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樱沾墨
纪北杨在西邻公寓等了没多久,纪杭来了,他第一次来纪北杨居住的地方。
“这地方也不怎么样,你还不如回家住。”纪杭打量一圈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纪北杨一份凌润创投股份转让合同递给纪杭。
纪杭看了几眼,眼冒绿光,再多的钱都比不上凌润创投源源不断的效益,
“35%,你让我和你妈怎么分?”
纪北杨将一个平板从桌子上推过去,说:“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纪杭一头雾水的拿起平板,点开视频,刚看了几秒,突然勃然大怒,“周婉莹那个婊/子,竟然背着我偷男人!”
纪北杨向何晋林要的东西,是何晋林在协会的监控视频,视频里,周婉莹坐在桌子上,风韵犹存的用长腿勾着何晋林的腰,她躺在桌上,肆意的呻/吟着。
纪北杨冷冷说:“周婉莹出轨什么人我不在意,但不能是何晋林,你应该明白何晋林与我之间的仇怨,所以合同我给你,分不分她,分她多少,你来做决定,若你能有办法全部拿走,也并非不可——”
纪北杨忽然轻笑,说:“——毕竟,我始终姓纪。”
纪杭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他毕竟姓纪,所以纪北杨和纪家永远都分不开的,而周婉莹就不一样了,只要纪杭和她离婚,周婉莹就什么都不是了。
纪北杨站起来走到窗边,凝望着公寓大楼外繁华城市的车马如龙,说:“我晚上会去见周婉莹,纪杭,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纪杭看着纪北杨,说:“你不会想让我们鹬蚌相争吧?”
纪北杨淡笑:“纪杭,你和周婉莹对我有价值吗?我只想让奶奶能安享晚年。”
纪杭盯着纪北杨的背影看了许久,他记忆中那个安静沉默的孩子早就在时光中褪色了,眼前这个青年仿佛只是皮了一层他儿子的皮囊,内里的灵魂冷漠,倨傲,狂妄,冰冷。
纪杭的眸色渐渐加深,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纪北杨说:“视频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纪杭顿了顿,说了声好。
*
韩晋望着面前的女人,想不出纪杭喜欢对方什么,容貌、身材甚至气质都比不上周婉莹,不过唯有一样,和周婉莹不相上下,就是在听到钱的时候,眼中闪过的贪婪之色。
纪杭的情妇跟了纪杭二十几年,至今无名无分,她快人老色衰,纪杭那个废物却连家都不敢让她去,他们的女儿成年了,很快就要结婚成家,如果纪杭有用,能将女儿带进纪家的圈子,女儿的未来就不必她担忧牵挂了。
可是她缠了纪杭这么多年,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试过了,纪杭那个废物却仍旧不敢给女儿改成他的姓。
女人盯着韩晋放在桌子上的平板,想到她刚刚看到的东西,她的心就又重新活了过来,急切的跳动着,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落到了她的手边,只要她抬一抬手,就能将周婉莹拉下那个位置,自己取而代之成为纪杭名正言顺的纪太太,自己的女儿会成为凌润创投董事长的亲妹妹,谁也不敢低看她们了。
“为什么?”女人不敢相信纪北杨会将亲生母亲这么大的把柄送给她。
韩晋笑着喝了一口水,“我刚刚说过了,纪董结婚了,纪太太不喜欢他的妻子,所以纪董想给妻子换一个安分的婆婆。”
韩晋将一个U盘推给女人,说:“视频在这里面,做不做由你,我提醒你一下,纪董今天会给纪杭一份凌润创投的股份转让书,他们今晚会在纪家商榷纪家其他人的所占份额,去的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女人还是怀疑的盯着那只U盘,不相信纪北杨。
可是她从纪杭的口中得知周婉莹非常厌恶纪北杨,并在孩子年幼的时候周婉莹几次试图暗中弄死这个有病的孩子。
周婉莹是个疯女人,十几年前见到女人时,还曾拿剪刀捅伤她,至今她的手臂还有一道抹不去的伤疤。
女人回忆着往昔的日子,憎恶渐渐爬上双眼,没有人不厌恶周婉莹,她相信纪北杨也是。
韩晋叫来服务生结了账,留下U盘起身离开,他走到女人的身边时,忽然又说:“纪太太不好惹,你若是不去就算了,要是去,最好带个东西防身。”
说完,韩晋就走了。
离开咖啡厅,韩晋给纪北杨打电话,说他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全告诉纪杭的情妇了。
纪北杨嗯了一声。
