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樱沾墨
章可溪说:“就是这颗栗子刚刚掉的时候滚了很远才找到的。”
她明知故问, 坏心说:“纪先生你很紧张吗, 为什么把栗子捏碎了。”
纪北杨松开手,板栗仁碎成了几瓣。
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懊恼,意识到章可溪是故意的,又拿她没有办法。
章可溪用纸把他手里的栗子捏走,“这个就别吃了。”
“好。”纪北杨说。
手机自带的系统音乐响起来,纪北杨接了电话。
对方说的多,纪北杨回的少,他说“知道了”又说“我会尽快过去。”
挂了电话,纪北杨望着章可溪,好像想说什么。
“要忙吗?没关系,不用管我。”
纪北杨缓缓说:“我的象要见我。”
章可溪眨眨眼。
纪北杨说:“我下午要去动物园。”
章可溪说:“哦”,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纪北杨继续往下说,但是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想过自己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了。
章可溪剥完最后一个栗子放进纪北杨手里,手指指着自己,说:“要邀请我吗?”
“好。”纪北杨认真的说。
章可溪笑眯眯的说:“我们要去骑大象吗?”
纪北杨的眉宇微皱,眼眸幽暗,摇了摇头,说:“不能骑。”
“为什么?”
纪北杨垂眸,望着手中圆滚滚的板栗仁,胃有点撑,但是章可溪剥的栗子他还想吃。
纪北杨没有说出原因,只是问:“你会开车吗?”
章可溪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西邻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章可溪见到了纪北杨让她开的车。
——八百多万的布加迪威龙coupe黑色轿跑。
章可溪睁圆了眼睛,用力咽了咽口水,说:“你确定?”
纪北杨点点头。
章可溪手心出汗,“不,不了吧,我开车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纪北杨靠近车子,电子钥匙感应启动,说:“没关系,自动挡,很简单。”
他坐进副驾,透过车内幽蓝的灯光望着外面的章可溪。
章可溪跃跃欲试又忐忑畏缩,缩手缩脚的坐进驾驶位里。
“那我试试哦,我——啊!”章可溪摩挲真皮座椅的开关,打算调整座位距离,不知按错哪个按钮,真皮座椅突然放倒,章可溪顿时往后一仰,平躺了下来。
纪北杨坐在副驾上,撑着头,说:“如何?”
章可溪老老实实的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说:“看我出糗你这么开心。”
纪北杨愣了愣,“开心?”
章可溪故意夸张的说:“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纪北杨的笑容并不灿烂,反而很淡,仿都只是唇角微微弯起,眼里带了点光,转瞬就消失了。
他不太会笑,很少觉得世界上有什么值得开怀的事,甚至不理解人为什么需要笑。
何医生对纪北杨的情况下过病历诊断说明,他向纪北杨的长辈解释,情绪障碍是由于他的谱系自闭症病症造成的,可能他永远难以理解其他人的情绪,也很难表达出喜怒哀乐。
今天上午,何医生说他迟早会像正常人一样。
但是此刻,章可溪说他笑的很开心。
章可溪的坏心思藏在她的眼睛里,纪北杨并不太相信他能够把嘴巴裂到耳朵边,他见过他的长相,认为他的嘴唇应该长得恰到好处,没那么大嘴……
没那么大嘴……
章可溪听了纪北杨反驳她的理由,躺在椅背上,咬着拇指指甲哧哧的笑。
纪北杨想建议她,与人语言最好实事求是,但是章可溪笑的像动物园里的大尾巴松鼠,纪北杨只好作罢。
“我要怎么起来呢?”
纪北杨用中控面板上调节座位的功能将章可溪和椅背慢慢升了起来。
章可溪将座位调整好最适合自己驾驶的程度,和纪北杨确认,“自动挡,一脚油门就走了,没问题吧?”
