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入我怀中 第4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励志人生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谈珊琳留下的那份巨额遗产目前还都由言家控管,等言月结婚后,才会彻底转移到她名下。

  掐断电话后,言月继续往宿舍走,这几天,濒临期末,她又搬回了宿舍住,也好几天没再联系秦闻渡,倒是他,这几天格外殷勤,给她买礼物,买花,送吃的。

  秦:【今天下午没事,来学校接你出去玩,等我。】

  退出短信界面,言月又看到了那天晚上,和许映白那通简短的通话记录,忍不住咬住了唇。

  她一直认为,许映白高中出国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几年他学业一如既往的优秀,事业也无比顺遂,还有什么再回来,甚至回到栎城的道理?

  下午,言月和贺丹雪并肩从食堂出来时,贺丹雪挽着她的手,忽然兴奋地一戳她,“月月,你看谁来了?”

  十字路口的樱花树下,高挑的英俊男人抱着一束娇嫩的玫瑰,格外显眼。

  言月咬着唇,还是没理他。

  秦闻渡这几天给她发了无数短信,逗趣的,赔不是的,给她买的礼物源源不断送到宿舍,舍友各个都说她命好,有这么一个未婚夫。

  “好啦,别不理我了。”秦闻渡握着她的手,“小时候,那回夏令营你意外发烧,大晚上我一个人背着你走了几里路找医院。那次,你和我说,你欠我一个愿望,我现在拿出来用,让你和我和好,好不好?”

  谈珊琳去世那段时间,她生过好几次大病,身体一直不好,整个人回忆都是时断时续的,秦闻渡和她提起过不止一次这件事,言高咏等几人也拿这事出来打趣过。

  可能确实如秦闻渡所说,她并不难哄,每次搬出他们童年的事情来,对她都很有效。言月嘴硬心软,很重感情,她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早逝,言高咏对她也没有多少陪伴,只有他,陪着她那么多年。

  他瞧着言月神情已经有所松动,立马顺杆爬,“下午有空吗?带你出去玩。”

  秦家司机开着车,言月心里还有气没消,板着一张小脸,秦闻渡倒是不介意,他凑近,声音里又还带着笑,“你还是挺厉害的。”

  言月不明就里。

  “就因为你一个电话,能让许映白刚回国,冒雨半夜开几十公里过来找你。”秦闻渡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你知道这几天,有多少饭局等着他?多少人排队想见他吗?”

  言月实在不想和他吵,她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秦闻渡有用男士香水的习惯,他一直偏好辛辣木质调,现在,他衣领上,散发出一股甜甜的玫瑰暖香。或许因为学艺术,言月嗅觉听觉都非常灵敏,尤其对于人身上的味道,秦闻渡是她最熟悉的男人,以前言月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尾调的香水。

  她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可是,也没有细想。

  少女细细的脖颈白白的,乖顺地坐在他身边,秦闻渡心里忽然又舒坦了。

  秦闻渡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下月就是订婚宴了,你的订婚礼服和婚纱都已经做好了,今天去试试,高兴吗?”

  言月以为是出去玩,听到是去试礼服,有些扫兴,但是也没表现出来,便嗯了声。

  她实在生得漂亮,小脸蛋白生生的,长睫卷卷翘翘,近处看来更娇嫩,冷着脸的时候也很有味道,他忍不住想和她温存一下。

  言月却把他推开了。

  “没心情。”她淡淡说。

  “那抱你亲你的是许映白,是不是就有心情了?”秦闻渡说。

  作者有话说:

  那当然确实就有了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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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别再删我号码了。◎

  秦闻渡话音刚落,言月脸噌一下涨红了,她勃然大怒,挣脱他的手,骂道,“秦闻渡,你有病啊?”

