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现在就要洗。”
于是齐聿礼又转身,带她坐进电梯,直达vip病房。
医院是霍氏名下的,vip病房的负责人都认得齐聿礼,得知他要洗澡后,找了个无人的vip病房给他俩,并且还体贴地问:“需要准备换洗衣服吗?”
医院附近就是大型购物广场,他们可以立马去买。
齐聿礼瞥向南烟。
南烟摇头:“不用。”
负责人:“好的,三少爷,烟小姐,那我先走了,你们有事随时找我。”
南烟在洗手间里洗澡,齐聿礼在病房里的客厅等送餐上来。
未多时,门被人敲开,餐车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了进来。
来人眉目清冷,鼻尖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细薄的镜片后是一双勾魂摄魄的风流桃花眼,周身却无半分浪荡纨绔气,笑时尽显温润姿态。
“早餐来了。”
“你什么时候还充当送餐师了?”齐聿礼慢条斯理地打趣。
“这不是听到你在这儿吗?顺道送个餐过来。”温云庭听到了洗手间传来的水声,“南烟在里面?”
“嗯。”
“不是吧,体检完就这么激情?”温云庭看向他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禽兽。
齐聿礼面无表情:“她嫌身上有凝胶不舒服,所以才洗澡的。”
听到他这个回答,温云庭反倒一脸失望。
齐聿礼扯了扯嘴角,轻哂,“消毒药水怎么没把你的脑子里的黄色思想消一下?”
温云庭:“……”
就不该招惹齐聿礼。
对话间,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
“咔嚓”一声。
门打开。
南烟从洗手间出来,绕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温云庭后,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和他打招呼:“温医生。”
温云庭:“好久不见,南烟。”
“全球至少有五千万人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女性患者数量较多。我目前接触到的,最年轻的患者只有三十六岁。”
“六十岁之前的患者,是可以极大程度地用药物控制住病情,你奶奶今年六十九了,药物只能轻微的延缓病情。类似于她把你认错人的事,估计以后会经常发生,你需要做好准备。而且这个病不仅会让她认错了,还会有各种副作用,比如说,性情暴躁,行动迟缓,敏感多疑……”
“大概去年年底,你奶奶就经常丢三落四——这是阿尔兹海默症的早期症状。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别说老年人了,就连年轻人记忆力都不太好。”
“确诊之后,她一直有在配合吃药。我也和家里的保姆叮嘱过,控制她的饮食,因为阿尔兹海默症还有个别名叫第三型糖尿病,必须得严格控制她的糖分和淀粉的摄入量。”
南烟点头:“我知道,这些保姆都和我说过。”
温云庭:“阿尔兹海默症在医理上而言,是不可能治愈的,而且越往后,她的症状会越严重,南烟,你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南烟:“我懂。无非就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儿对待。”
小孩儿爱哭爱闹,不顾任何人的想法,只顾自己情绪。不如意时会嘶吼尖叫,开心时会大笑。会控制不住自己,有排泄物时也没有半点反应,毫无理智可言。
另一种意义而言,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确实是未开智的小孩儿。
不认人,不讲理,需要人多加关心多加照顾,需要有十足的耐心和细心。
温云庭不无欣慰地望向南烟:“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叮嘱你的了。”顿了顿,他猛地想起一个要紧事,“今天体检的时候有做基因检测吗?虽然这病遗传率不高,但还是要做个检查。”
“做了。”
“那就好。”温云庭说,“具体检查报告最晚后天就能出来,我下周要去外地参加一个研讨会,恐怕得月底或者下个月初才能回来。不过检查报告的电子档会发到我邮箱,如果有什么大问题,我会及时和齐聿礼联系的。”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南烟不乐意,“万一他有什么隐疾呢?云庭哥,你要帮他瞒着我吗?”
“……”
“……”
齐聿礼听得脸都要黑了,“我能有什么隐疾?”
大约是被她气到了,冷笑连连:“我有没有难言之隐,你不清楚吗?”
