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见
温辞很严肃地看着他:“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肤浅,我最开始可不是因为你的脸才关注到你的。”
卫泯眉尖一挑:“我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优点?”
温辞跟快被逼疯了似的,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说:“好吧,我坦白了,还是因为脸。”
他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
她说:“毕竟脸皮厚也沾个脸字。”
卫泯无语凝噎。
温辞终于扳回一城,狠狠出了口“恶气”,走起路来都觉得一身轻松,等回过神,可不一身轻松。
她的书包和暑假作业全在他手上。
温辞内心又有些过意不去:“你怎么不说话了?”
卫泯没看她,说:“怕你说我脸皮厚还话多。”
“我开玩笑的。”温辞看着他:“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嗯。”他声音很低。
温辞有些慌了:“我真的开玩笑的,我发誓,绝对没有觉得你脸皮厚,你的优点很多啊,孝顺,能干,肯吃苦……”
她掰着手指头数,忽然听见身旁压不住的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又娇又气:“卫泯!”
“在。”他不笑了,表情认真:“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懂。”
温辞气急:“你懂个屁!”
卫泯没再逗她,空出手去抓住她的手:“好了,是我不对,别生气,我跟你道歉。”
温辞没搭理他,却也没甩开他的手。
温辞平时也不是常往这边来,每来一次,常云英都很高兴,招呼她吃这吃那儿,今天也是一样。
她在安江巷待到快天黑才回去。
“我送你。”卫泯起身去洗手。
“不用了,出门就是站台,我自己可以。”温辞拎起书包,卫泯坚持送她出门,一直走到站台,看着她上车才回去。
巷子里的夏天很热闹,卫泯躲过打闹的小孩,踩着一地光影进了院子。
常云英坐在井边洗碗,看到他回来,擦着手站起身,神情很严肃:“你跟我进来。”
卫泯没犹豫,立马跟了上去。
一进屋,常云英忽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是不是犯浑?她是谁,你是谁,你招惹人家跟你不学好。”
卫泯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常云英最初看到温辞跟卫泯来往,还是高兴的,也没往深处想,直到最近听见巷子里闲言碎语才意识不对劲。
她以为卫泯是有分寸的人,可没想到他懂事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
常云英不是不心疼他,只是这世道,这现实,对他来说会是一道很难跨过去的坎。
她沉声说:“你给我趁早分了。”
卫泯只是摇头,常云英拍着胸脯,红着眼说:“你让我以后怎么去面对柳主任啊。”
“应该……”他垂着眸,像是早已窥见故事的结局,却依旧说得很艰难:“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作者有话说:
卫泯:很委屈,但我不说TvT
第23章
安城今年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热, 温辞一整个暑假都在外面补课,八月最热的那几天,她因为中暑进过一次医院。
后来一家人吃饭,温远之无意提起这事, 姑姑跟大伯母还埋怨他们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过那时温辞的补课已经结束了, 柳蕙也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像是抱怨也像是无心,笑着说了句:“她就是瞎折腾。”
姑姑见状, 打趣道:“哪是瞎折腾, 小辞这是上进,我们家褚让要是有小辞这么认真, 我们也不用替她操心安排了。”
柳蕙喝了口茶:“那也是褚让听话,才能让你们操心安排。”
话音落, 一桌长辈全都有意无意看了眼温辞,她没什么反应地吃着东西, 温远之碰了下柳蕙胳膊:“少说两句。”
大伯母也出来打圆场,“来, 尝尝这鸡汤,这母鸡是天然养殖的,据说喝的水都是这迴林山里的泉水。小辞,你跟小让今天多喝两碗, 你们这时候是最要补的。”
温辞抬起头:“谢谢大伯母。”
她只喝了半碗, 褚让也嚷着要减肥不肯多喝, 跟着温辞一块放下了筷子:“姐, 去你房间待会?”
“好啊。”
一进卧室, 褚让看到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试卷和教材, 发自内心地“哇”了声:“姐, 你真拼啊,这都是你暑假写的吗?”
“差不多,也没都写完。”温辞拉开椅子坐在桌旁:“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八中吗,怎么又去师大附中了?”
