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入我怀中 第112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励志人生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言月心里很沉,见到他,就又想哭,眼泪流不干一样。

  怎么可能不疼,那么多血。

  她强行忍住泪水,在他身边坐下。

  许映白床边放着鲜花和果篮,她想给他拿一个水果,恍然间却想起,她甚至不知道许映白爱吃什么水果……他却对她爱吃什么了如指掌。

  她心里更加酸涩,又酸又痛,几乎不忍对上他的视线。

  “过来点。”许映白说,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我有话想和你说。”他说。

  言月搬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男人狭长漆黑的眼掩在乌浓的眼睫下,一直凝着她,“言月,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意识到许映白是指多年前的那场分离时。

  她拼命摇头,“那不是你的错。”

  “我才要说对不起。”她声音发颤,“我恢复记忆后,不该不和你解释就逃跑。”

  “我应该知道,你不会对我不耐烦,也不会把我的礼物退回来,肯定是哪里不对,是我爸爸做了手脚。”言月嗓音发哑,“怪我太傻。”

  “那时,你对我说,不要走。”许映白静静看着她,“但是,我还是走了。”

  “因为我觉得,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玩伴。”许映白说,“可有可无。”

  他天性寡言冷淡,从小过着严苛到难以呼吸的生活,来栎城以前没有一个朋友。言月性格活泼外向,是她主动来找他的,亲近地叫他哥哥。

  可是,言月还有别的朋友,别的玩伴。

  隔壁新搬家来的秦闻渡每天在栏杆旁看着他们。言月也没有拒绝他,会把自己的糖果分给秦闻渡。

  言月从小喜欢吃糖,衣兜里经常放着牛奶糖。家里不允许她吃多了,怕蛀牙。因此她很宝贝自己的糖果。

  那一次,她只剩下最后一颗糖了,许映白在树下看书,言月知道他不喜欢吃糖。于是,她把糖给了另外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搬家过来不久,经常在自家院子边看着他们,也是活泼爱笑的性格。

  言月原本自己在吃,见他一直看着她,于是问,“你要吃吗?”

  那个男孩立马说,“谢谢你。”他接过那颗牛奶糖,剥开糖纸一口吃了下去,朝她笑,“你的糖好甜啊。”

  “你叫什么?我叫秦闻渡。”他热络自然地说,“和你一个学校,刚搬来这里不久。”

  小少年坐在树下,冷冰冰的,压根没抬睫,似乎压根不在意。

  只有许映白自己知道。他从小嫉妒心和占有欲就格外强,因为拥有的太少,有了一点点,就想要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

  言月在学校里也有很多朋友。很多人都围着她,小男生,小女生,谁不喜欢和一个温暖活泼的小太阳当朋友呢,他平等地厌恶她身边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

  只是他多骄傲一个人,不承认,也不愿意面对,把这种情绪憋在心里,谁都不说。

  那个男孩皮肤被晒得微黑,很爱运动,性格活泼外向,那次之后,他就经常主动来找言月一起上学。

  言月每次都记得来问他要不要也一起,和她和秦闻渡一起走。

  次数多了,他再也不等她上学,以前,他刻意调整了自己的起床时间配合她。后来,他常见那个男孩每天和她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当许明川和他说起要搬家回京州的时候,他冷淡说了声好。

  从小他就被许家严格的家规训诫,每天活在严格的日程表里,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教养。

  明面上,他从来没有反抗过家里。许明川工作调动,需要离开栎城,他自然接受。

  反正他走了,对言月也无妨;过段日子,言月就有新的朋友了,就忘记他了。

  后来,他后悔了。

  他童年时在阴冷的祠前独自过夜,跪到膝盖青肿,被许明川当成讨好前妻的工具,吹毛求疵责叱虐待时,他内心没有半分触动。

  可是,当他连夜回到栎城,见到已经不认识他的言月,听言高咏说,她很怕你离开,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一直闹着要找你。

  他内心第一次,有生以来,涌起一种强烈的痛苦,那样的浓烈,沉到那时的他压根无法承受。

  小孩子在还懵懂的时候,便已经弄丢了自己拥有的唯一一颗、最宝贵的糖。

  后来,他紧抿着唇,对言月重新自我介绍,“我叫许映白。”

  言月神情茫然无措,小声说了句,“你好。”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并且选择了远离他。

