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汪碎大冰
零零碎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林冉:“她要赚钱,你拦什么?”
越先儒:“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补习班,而且你看她累的。”
林冉:“让她在外头吃吃亏也好,估计没几天嫌累就不干了。”
越见织:?
嘿,那她就偏偏要继续干下去了。
不就是累点吗?这又算什么?
到了晚上,她做了个梦。
那是她的从前。
他们家在她六年级时买了一辆新车——某系宝马,扣税就扣了她一年的学费。
车子刚到的那段时间,越先儒放学天天来接她。
虽然他们的车子在一批豪车中并不罕见,但越见织还是希望、甚至是祈求那群小姐妹能看到她坐上这辆车。
可是并没有。
结果有一天,越先儒用小型货车刚发完货顺路来送她回家,看见车子的那一刻,越见织几乎是跑过去上了车。
那点卑劣又不堪的自尊心不好意思和爸爸提,但越见织却在心里不断催促着:
“快开”“快开”,
就在车子要启动的前一刻,她的两个“小姐妹”却正正好从旁边经过,并且眼尖地看到了她,
她们捂着嘴在笑,笑得前仰后合,说她是“在逃公主”,
她们不是韩凤玲,和她一样,只是韩凤玲身边的跟班,她们的地位明明应该一样。
可正因如此,越见织才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红透了,她缩在椅子上,又不得不配合她们,也跟着笑,笑得极其尴尬。
她好想解释啊,她家有两辆车,这只不过是最破的那辆......
......
画面逐渐消散,又回到了某家咖啡店,
阳光正好,将所有的事物都染上生气勃勃的色彩。
直到那人和她对上了视线。
他很照顾她心意地没和她打招呼,甚至都没怎么看她,
但那种尴尬与动弹不得,依旧在她浑身泛滥成灾。
她恨不得,以后都看不见他。
好jsg在,也确实如此......
他们本就没关系。
*
日子一天天飞逝,打工结束的那个晚上,越见织把最后的工资放在了桌上。
台灯下,红彤彤的纸币叠在一块儿,渐夹着几章碎的小的,大多不平整,甚至有用胶带粘在一块的。
她工作了三十天,除却生理期请假,再扣除她吃饭的用量,一共拿到了4340元。
她把林冉给的那叠纸币从抽屉里取出,默默地看了半天,突然笑了笑。
这样的生活累吗?累。
可是做什么不累?学习也累啊。
人活在世上,就算天天躺平玩,也会觉得累,从心灵深处荡漾开一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但是不一样,那种累完全不一样。
她堂堂一个第18届语文报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省级三等奖(全国也没100个)、全国中小学生英语知识能力竞赛全国三等奖,
如今却被学无用武之地打败,在精神废墟面前手足无措,她的乐观,她的自我,到最后也无法脱离盲目的、庸碌的社会契约关系。
她好像从小到大都被推着走,小学时被别人的拳头推着走,成绩不好,就会被欺凌;
初中时被班主任和林冉推着走,她们死死盯着你,成绩不好,就被拉着约谈;
高中被习惯推着走,努力已经成了固定模式,流水线重复性生产趋于成熟,一旦停下来,就避不可免陷入茫然荒芜。
......
但是现在,她想试试,为自己走。
*
新学期开学,新的班级,新的选课,万物新生,占的都是新字。
新的劳动委员在第一天就拟出了每个同学需要负责的打扫任务,各科的课代表则安排了走读座位事宜。
二班定的是物理,所以上物理课时位置完全不用变动。
接下来人数最多的是化学,班里一批人上化学课时,越见织得去三班(史地班)上政治。
最后一门不用走班的是历史。
晚自习,政治课代表在讲台上放座位表。
座位表由表格行成,一部分打了名字,剩下的全是空。
填名字的顺序是:上课的原始班—走读班(从小到大)
比如越见织上的政治课,先由他们3班人写上名字确定座位,再到1班人—2班......以此类推。
因为和令娴然约好了,轮到越见织上台时,她在“令娴然”旁边的空档打上越见织三个字。
历史课代表依旧是之前一班的历史课代表涛哥,他从很遥远的重点班荡悠回来,边把u盘插到电脑上,“选历史的同学看看啊!最后的座位表出来啦!还要换的赶紧!”