褚让叹了声气,瘫倒在床上:“还不是我妈,说附中离家近,还有很多跟师大直接对接的招生政策,要是我走运,说不定就不用参加高考了。”
“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既然我爸妈能替我铺路,也没什么不好的,还省得我自己去操心。”褚让支起胳膊托着脑袋,侧身看向温辞:“姐,我听我妈说……你之前跟舅舅舅妈他们吵架了啊?”
“嗯。”
“就为了上学的事?”褚让虽然看着任性,但在人生大事上一向很听家里的话,所以也没办法理解温辞为什么要放弃一条已经平坦顺畅的路,去走一条不知道未来的路。
“不止是上学。”温辞说:“还有很多。”
很多不能说的,比如卫泯。
“哎,值得吗?你看你现在那么辛苦,万一,我说万一要是没成功,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值不值得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温辞说:“至少我努力过,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认了。”
褚让不懂,温辞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后来,她隐瞒了中暑这一段,把跟褚让的对话说给卫泯听:“虽然我跟她说得不在意,但真想了一下,如果都那么努力了,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我……”
温辞想说还是会难过,还是会不甘,可又不想在当下就把结果想得那么糟糕,平白增加烦恼和压力。
她自我安慰道:“算了,就像你说的,只要我还愿意尝试,我就不算失败,对吧?”
“嗯。”卫泯点了点头,说:“况且,你不是有一个尝试已经成功了吗?”
“什么?”
他抬起两人牵着的手晃了晃,温辞恍然,笑了笑说:“对哦,我怎么把你忘了。”
卫泯轻啧:“就一个暑假而已。”
“干吗?你又想挑事是吗?”
“哎。”他语气哀怨:“就一个暑假而已。”
“你不要这样。”温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现在才发现学校里关于你的那些传闻,真的都是传闻。”
“是吗?那你都听了什么传闻?”
温辞摇头:“不好说,怕你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不说。”
卫泯忽然把人抓到面前,低头凑近了,鼻尖蹭着鼻尖,是很暧昧的距离,但语气却是恶狠狠的:“说不说?”
温辞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说又怎么样?”
他心头一动,喉结跟着滚了滚,却没有吻下去,只是抬头亲在了她的额头上:“不怎么样。”
温辞还是害羞,脸颊很快红了起来,连着耳朵也发烫,不太自然地说:“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要松开手,卫泯还下意识跟着往前,但是没牵到,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轻轻捏了下:“明天考试加油。”
“你也是。”温辞笑着跑开:“可别再让让你英语老师和语文老师互相打擂台比谁更糟心了。”
“……”他摆摆手:“快走。”
温辞沉浸在初恋的青涩与甜蜜里,只觉得又他可爱又幼稚,几步跑回到他面前,飞快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走了。”
她小跑着走到快转弯的地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卫泯依旧站在原地,头顶电线交织,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站在她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
那一年安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还不到十二月份,已经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雪。
温辞偶然间发现她跟卫泯的生日挨得很近,都在一月份,只是一个在中旬,一个在月尾。
不过卫泯一向不过生日,那两天也刚好是期末考试,他没让温辞太往心里去,只说考完陪她过生日就好。
温辞说:“我过生日也很简单的,只是跟父母家人一起吃顿饭,你也不要想着送我什么,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要求?万一是你做不到的怎么办?”
卫泯当时正在削铅笔,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说:“我努力都能做到。”
温辞心里一暖,笑了笑说:“生日那天,你再陪我去一趟寺里。”
她之前在网上看到别人说,如果在佛前许的愿灵验了,要在下一年再回去还愿。
卫泯说了声好,将削好的两支铅笔放进了她的笔袋里。
温辞生日那天正好是那一年的小年,也是回学校拿成绩单的日子,她去郑益海办公室的时候,其他几个班的班长正在那儿分书。
当时都是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填报志愿,学校为了让学生心里更有数,提前购置了一批高考报考指南,让他们拿回去多研究研究。
温辞按班里人数捋出两大摞,刚走出办公室撞见卫泯从教室出来,他眼神一顿,撞了下杜康的胳膊。
他俩不愧是发小,随便一个动作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杜康笑着迎上来:“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