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景戈
“谢谢你。”
女孩的发丝扫过,有淡淡清香。
傅晏辞唇角的笑意更深,觉得熬这几天夜很值。
第23章 、月光
人工智能部洗牌很快,傅晏辞从部门里挑了一个各方面能力最强的上来,继续带研发团队的工作。
时衾没怎么去关心案件审理的情况,每天在总裁办的工作还不够她忙的呢。
年前的最后一天,时衾搭地铁来上班,地铁里都不见往常的人山人海。
越是到这种年节,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反而越显得冷清。
时衾到公司的时候比较早,总裁办就只有陈珊来了。
她们两个关系一直僵着。
陈珊白她一眼,继续仰着脖子,在工位剥石榴。
石榴是上好的新疆石榴,薄皮无籽,颜色紫红透明。
她一颗一颗剥到了琉璃碗里,剥了满满一碗,徐启过来,工卡刷开了傅晏辞办公室的门禁,把石榴拿了进去。
时衾撇撇嘴。
当资本家可真好。
连吃个石榴都有人耐心地给你剥。
陈珊剥完石榴,去卫生间洗手。
徐启被其他人叫走去开会。
总裁办就剩下时衾一个人,她翻开昨天没有处理完的文件,继续整理。
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以为是哪个同事来上班了,没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办公室门前停下,像是想进去。
时衾抬起头提醒说:“这里不能进——”她话音未落,便发现来的人是陈泽越。
陈泽越此时的状态很差,胡子拉碴,衬衫凌乱,甚至有一边没有掖进西裤,完全不似之前的精英派头。
陈泽越看见她,也是一脸错愕。
时衾皱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泽越冷笑:“你以为我会在哪里?牢里?”
他保释期还没过,就那么盼着他进去是吗。
时衾不和他装腔作势以后,态度非常冷漠,只“嗯”了一声。
陈泽越盯住她,想起之前律师给他看的证据,淮宇提供了他和竞争对手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视频里拍到了手机的日期和时间,他记得那时候只有时衾和他在一起。
那天他发烧,人不舒服,时衾给他买了药。
陈泽越吃了药,就在趴在她的工位旁边睡着了。
谁知道,原来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在背后扎了他那么深一刀。
陈泽越想不通,双手按住了时衾的肩膀,压了过来。
“我有亏待过你吗,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他的身上有浓重的酒味,时衾觉得难闻,脸上嫌恶,挣扎道:“你别碰我。”
时衾的表情和抗拒的动作刺激到他,咬了咬牙:“怎么,现在碰都不让碰了?”
她越是挣扎,陈泽越血液里暴力的因子更加活跃。
他掐住女人的脖子,抬起手,巴掌就要甩下来。
时衾的脖子被他死死地掐住,嗓子眼里又疼又难受。
眼见巴掌要打到她的脸上,她就那么狠狠地瞪着他。
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冰凉低沉的声音——
“你动她试试。”
陈泽越要扬下去的巴掌一顿,他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傅晏辞单薄的眼皮掀起来,冷冷睨他。
“你要敢动,就不止进去待几年了。”
男人清淡的两句话,吐字清晰干净,却携着一股强烈的威压。
时衾的眼睫颤了颤。
陈泽越悬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许久,缓缓放下。
最后他被保安带走。
时衾呆滞地坐在位置上。
傅晏辞看见她脖子上被掐红的一圈,眸色沉沉,拉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
时衾睁着眼睛,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下来,止不住似的。
傅晏辞将她抵在门后,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
“衿衿不怕,没事了。”
时衾浑身哭得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陈泽越巴掌打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姐姐。
想到苏锦以前也经历过那样的暴力,但没有人帮她。
她越想越难过,抱住傅晏辞,双手放在他后腰上,把他的衬衫都抓皱了。
傅晏辞垂眸,凝视她乌黑的发顶,怀里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有很微弱很微弱的抽噎,胸口衬衫湿了大片。
哭得他肝儿都疼了。
傅晏辞把人在怀里抱紧,大手在她后背轻拍。
时衾大概哭了十分钟,知道不能再哭下去了。
明明她不是那么容易情绪失控的人,但男人的安慰和拥抱,像是催泪剂一般,让她肆无忌惮地释放。
许久,她吸了吸鼻子,从傅晏辞怀里出来。
“我好了。”她的声音喑哑,携着湿润的水汽。
傅晏辞伸手帮她擦脸上的泪水,因为实在太湿了,他带着小姑娘到沙发坐下。
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一点点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时衾哭得满脸通红,眼睛也是肿肿的。
傅晏辞看见茶几上的琉璃碗,里面是剥好的石榴,他拿起递过去。
“吃点石榴,补补水。”
时衾低头看那石榴,粒粒饱满。
她摇摇头:“不要。”
傅晏辞:“不爱吃石榴?”
时衾看他两秒,别过脸,“那是陈珊剥给你的石榴。”她才不要吃。
傅晏辞好笑看她,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计较这些小事情,谁剥的不是一样。
不过瞧她哭得那么可怜,小姑娘说什么,他都得顺她的意。
他端起琉璃碗,起身出去。
总裁办里人人都到了岗,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虽然各自在若无其事地办公,耳朵却竖了起来。
“徐启。”傅晏辞叫人。
徐启赶紧过来。
“之前送来的石榴在哪?”
每次有谁给总裁办送东西,徐启都会和傅晏辞象征性地说一声,傅晏辞也就听听,压根也不管那些东西的去向,倒是难得今天问起。
没等徐启回答,陈珊站了起来:“我收起来了,傅总您还要吃?我去拿。”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走远了,没一会儿,拿两个石榴回来。
“我给您剥好送进去?”她殷勤地笑道。
傅晏辞把琉璃碗放到她桌上。
“不用。”他淡淡道。
“以后也不需要准备水果了,不必做你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
陈珊一愣,注意到琉璃碗里面装着满满的石榴,一颗没动。
没等她反应,傅晏辞拿过那两个石榴,进了办公室。
时衾靠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靠枕,就那么看着傅晏辞剥石榴。
男人的动作慢条斯理,用小刀划开一道口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剥皮,剥了半天,也没见里面的果肉出来。
估计他以前也没剥过石榴,不知道要顺着石榴的皮肉去切开。
时衾忍不住,从他手里抢过石榴,一边示范,一边教他。
她在石榴的头部划了几道,顺利地剥出了五瓣瓤,把其中一瓣剥进杯盏里,才甩手还给他,“你来吧。”
傅晏辞从茶几上拿过另一个喝茶的杯子,照着她的样子剥起来。
时衾盯着他,男人的十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