纪北杨说没问题,话音未落,黑色布加迪威龙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章可溪迅速打转方向盘,车身极速转弯,在地库留下一抹黑色幻影,转眼就奔到了地面。
章可溪顺利上路,在车流中迅速穿梭,制动发出昂贵的嗡嗡声,路人频频回顾,路过一段拥挤路段时,她一顿操作猛如虎,犹如赛车手上身,将轿跑安全的超车至队首,稳稳的停在了红绿灯前。
章可溪哇了一声,体会到了豪车的乐趣,她踩着刹车,扭头谦虚的说:“不好意思,开的不太好。”
纪北杨一只手拉着头顶上方的扶手,表情僵硬,仿佛还没从刚刚的风驰电掣里回魂,脸色苍白的说:“……不错。”
章可溪平稳上路,在遵守交通规则的要求之下将布加迪威龙轿跑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纪北杨用了最短一次的时间抵达云瀚国际野生动物园。
下车的时候,纪北杨惊魂未定,白着脸听章可溪抚摸着他的车,念叨说:“好车是好车,只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章可溪说:“太贵了,我买不起。”
纪北杨垂眸,仓惶看了眼他的车。
还是不要买好了。
纪北杨说:“章可溪,你的技术——”
章可溪说:“我在赛车俱乐部兼职过,但是我的确没怎么开过私家车,而且还是这么贵的。”
纪北杨决心不相信章可溪了。
章可溪扭开一瓶矿泉水给他,笑容干净澄澈,夕阳将她纷飞的发丝染上金色,她美的动人,聪明伶俐,年轻优秀。
纪北杨受皮囊蛊惑,觉得要不再相信章可溪一次吧。
他们踩着余晖见到了独自在草地上漫步进食的非洲象。
非洲象毛毛看见纪北杨,用鼻子卷起一把干草递给他。
纪北杨拿着干草喂象。
章可溪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来到之前,大象明明自己吃的很好,他们来了以后,大象就变成了“饭饭要喂喂的小宝宝”。
纪北杨拿着非洲象递过来的干草,很有耐心的喂它。
章可溪心想,纪先生把他的象照顾的很好,纵容一只吨位级别的大家伙在他面前当自己是宝宝。
叫毛毛的非洲象吃了草,把鼻子伸向章可溪。
章可溪不明所以,毛毛的长鼻子环过她,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
章可溪下意识夹紧臀部肌肉,求助纪北杨。
纪北杨说:“它的意思是它记得你,它这样托着你过。”
章可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真是一只聪明的大象。”
纪北杨坐在草地上喂毛毛,他不发一言,千里迢迢,喂一只想见他的象。
章可溪就地坐在一旁,并不打扰,和纪北杨一起虚度了光阴。
星光缀满天空,有人拎着晚餐来到了木屋前面。
章可溪分发餐具,和纪北杨吃一顿速食快餐。
“我们要住一晚吗?”章可溪问。
纪北杨犹豫的看着站在门外徘徊的非洲象,说:“可以吗?”
章可溪说:“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呢,你的象要见你哎,我们留下来陪它吧。”
纪北杨的视线在章可溪脸上缓缓凝住,她应该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可以”对纪北杨意味什么。
星幕低垂,毛毛背负纪北杨和章可溪,在一望无际犹如真正非洲大草原的地方漫步。
长颈鹿探着脖子在漆黑的夜晚从沙沙作响的大树上扯掉树叶咀嚼。
纪北杨的身前坐着章可溪,他的手从她腰间环过来,不放心的嘱托说:“不能告诉别人我骑大象了。”
章可溪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毛毛知,还有长颈鹿知。”
小鸟飞过树梢。
章可溪:“小鸟知。”
黑暗处,野猫夹着嗓音喵喵叫。
章可溪:“小猫知。”
章可溪煞有其事:“其他的就不会知道了。”
纪北杨看着她的侧脸,章可溪不太聪明的样子很好笑,纪北杨一天中第二次弯了弯唇角。
夜风从小草荡开的涟漪中拂来,看见他笑,章可溪跟着笑了笑,转过头时,神色有几分疑惑。
关于骑大象,动物园说可以。
纪北杨说可以。
毛毛说可以。
那是谁在说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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