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结果就是,两人的争吵无疾而终。
萧绮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前,又看了他一眼,他坐在茶几前,脸色仿佛吃了屎一样。
她搞不懂,他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明明是一场外部风波,怎么到他这里,竟然变成了他们之间的追溯前史?
……
这天晚上,姜禹没有到萧绮的别墅。
萧绮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么意外,她没有问他,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洗漱睡觉。
结果,姜禹连续三天都没有过来。
而这三天里,萧绮在公司一直忙部门的事,时间挤的分毫不差,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等到萧绮终于歇了脚,这才琢磨过一点味儿。
姜禹是在跟她闹脾气吗?
可为什么呢?
她不是怕他,但凡事都要有个缘由吧。
如果说他生气的缘由,就是因为那天问她的话,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莫名其妙啊。
这几个月,姜禹真的是怪怪的,哪怕是过去他们结婚前暧昧拉扯的阶段,也没见他玩这手,这特么的,是进化了还是退步了?
也就是在这几个月里,萧绮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懂他。他和过去很不一样,他甚至给她一种,他很在乎她,他们要这样过一辈子的错觉。
还有,他处处忍让,似乎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耐心,反倒显得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这样的姜禹,让她很有压迫感。
然而,就在萧绮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姜禹突然有了消息,但这层消息却是萧歆告诉她的。
萧歆说,她有个女同学从海外回来了,家里正在给她张罗一轮接一轮的相亲,恰好这两天她见了其中一位,印象不错。
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姜禹。
看到消息时,萧绮的眉头挑得高高的,她不是生气,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姜禹会不会早就知道相亲安排,所以提前铺垫好内部矛盾,趁机跟她吵一架,再来个冷战,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去相亲?
等到将来,他还可以解释说,是心里实在郁闷,都会被她气的等等。
不过这个念头刚落地,就被萧绮推翻了。
不至于,他们不是那种需要互相交代的关系,他过去相亲,也没跟她报备过,反过来也是一样。
无论如何,姜禹眼下的事是会佳人,自然不应该和前妻拉拉扯扯,没完没了。
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碍他的事。
于是萧绮想了想,便将姜禹放在她这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又装回到他带过来的箱子里,然后放在客厅,交代林阿姨说,什么时候姜禹来了,让他拿走就好。
林阿姨很为难,她只是来打工的,哪里敢跟姜禹这么说话啊。
萧绮说:“瞧我,不该为难你。行了,我自己会跟他说的。”
再一转眼到了周末,姜禹已经“消失”一礼拜了,萧绮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萧绮持续忙碌着,直到周末才终于抽身。
这几天,任熙熙已经重做旗鼓,专心在青春线上——这是好不容易守住的战场,来之不易,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而苗新宇也一门心思扑在和邵晓菲的合作,已经男装线上,表面上看,他简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但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焦虑却也越来越盛。
萧绮懒得搭理苗新宇,她只安抚好任熙熙,同时还不忘勉励汪嘉,让汪嘉一定要做好和那迪斯合作的所有细节。
就在周五晚上,萧绮卸下所有重担,萧家其他兄弟姐妹,一起到郊区的温泉别墅玩了两天。
……
说是游玩,其实就是个幌子。
萧歆和程尧东的表弟祁杰,正在热恋当中,基本上算是定了,两人也不打算张扬,就在别墅里搞了个小型的订婚仪式。
因为之前许焉那件事,萧歆和萧绮的关系得以缓和,虽然最终许焉还是落败了,但萧歆知道是姜朔背后搞得鬼,内应是谁她也揪出来了,打算以后再慢慢算。
在这件事情上,萧歆还是恩怨分明的,周末的别墅邀请,除了她的亲弟弟,第二个通知的就是萧绮。
萧绮欣然应邀,不仅围观了萧歆小女人的一面,还不小心吃了一把狗粮。
整个别墅里都洋溢着幸福的泡泡。
而萧歆在幸福之余,还不忘拉一把萧绮:“程尧东待会儿来。”
萧绮正在喝酒,听到这话,酒精含在口中停留了一秒,这才咽下去。
然后,她眼神微妙的扫过萧歆:“你该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萧歆:“就是那个意思。”
萧绮有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萧歆。
直到萧歆说:“我先前是看上他没错,但不过都是条件上的审核,人么,我后来相处过,合不来,那就翻篇了。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
萧绮:“可我介意啊。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的意思呢?”
萧歆:“你介意?哦,因为传言他在追你那个下属吗?祁杰问过他了,他说没那回事,是我误会了。”
萧绮真是无奈了:“这是两回事啊,我和他不来电呀。”
萧歆立刻投来鄙视的一眼:“听说因为之昀和尚坤的合作,你们来往很密切啊,你还说不来电?骗鬼呢!”
萧绮不再解释了,一是觉得累,二来也没必要。
她索性就继续喝酒,反正她是来放松的,喝醉了直接睡觉。
不曾想没过多会儿,程尧东到场了。
他先是受到萧家兄弟姐妹的围观,但他表现得游刃有余,显然很擅长处理这种场合,短短十分钟之内,就博得一圈人缘。
等程尧东好不容易脱身,便来到全程不搭理他的萧绮旁边坐下,手里也端着一杯酒,还跟她碰了一下杯。
萧绮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萧歆和祁杰,他们两人正往这边看着,笑得意味深长。
萧绮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也懒得应酬程尧东,直接撂下这么一句:“如果你不打算待会儿跟我上楼,现在就离我远点。”
程尧东刚要喝酒,又放下了,惊讶地看向她。
就听萧绮没好气道:“萧歆回去肯定要汇报,你再不走,接下来我会很麻烦。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程尧东也看向萧歆的方向,叹了一声,说:“我待会儿会跟祁杰解释的。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那天在车上的话,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的答案是,我愿意做你的投资人,给你兜底。”
第32章
——我愿意做你的投资人, 给你兜底。
萧绮喝酒的动作停下来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程尧东。
听听,多么动听的一句话,如果她恰好喜欢这个男人, 又恰好没那么清醒的话, 八成这会儿已经脑子一热, 满口答应了,甚至满心欢喜了吧?兴许还会相信爱情是魔法,可以打败一切?