  之后,他从男孩长成少年,再到男人。

  也见她从女孩长成少女,情窦初开,然后自然而然,作为一个女人爱上了其他男人。

  意识到他爱言月时,他想,那或许是他迟来的报应。

  许映白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随之而来的不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悸动和甜蜜,而是无边的痛苦和煎熬。

  他安静旁观着,旁观着言月和秦闻渡朝夕相处,旁观着她和他表白,旁观着他们交往,内心如一潭死水。

  他一直活在痛苦里,再多一点也无妨。

  直到她真的要嫁人了。

  听到言月订婚的消息时,他一宿没睡。

  第二天清晨,他按灭了烟,平静给国内打了一个电话。

  言月不知道,当年许映白离开,还有这样的内情。

  她抹了一把眼泪,对他努力地笑,“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

  “你对我一直……很好,很好。”她言语匮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对她的好。无论是小时候作为她竹马哥哥的许映白,还是如今作为她丈夫的许映白。

  有些人,或许不擅表达,可是爱意却蕴含在了一举一动中。

  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她随口说出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去认真办到,会用各种身份背地里支持她的梦想,而且,即使是最愤怒时,他也舍不得伤害她,甚至会毫不犹豫用自己身体给她挡刀。

  比起将爱她挂在嘴边,每天随口批发各种廉价情话的秦闻渡。

  他的爱沉默却浩瀚,无垠且绵长,将她浓浓的包裹其间,待她体味到时,方才察觉,她已经被他那样深沉的爱着了。

  她不知道,原来,许映白一直耿耿于怀的,竟然是这样一件微小的事情。

  自始至终,他们都互相误解了对方。

  “以后我们好好的。”她声音又软又哑,把自己手放在他大手之中。

  过去的事情,她不愿意再看,只看到未来就好。

  “哥哥,你好好养身体。”她朝他努力弯唇笑,“很快就到我们婚礼了。”

  女孩眸子像是含了一汪温软的春水。

  她说,“以后,我是你的家人。”

  “也是你的爱人。”

  她含着泪,他们曾经或许都不太幸福。但是,她能遇到许映白,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她主动覆盖上了他淡色的唇,舌尖推过去一颗糖。

  他享受着她的主动,一分分记在脑海里,“很甜。”

  “这是颗酸乌梅糖。”言月含着眼泪看着他。

  他清瘦的下颌略微绷紧,没说话。

  “哥哥,你是不是……尝不出味道?”

  她一直模模糊糊有这样的猜想,但是她想不通,如果尝不到味道,许映白是怎么可以给她做饭的,甚至还可以很合她的口味。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

  “忘了。”他英气的眉微皱,“二十岁的时候?那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很忙。”

  言月眼里含着泪,几乎又要掉下来了。

  二十岁……那时候。她正在享受着漫长的暑假,和别人甜甜蜜蜜谈恋爱。

  许映白不喜欢提起这些事情,他从不对她诉苦,不说自己多艰难,也不喜欢提起自己的过去。

  他看着她的唇,出声,“月月,过来。”

  他声音比平时低一些,也比平时温柔,温柔里带着磁性,那双清冷狭长的眸灼灼看着她,其下暗流涌动。

  他如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领口有些大,前倾时便露出了大半平直纤秀的锁骨,坦然露在她面前引诱。她知道那是一具多漂亮有力的身体,想到他的伤,心里又酸又涩。

  “哥哥,你的伤口。”她怕碰到他伤口,犹犹豫豫收着力。

  “没事。”他哑声说,“别管。”

  分开后,不知道是谁又主动碰了上去,于是又纠缠到了一起。

  唇齿生津,似乎还残存着一丝乌梅的酸涩,是男女之间,混杂了爱欲,对对方最本真原始的渴求。

  他似乎在轻轻地笑,又含了她耳垂吮/咬,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点点哑,“下次试试在上面?”

  言月耳垂红透了。

  “甜的。”他乌浓的睫毛微颤,忽然凝着她,“我尝到了。”

  窗外,太阳在这时候升了起来,晨曦扑灭了漫长的夜。

  作者有话说:

  抱歉因为顺剧情写晚了一点,需要回收伏笔写得慢了一些。

  许映白是那种,外冷内骚的病娇男,不发病的时候非常骚,但老婆不在就会规规矩矩禁欲压抑自己。

  之后考虑写个月月不失忆的if番,高考完和哥哥初恋。

  掉落三十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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