得不对姜禹低头,为他驱使。
姜家和萧家的关系也因此受累,萧绮回家挨了顿骂,连之昀和喜禾的合作也暂停了。
后来,她看到姜禹和顾奕出双入对,心里一阵阵冒酸水,却没有任何办法。
挽回是不可能了,但她想过要去弥补,最低限度,起码要让姜禹在心情上舒缓一点,不要做得太绝。
可结果呢,当她稍稍露出一点求和的意思,就遭到了姜禹的讥讽。
他说话也是够难听的。
即便是在梦里,萧绮都气的肚子疼。
直到天亮醒来,萧绮瞪着天花板,还生了许久的闷气。
心口酸涩的感觉并没有缓解,她的情绪非常不好。
已经九点了,她还在消化,感觉连早饭都不用吃了,气都气饱了。
最生气的是,这都是她自找的,她还不能迁怒他人。
然后,她还做了一下自我反省。
她觉得自己真是够现实的,就算是做梦,都还在心系利益受损,和姜禹关系崩裂之后,她最关心的居然是喜禾的未来,以及姜家和萧家的关系。
当然,她在情感上也是有点介意的,毕竟从头到尾,姜禹只跟她一个人好过。
结果呢,真不愧是他,说翻脸就翻脸。
什么非她不可,什么复婚,都是骗人的鬼。
虽然她知道这样想非常双标,她也不是世界的中心,凭什么都围着她转,但她就是不爽。
等萧绮起床洗漱的时候,还一脸阴沉地瞪着镜子,同时想着,姜禹因为一个梦就性情大变,跟她斤斤计较,这种感觉她现在能体会了。
那么反过来,她能不能也因为这个梦发点脾气?
不行,她没立场。
一想到这里,就更不爽了。
明明很生气,却没立场生气。
……
半个小时后,萧绮耷拉着脸走出主卧。
走到厨房一看,锅里有一份早餐,就和过去一样。
但餐桌前并没有姜禹。
萧绮又往客房的方向看了眼,却看到从客房里透出来的光。
客房门开着。
等她走到门口才发现,里面床铺平整,窗帘大开。
而且整间屋子都干净得过分,不是那种大扫除后的干净,而是一种……人去楼空的干净。
萧绮皱了下眉头,犹豫了一秒,还是迈了进去。
她非常冷静的打开衣柜,又去洗手间转了一圈,没有一件姜禹的私人物品,就连原来摆在角落里的两个行李箱也不见了。
姜禹,走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红包,让我看看谁在潜水
第91章
事实就是, 姜禹的突然搬走,反倒令萧绮出于被动位置。
她的本意是希望各自冷静几天,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姜禹却走得悄无声息, 甚至没有制造出什么动静, 连一句重话都没留下。
萧绮都没有立场去问他, 为什么搬走。
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是她在欺负人,用完就甩。
姜禹一向是骄傲的, 他必然受不了这种委屈,换一个人八成就会想, 自己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又不是找不到。
是啊, 他找得到,他只是不去找。
别人看在眼里,会以为是她的手段多么厉害,可事实上,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那是姜禹根本不信任其他异性。
如果只是为了身体和欲望的发泄, 他会觉得没必要浪费他的精力,尤其这几年他在事业上升期, 每一分钟都在精打细算。
而如果是长期伴侣,交心的那种……说句难听的,他连亲生父母和亲弟弟都不信任,何况是陌生异性。
其实这个问题萧绮也反思过,她见过姜禹最狼狈不堪的时刻, 虽然当时的他看上去很平静, “受辱”的部分只在自尊心上。
但任何伤害都是会有裂痕的, 那些裂痕虽然细微,却存在。
裂缝之内是他一直保护的柔软。
而她正好看到了,她下意识去安慰他,温暖他。
或许正是那些相互依偎的情感渗入到裂缝中,他想锁住这样的温度,似乎就对她有了一种“非你不可”的情节。
当然,这些都是萧绮单方面的解读,她并不确定姜禹的真实想法,他们也从未深入的聊过。这个话题似乎是个禁区,里面藏着的不只是柔软的部分,还有弱点、软肋。
这几年,姜禹倒是再没有受过任何伤害,岁月就像是腻子一般的存在,将那些裂缝一一糊上了。
那部分的“姜禹”就待在保护壳之内,那是他的安全区。
而她,也没有兴起过深入一个男人的内心世界,与他灵肉合一的念头,她觉得那是危险的,一旦触碰了就得负责,不能碰完了就走。
所以她始终待在外围,想着就这样隔着一层相处对大家都好。
他有保护弱点的权利,她也有保持距离的考虑。
结果,事情就发展到今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萧绮有些困惑。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夫妻真是太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数,可大家都无所谓啊,只要在大局上是个平衡稳定的状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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