桑钰、小牛、岳悦都没选历史,所以她们的座位是空了出来,占了原始班的光,越见织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名字换到了小牛座位上。
本班的其他人也有换座位的,但是很少有人像越见织这样,选择常吃粉笔灰的第一排。
越见织有些好奇自己的新同桌是谁,毕竟要来他们班上历史课的,除了1班的同学,还有4班,6班,8班的。
大屏幕上,座位表跳出来的那一刻,越见织有些傻眼。
她看着自己座位边上的c,没忍住脱口而出:“那个c是谁啊......?”
很少有人不写名字就写个字母的吧,很少吧,怎么这么猖狂。
她这声不算轻也称不上响,但在讲台上放座位的涛哥离她挺近,听到这声后看了一眼,
他露出个呜呼的表情,憨厚地笑了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崔悟铭崔同学。”
说好不想再见他的越见织:?
作者有话说:
——崔(明面上):懒得理所有挑衅的情敌
(暗地里):她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一般工资都是转银行卡以及——大多会拖欠啊!所以这里就当是私设啦!
? 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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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燃烧
◎麻烦让让◎
新课表出来了, 一周每门主课上九节,副课上四节。
越见织瞅了眼课表,她稍稍松了口气,今天没有历史。
周六推迟到下午第三节 课放学, 周天提前至下午第二节课前上学。
一三五大早读是语文, 二四六是英语。
刚开学, 大家脑子里还没学习这个概念, 早读的时候都在交头接耳, 趁机认识新同学和说小话。
越见织趴在桌子上, 听身前挡着书转过头的岳悦小声八卦:“咱们二班可比不上一班。”
小牛:“此话怎讲?”
岳悦看了眼门外,见陈老师不在, 才继续开口:“一班是物化班,咱们班也有选物化的,你们就不好奇怎么分配的吗?”
“怎么呢?”越见织捧了个场。
“选物化的按次序排, 第一序列是选物化生的,这些人全部分到一班,第二序列是成绩,选了物化但没选生物的就按成绩从高到低排,直到把一班填满, 剩下的都来二班了喽。”
岳悦讲话时抑扬顿挫,手时不时在空中条理清晰地比划,颇有种指点江山的韵味,还真有讲相声的感觉,连小牛都自愧弗如。
“万幸老师还是一样的。”教育资源没有倾斜就好。
几人大着胆子,从各科的老师扯到了帅哥美女。
“莫燃、俞初融还有孙齐在我们班, ”岳悦掰着手指头数风云人物, “但是校草和校花都在一班......”她话意一转, “你们是一班的,肯定也直到那事吧,崔悟铭是真的亲口说了自己不喜欢周素?”
小牛拍了下膝盖:“那肯定!虽然他说的很委婉,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什么意思。”
岳悦瞪大眼:“unbelievable!”
越见织盯着课本上的文言词汇,一直没说话。
不出她所料,校花校草两个词放在一块就自带了某些色彩,不论如何,群众都还是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光明正大的联系,黏性强到让人羡慕。
提到崔悟铭,就提到了昨晚那事。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校草能坐我的位置!”岳悦单手伏在桑钰的桌子上,两眼泛光,“我一定要把桌子整理得干干净净!”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岳悦桌上堆着的东西不知凡几,除了书,还有杂七杂八的贴纸、胶带、便利贴。
“这么给面子?我是懒得收拾了,”小牛对她的对崔悟铭的滤镜之厚简直叹为观止,“难怪之前都说二班的女孩个个是追星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