“哎哎哎——!”温云庭打断,“还有外人在,你们情侣间的私房话回家说去啊。”
“什么私房话,我们的对话很正经好吗?”南烟说,“云庭哥,你是不是不清楚,我和齐聿礼做的不是一般的体检,我俩做的是婚检!夫妻之间,怎么可以有所隐瞒呢?他的体检报告要是哪里不对了,你不能告诉他,你得告诉我才对。”
“怎么就夫妻了?”温云庭惊。
南烟和齐聿礼的订婚消息暂时还保密,除了两家人和霍以南、商从洲、容屹那三个人之外,无人得知。
温云庭把目光放在齐聿礼身上,向他求证。
然后他就看到齐聿礼那张一贯冷情冷性的脸,似乎有那么丁点儿的炫耀和得意,冷峻的嘴角扯出柔和弧度,“你下周出差,没法参加老爷子的寿宴,那我就提早告诉你寿宴上老爷子要说的话——南烟是我的未来妻子。”
前所未有。
真是前所未有的骚包。
闷骚的人骚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温云庭不禁感慨。
齐聿礼这嘚瑟样儿,温云庭有些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地和南烟开玩笑:“你放心,你未婚夫要是男科方面检查出了问题,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这回,齐聿礼的脸是真的黑了。
作者有话说:
齐聿礼:回去cao死你。
南烟: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齐聿礼: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南烟:……
对了,晚点还有一章。
这本文存稿不太多,可能不太经常双更,但是每晚八点肯定是有一章更新哒!
第三十章
回去的路上, 齐聿礼的脸色都不好看。
自作孽不可活。
还得她哄他。
“我就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可能会有难言之隐呢对吧?都二十八岁了,体力跟十八岁的男高中生一样。”
“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钻石, 第二硬的就是男高中生了。”
“三哥?”
“聿礼哥?”
“聿礼哥哥?”
“……”
“……”
哄半天, 他都没什么反应。
南烟没再说话,一双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齐聿礼。
旁人被人这么近乎直白赤.裸的视线盯着, 恐怕会浑身不自在。但齐聿礼不会,他冷削的侧脸线条,没有一分变化。好像被人凝视,对齐聿礼而言, 是再稀松平常的事,不值得他为了那一抹打量或好奇的目光费心费神。
南烟突然倾身,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齐聿礼眸底情绪很淡:“离我远点。”
南烟:“不行。”
齐聿礼面色冷淡:“我有隐疾。”
南烟噗嗤笑了出来,在他怀里, 笑得肆无忌惮, 上气不接下气。
齐聿礼终于有了更多的反应,伸手捏她的脸, “我有隐疾你就这么开心?”
“如果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 ”南烟视线往下,落在他西装裤的衔接处,深灰色的西装裤平直没有一丝褶皱。旁人难以想象里面包裹住的到底是什么,但南烟再清楚不过了,灼热蓬发时能将她整个人都推入深渊中。她指尖点水似的掠过他的西装裤, 接着往下说, “那我早就爬上别人的床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 靠的就是一个字——欲。
贪欲也好, 爱欲也罢。
成年人的交往,离不开灵魂共鸣,更离不开身体间的纠缠。
美色悦人,肉.体之色悦己。
南烟敢保证,但凡四年前那一晚齐聿礼表现得不够好,她必定忽略他的权势地位,选择另一个人。
她之所以选择齐聿礼,就是因为他方方面面,都让她的贪欲得到满足。
她的野心,她的欲望,他都能承担。
“你信不信,在你爬上另外那个人的床之前,”齐聿礼狭长的眼微眯,扫射出窒息的压迫感,“我一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我信啊。”南烟轻笑,“你就是变态。”
占有欲强到旺盛,哪怕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
回到家里,家里的保姆迎了上来。
她和以前一样,向南烟交代沈老太太今儿个吃了什么,这会儿在干什么。
南烟问她:“奶奶认得人吗?”
“认得认得,还问我,你是不是还没起床——她甚至都记得你今天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