  言月平时很少发这么大脾气。秦闻渡说的那句话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

  在言月心里,秦闻渡是个具体,熟悉,有好有坏,有劣根性的男人,可是对许映白,她无法把他和这些龌龊下流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无法把欲/望一词加诸在他身上,像是某种亵渎。

  “好月月,我知道你只爱我。”秦闻渡却对她反应很满意,哈哈大笑,“开个玩笑。”

  他当然是相信的。言月有多喜欢他,大家都知道。谈珊琳去世不久,差不多从那次夏令营后,言月就开始当他的跟屁虫,后来长大了,对别的男人也都都冷冰冰,收到情书看都不看一眼。

  言月是那时候大家默认的校花,都说她眼高于顶,后来他们谈恋爱却也是言月主动给他表白的。秦闻渡现在还记得被言月表白时的感觉。当时,他正在和一堆哥们喝酒,被簇拥起哄说他好艳福,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其实秦闻渡对言月是满意的,和她在一起后,她圈子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性好友,和男性都自觉保持距离,这些亲密的举动,她都只和他一个人发生过。

  言月脸一阵红一阵白,胸口还在起伏。

  很快到了地址,他们是vip用户,早有团队恭候。言月的订婚服是秦闻渡挑的,玫瑰红的礼服裙,一字领,腰收得很窄,领口略低,言月不是很喜欢,叫服装师改一下领口。

  造型师开始给她做妆发,言月一直兴致不高,随造型师自己脸上发上弄着。倒是造型师对她一头丰厚微卷的及腰长发赞不绝口,说是她就见过的最漂亮的头发。

  言月便从手边架子上随便拿了本杂志看,没翻几页,便听到造型师语气惊喜地叫她抬头看。

  男人妆容好弄些,秦闻渡已经从试衣间出来了,正在整着西服领口和服装师说话。他穿着一身全定制的暗纹西服,温莎结,别致的灰色衬衫。秦闻渡对自己长相一直很有自信,他模样也确实不错,从小不乏追求者。

  “言小姐,你未婚夫真是太帅了,我们第一次遇这种帅哥。对你也好,真是有福气。”知道他们婚期在即,又是大客户,造型师不吝夸奖,把秦闻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言月没做声,也没接话,视线回到了杂志上。

  很多人夸过秦闻渡帅,但她好像从来没这么觉得过。不如说,她似乎一直没怎么在意过他的长相。

  倒是秦闻渡自己走了过来,主动问言月如何。言月视线只在他衬衫上短暂停多留了几秒钟,随后草草看了几眼,说穿着好看,神情却看不出多少发自内心惊艳和惊喜,让秦闻渡很扫兴。

  “多好看。”终于,造型师帮言月弄好了头发,赞叹道,叫她站起身自己看看。

  镜子里盛装打扮的少女粉面星眸,神情有些困懒。

  这次,她却似乎完全没了校庆时再惊喜地去给秦闻渡看的兴致,见秦闻渡在和服装师讨论细节,她就也没凑过去,只是随手拍了几张照在微信上给唐姜发了过去。

  伦敦如今还是清晨,唐姜在吃早餐,回得很快,“这礼服?还挺好看,你结婚日子定了后告诉我,到时候我提前一周回来给。对了,你给我的伴娘服备了吗。”

  唐姜话多,一股脑都倒过来,言月在自己喜欢的朋友面前,性格是很温吞柔软的,她慢慢一个个问题回着,和唐姜聊着天,也没去参加秦闻渡和服装师的讨论。

  大家倒是也第一次见这样省事的新娘,除去要求加高礼服领口,言月对其他都没有任何意见,也不太在意细节,试服装这件事很快便落妥,秦闻渡便送言月回了礼大。

  晚上张凯合约他打台球。

  台球馆里,秦闻渡刚打了一杆好球,低头用巧克擦着球杆。这个球馆是会员制,球侍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统一的制服,张凯合搂着一个漂亮的女球侍过来,给秦闻渡递了根雪茄。

  “秦哥今天心情不太好?”赵成峰也点了根,瞧着秦闻渡脸色。

  男人圈子似乎就这么几件事,生意、股价、然后就是女人。张凯合最近交了个模特女友,给她随手弄了个短剧主演,女孩子也就二十岁出头,对他感激涕零,两人浓情蜜意,但也不妨碍他今天在这和漂亮球侍你侬我侬。

  “玩玩而已。”他朝秦闻渡竖起大拇指,“娶老婆,还是要小嫂子那样的。”

  言月那天虽然只是短暂露了个脸,张凯合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不提长相,那身段,气质,明显是高门大户娇养出来的女儿。

  “小嫂子现在是年龄小。”张凯合坏笑,“等结婚体验过就知道好了,反正也快了。”