韩晋不知道周婉莹用照片威胁纪北杨的事,还以为纪北杨真的想给章可溪换个婆婆,说:“不过如果被你妈知道是你在背后干的,她一定会更疯。”
纪北杨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手边放着一只凉透了的包子,才分开一天,他已经开始想念章可溪了。
纪北杨闭上眼,纪杭和周婉莹的脸同时出现在脑海中,不过很快画面就扭曲撕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事是他在章可溪家里渡过的那个除夕之夜。
很快就结束了,很快他就能回家了。
光线渐渐隐没,西邻公寓逐渐融进黑暗中。
午夜十二点半,房门被来人急促的拍响,纪北杨静静坐在黑暗中没有去开门。
韩晋惊慌失措的输入密码,然后闯了进去,一下子拍亮了客厅的灯。
韩晋朝床上跑去,但是上面没有,他焦急的扫了一眼,被沙发上静静坐在那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韩晋冲过去,说:“出事了,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里了,你冷静一些,听听听我说啊。”
纪北杨静静坐在沙发上,神色如水,要冷静的反而是韩晋才对。
韩晋蹭掉脸上的汗,说:“你爸出事了,你妈用那女人带的剪刀捅了你爸!”
医院里挤满了警察,因为是纪家,所以段鹏展也被局里通知去了。
纪北杨赶到的时候,周婉莹戴着手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看见纪北杨,周婉莹忽然大叫:“你的阴谋,是你的阴谋!是你害死你爸的!”
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说伤口在胸口,导致病人心脏破裂,大出血,人没有抢救过来。
周婉莹惊恐的跪到了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打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想伤害他,剪刀不是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纪北杨蹲下来扶住周婉莹,然后抱住几乎要崩溃的女人,说:“警察会查明真相,你不要怕。”
周婉莹瑟瑟发抖,涕泗横流的缩进儿子陌生的怀抱,有了纪北杨的安慰,她终于冷静了一些,牙齿仍旧打着颤。
纪北杨抱着她,轻轻安慰她,在她渐渐平静的时候,纪北杨贴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怎么死的不是你?不过没关系,你想衣食无忧,我为你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妈,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去监狱吧。”
离得远的人只看到他们在呢喃,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周婉莹靠在纪北杨的怀里,脸色惊恐到了极致,喉咙里想破风箱似的发出咯咯声,“你……你……”
纪北杨笑了笑,眼眸却冷的渗人,低声说:“我警告过你,不要碰章可溪。”
周婉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满腔都是恐惧惊骇和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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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惊喜
警察要带周婉莹走, 纪北杨站起来退后了两步。
周婉莹被一名女警从地上拉起来,往医院外带去,凌晨一点, 凛冽刺骨的黑夜仿佛密不透风的深渊,正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周婉莹的雪色狐狸皮披肩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 她穿着丝绒旗袍, 瑟瑟发抖的跟着警察走了几步,突然用力甩开女警的手, 往身后跑去, 女警反应迅速的抓了一下, 但没抓住,周婉莹脚下踉跄, 一下子撞在了走廊的休息长椅上,额头顿时被长椅的金属边缘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眼睛流淌, 她满脸鲜血, 尖声叫道:“是他,是他策划的这一切,他想杀我!!!”