“程尧东, 我不是小女孩,你这套不要用在我身上。”萧绮放下酒杯, 如此说道:“你要想施展美男计, 我可以给你舞台, 待会儿咱们就上床。可你要公私分明,专心跟我搞事业,就别发感情牌。”
程尧东轻叹道:“我发什么感情牌了,我这话没有半点煽情,句句肺腑。”
萧绮讽刺地勾起唇角:“若非如此, 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会选择这样的场合,趁我参加家庭聚会, 在我喝了几杯,精神彻底放松之后再提。你选的时机就意味着你背后的动机,你就是怕我太过清醒。你敢说,你没有故意让我误会的意思?”
几秒的沉默,程尧东慢悠悠笑了:“真是可怕, 我算是长见识了。好吧, 反正意思我已经表达完了, 你也没有被我的迷魂药迷倒,咱们现在依然可以公对公了。”
萧绮白了他一眼。
其实这一手如果换个时机,换个情景,她或许不会这么清醒,或许也不会介意先把这个男人睡了,但不答应他任何事,等到醒过来冷静下来再考虑后果,如果到时候她不愿意,大不了翻脸不认人,他还能哭鼻子不成?
可今天真是算程尧东不走运,她这礼拜忙得焦头烂额,心里还有一口气,是被姜禹挑起来的,正愁没地方发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萧绮撑着头,仿佛闲聊一般说道:“我有三个问题,你的答案让我满意,咱们就合作。”
程尧东一顿,露出一丝喜色:“好,一言为定。”
萧绮:“你不要高兴得这么早,我说了,要让我满意。”
程尧东微笑点头。
或许他也看出来一点端倪,如果萧绮对他有意见,如果萧绮根本不打算选他,那么也就不会有所谓的三个问题,能进入“面试”,这就已经是一种认可了。
萧绮很快问道:“我相信邵晓菲和许焉的风波你表弟都跟你说了。我的问题是,如果你是姜禹,如果类似的事将来发生在你的公司里,你怎么处理?”
程尧东毫不犹豫道:“说穿了,这次的事就是许焉这边棋差一着,如果我是姜禹,我也不会针对邵晓菲,只要她不影响公司的利益,就当正常合作伙伴来对待。”
萧绮存心刁难:“这么有雅量啊。可邵晓菲背后的人是姜朔,把她放进公司,不怕是定时炸弹么?”
“怕是没有用的,拆除一个,对方还会设置下一个。”程尧东说:“而下一个可能直到引爆那天才知道是谁。与其那样,倒不如留着这颗。”
萧绮没接话。
程尧东看了她一眼,又道:“其实姜朔的行为,站在他的立场没有错。姜禹的才能,就是对几个弟弟、妹妹的‘打压’,就算他只是一心奔事业,对弟弟、妹妹什么都不做,他的存在也是威胁。资源是有限的,有人要做老大,就得防着老二取而代之,反过来,做老二的一定要拼命往上爬,要么变成老大,要么死。我想姜禹一定早料到这些事了,他应该会有全盘的布局。”
姜禹当然有,这一点萧绮毫不怀疑,她也明白人的行为是由经济来决定的道理,百分之二十的人争夺百分之八十的资源,不管是凭真本事,还是凭关系,走捷径,找靠山,最终目的都是一样,没有人想成为余下的百分之八十,分摊那可怜的百分之二十的资源。
程尧东继续道:“至于我么,我在家里的位置比较尴尬,暂时还不会有人给我设置这样的定时炸弹。可如果有朝一日,我也混到让别人忌惮的地步,我会提早做预案的。”
萧绮没接这茬儿,而是问:“下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的品牌余下很多库存,消耗不掉,你会不会要求打折促销?”
程尧东想了想:“在回答问题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对这个品牌的定位。”
萧绮笑道:“要么做下沉底层市场,一二百那种,要么就做高端市场,中部我是不会做的,竞争太激烈,做的不是文化,而是生死。定位么,就高端市场好了,四位数起。”
高端市场就意味着放长线钓大鱼,前期投资是很难听见响的,要有足够的耐心,要有决断力,在看到其他品牌因为搞促销活动而门庭若市时,还要忍得住不去分一杯羹。
但反过来说,高端市场虽然是小众的,看似被挤压的没有生存空间,看似高销量与它无关,可一旦做起来,用户的黏性会非常大,而且只要特色足,就不怕有替代品。
程尧东摇头:“如果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要求你打折促销。”
萧绮:“哦,那卖不掉怎么办,库存怎么办?”
程尧东说:“定价是一门学问,一旦定了就不能轻易更改,定了高价又搞促销,这是一种后悔、不自信的表现。服装产业本来就是暴利行业,成本很低,库存可以用其他方式处理,哪怕是拆吊牌,哪怕是捐了,也不一定要打折清仓。之所以有那么多品牌要这么做,他们不是舍不得那点成本,他们根本亏不了钱,就是不甘心,还想再用自己的吊牌赚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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