  一群男人都心照不宣笑了起来,秦闻渡喜欢热闹,几番下去,白天在言月这里遇冷后的那点不爽也消失了大半。

  从球馆出来,他没往家方向去,叫司机往南亭别苑开。

  知道秦闻渡今晚会来后,祝青雯提前洗了澡,精心化了妆,又换了衣服,把屋子从内到外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秦闻渡到时差不多已经十一二点,祝青雯请他进来。她穿着一条轻纱白裙,黑发披散在肩头,随着走动,两条长腿若隐若现。

  秦闻渡看着,陡然想起,言月从不在他面前这么穿,就连她在家穿的睡裙大多都到脚踝,裹得严严实实,有一次他实在心痒,忍不住捉住她脚踝往上探,结果被言月踢了一脚。

  想到这,他心情又不好起来。

  祝青雯给他端茶,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正巧载入秦闻渡怀里,大半个身子都陷入他怀里。

  “不好意思呀阿渡,刚在收拾,地太滑了。”她轻声说,好一会儿,才又站直。

  秦闻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喝完茶,他对祝青雯说,“这几天在帮你看□□,有个兄弟,他认识一家医院下月会来几个新□□,到时候你带阿姨过去配型。”

  祝青雯眼睛都亮了,掩住衣领,又坐在他身边,不住朝他道谢。

  秦闻渡从茶几上推过一张卡,轻描淡写道,“卡里有五十万,密码001105,你先用着,少了再和我说。”

  ……

  周五的傍晚,礼大堕落一条街,星空漫游酒吧。

  抱着吉他的少女在台上弹完一曲,观众吹口哨的,喝彩的,给她鼓掌的都有。她在这里弹了一下午吉他,有时候是观众点的歌,有时候是她自己随意弹的片段。女孩习惯性鞠了一躬,收拾好自己物品下台。

  “今天走这么早?”酒吧老板兼职调酒师,这女孩来这差不多两年,每次都是周五来,他隐约知道她是礼大艺术学院的学生,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言月拉了拉口罩,背好吉他,“今天有点事。”

  言月算是个全能型选手,除去大提琴之外,她还会好几种不同类型的乐器,其中,她第二喜欢的乐器就是吉他,不过很少在人前弹。言月不是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压力大,情绪不佳时,戴上口罩,换好衣服来酒吧弹吉他,对她而言是最佳的解压方式。

  傍晚时分的礼大十分漂亮,路灯开始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言月背着吉他走在路上,她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卫衣,长发梳成了高马尾,戴着帽子和口罩。

  远远走到礼大明德楼前,不远处,似乎有一群人刚从主楼出来,言月目光陡然一僵。

  走在最外侧的是他们的副校长,并几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男女女,不知道在谈什么。

  而正中的那个,他在人群里总是格外出挑而醒目的,很安静,但是眼角眉梢透着些难掩的疏懒和倦怠,在看着远方。他总是这样,即使处在人群最中心,看起来也似乎又完全不在那里。

  言月咬了咬唇,条件反射般止住了脚步。

  夕阳西下,染黄了不远处的恂光池湖面,波光粼粼。晚风正佳,言月睫毛微垂,见他们越来越近,她有意回避,躲在了银杏树后。明德楼又来出了一大群人,听到有人叫她时,言月条件反射般浑身一僵,抬头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四十多岁男人。

  这个男人应该是来礼大上mba班的,刚下课不久。

  她今天刻意打扮得低调简朴,但是掩不住窈窕身段,雪白的皮肤,和那一双抬头时露出的瑰丽鹿眼,男人眸中明显划过一丝惊艳。

  他是找她问路的,言月心不在焉答了,男人却不走,又和她攀谈,问她是不是礼大学生,今年大几了,是学音乐的吗?

  言月还没回答,影子忽然落下。

  她抬眼看去,看到一张淡漠的侧脸。

  许映白拦在了两人之间,遮住了男人视线。

  “许公子,你熟人?”那男人显然也认识许映白,脸上露出略显尴尬的微笑。

  许映白说,“学妹。”

  他话从来很少,语气很淡,男人很识趣,不再纠缠。

  言月呆了很久,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摘下口罩,低声对他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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