周婉莹面色狰狞,如同厉鬼,凄声要将纪北杨一同拽入地狱。
周围的人对她这般神情感到骇然,不由得望向双手插兜淡然站在抢救室门前的男人。
身为儿子,父母一死一伤,他的确平静的很异常, 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段鹏展的眼皮一跳, 快步走到纪北杨面前, 低声说:“北杨, 你告诉我纪家今晚发生的事和你无关。”
纪北杨从周婉莹的身上收回目光, 看向段鹏展,说:“纪家今晚发生的事和我无关。”
段鹏展说:“你答应我你永远不会做违法的事。”
纪北杨平静的说:“我永远不会做违法的事。”
段鹏展狂跳的心渐渐平息下来,他一连说了几个好,拍了拍纪北杨的手臂,松了一口气,说:“纪、纪杭的后事还要你来处理,周婉莹我们需要先带走了。”
纪北杨点点头。
段鹏展转过身,朝女警使个眼色,说:“找个医生给她包扎一下,然后带回局里,不准她再闹事。”
女警拽起哭闹的周婉莹迅速离开了抢救室。
等走廊重新恢复平静,纪北杨闭了闭眼睛。
纪杭的后事纪北杨花钱找人处置的,他全程没参加,第二天下午,纪杭就变成了一捧灰,被装在骨灰坛里送到了纪北杨的手里。
纪北杨只是拿了一下就放到了一旁,他坐在典雅的中式起居室里,看着护工搀扶起中风的老纪总,将他扶靠在床头。
老纪总大半个身体偏瘫,口不能言,目光如炬的瞪着他。
纪北杨指了下一旁的桌子,说:“你儿子。”
然后就起身走了。
老纪总在他身后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迈出房门,就像老头子从前对待纪北杨那样,高高在上,袖手旁观。
纪奶奶受了惊吓,哀痛过度,病倒了,纪北杨站在奶奶的房间门口,许久没有进来,还是护士看见他,问候了一声,房间里面才传来纪奶奶的声音。
纪奶奶躺在床上,朝他轻轻招手。
纪北杨静静走到床边,蹲了下来,握住她苍老的手,低声说:“您怪我吗?”
纪奶奶怔怔望着交握在一起的手,银白的鬓角淌着浑浊的眼泪,喃喃说:“……小北,我的小北……”
有人说,如果一个孩子有病,往往是这个家庭里病的最轻的人。
患冷漠的病,患懦弱的病,患贪婪的病,患偏执的病,人性之恶,比病症更可怖。
三天后,纪北杨的祖父祖母悲恸过度相继离世,中间仅隔几个小时。
纪北杨给二老办了后事,发了讣告,丧事一切从简,没有允许外人吊唁,只有徐南桑的爷爷以及几个老纪总的战友来过。
纪家发生的事轰动了钱权世家的圈子,外人纷纷议论,也有纪家旁支亲戚好事者觉得纪家发生的事古怪诡异,暗中偷摸调查,但不管怎么查,也没能查到遗嘱继承人纪北杨的身上。
周婉莹在看守所咬死这件事是纪北杨的阴谋,警方按照流程传唤了纪杭的情妇、情妇的女儿、韩晋、纪北杨以及所有相关的人到警局录口供。
但最终得到的结果是纪杭的死是周婉莹使用情妇携带的剪刀捅死的,凶器是情妇家里用的剪刀,纪杭会出事,完全是周婉莹丧失理智下了死手。
至于纪北杨为什么会被周婉莹死死咬不放,警察表明已经调查清楚但为保护无辜的人,不对外披露案情细节,所以连韩晋都不知道周婉莹用章可溪的照片威胁纪北杨的事情。
而至于那些用来威胁纪北杨的照片,也早就被纪北杨请来的女电脑专家入侵纪家ip网址给删除干净了。
纪北杨给了管家和司机以及其他在庄园里工作的帮佣一大笔钱,遣散了他们,至此,整个庄园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纪家偌大的庄园忽然变成了一幢死寂的孤岛,寒冬腊月,枯枝败叶,方圆几里悄无人烟。
晚风吹过,那片曾经精心打理过的草坪泛起阵阵涟漪,仿佛孤魂野鬼飘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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