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下菘
许映白从小就优秀,在俗世意义上,简直优秀得无可挑剔。
作为学生时优秀,进入社会了,能力也极强。他还在念本科的时候,甚至就已经开始可以给他挑起部分担子了。
许映白十九岁的时候,许明川曾搞砸过一桩大事,惹了官司上身。当时,是许映白请了假,从学校飞回国,全权代理了许明川的位置,跟了差不多二十天,和合作方的法务团队接洽。最后,居然成功把那件事情平了下来。
这是许明川唯一满意的一点,在他看来,他和齐帆的儿子,就应该是最拔尖的。他对许映白继承了齐帆的长相这一点也很是满意。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
许映白从小到大,从来没问起或者提起过一句母亲。
他从没找人索取过爱,似乎天生就是那个样子,早熟、克制、冷漠。
不需要什么感情。
少年时代,许映白甚至都没有经历过成长的阵痛和迷茫,而是很快就成熟了起来。
许明川觉得他不正常,他觉得这样没有感情的孩子,像个怪物。
他给许映白打了个电话,说了说今天和许周和见面的事情。
果然,那边语气依旧淡漠,聊完正事之后,便挂了。
……
外头还在下着雪,言月拿手指在车窗玻璃上戳划着好玩。
见他接完电话,她扬起脸,乖巧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亮的,清澈得一望见底,像是两颗黑琉璃。
“给你捂捂手。”她小声说,轻轻握住了许映白的手。
他的手温度一直不高,冰冰凉凉的。夏天的时候牵着很舒服,但是冬天,她总是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冷。
他大手反握住了她的手,忽然淡淡问,“言月,你怕我吗?”
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许映白很少说没意义的话。
许映白微垂着眼睫,黑眸看着她,他的面容生得极为漂亮,只是过分清冷,让人忽视掉模样,他总体是个气质远大于长相的男人。
言月被看得脸微微一红,立马摇头,“不怕。”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红着脸错开视线,睫毛轻轻颤了颤,小声恳求,“哥哥,那个的时候……对我再好一点,就更不怕了。”
作者有话说:
月月又怕又喜欢……
别这么说啊……那种时候这么说!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掉落三十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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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被折磨得(二合一)◎
外头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雪, 整个世界都显得极为寂静。
许映白眼珠极黑,是一种清沉的黑,被他这么注视着时, 言月从不敢和他对视, 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垂眸看着她,“什么时候?”
女孩粉粉的唇嗫嚅了两下,可惜, 还是徒劳,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样的表达,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他没听明白吗?她声音糯糯的,嗫嚅道, “就是……和我,和我。”
直到撞入那双漆黑的眼, 言月陡然清醒。明明……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只是想欺负她而已。陡然生出一种委屈, 她把话都吞了回去, 倔强地什么也不再说。
他眼神掠过她微微肿起的唇,落在她雪腻的脖颈。
明明是极为平静克制的眼神,言月细瘦的肩却微不可查地颤抖, 又羞耻, 又有些本能的畏惧。
还不够。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内心仿佛有个巨大的破口,什么都不在意, 喜怒哀乐都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只有她, 可以给他带来真切的快乐, 带来更深浓的欲望。
暮色撞着雪光, 细碎地落在男人浓密的眼睫上,无比洁净清寂。
他说,“好。”
言月已经开始后悔。
背对车窗外的雪夜,男人嗓音平静地说,“会按你的要求。”
这时候的言月已经开始学会,从他的语气里,分辨出一些幽微的情绪。她后悔得无以复加,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再小一点。
很快抵达了清嘉别苑。进屋后,声控灯光亮起,中央空调早已开始运转,室内温暖如春。
外头还在飘着小雪,言月换了衣服和鞋,心依旧激烈地跳。
许映白脱了大衣,他身材很好,藏在规整的衣物下,能看到流畅有力的腰线和笔直的腿……婚后到现在,他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想到了什么,她面颊陡然一烫。
“去你的书房。”许映白说,“给你带了个小玩意。”
小玩意?
言月有些困惑,依旧还是照办了。
许映白和言月的书房是分开的,每人各一个。言月打开灯,拉开书房门时,一看便看到地上的礼盒。
许映白在她身后,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示意她,“拆开。”
盒子非常大,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把大提琴,Gagliano手工制琴。
她只知道,许映白去了欧洲出差,日程非常忙碌,却怎么也没想到,许映白居然还有功夫,可以给她留意甚至买下这把琴。
言月欣喜不已,抱着琴,左看右看,眸子闪闪发亮,问许映白,“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对于言月而言,一把这样等级乐器的吸引力,简直比金钱高出无数倍。
言月以前就想入手这个牌子的琴,可惜价格实在昂贵,而且很少流通在市面上,有价无市,因此一直求购无门,后来时间长了,念头也就慢慢淡了下去。
言月爱不释手,先看了看琴弓和琴弦状态,试了音,随即,又调试了一下弦轴。一切都非常良好,言月沉醉在声音里,把面颊贴在琴面上,嗅着松香的味道,陶醉不已。
她仰脸看着他,乖乖的,抑制不住的开心,“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随即,她又眨了眨眼,“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呀?”
最近好像明明没有节日。
言月是个好奇宝宝,讲究无功不受禄。
许映白似乎思索了一会儿,随口道,“圣诞节。”
言月,“……”圣诞节都过去了,而且她知道,许映白压根这种节日。
他说,“产权也办好了。”
书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是一份产权证书。
言月翻阅了一下,一看看地址,竟然是上次许映白带她去看的新房。
许映白一直说,等他们办完婚礼,要搬一套新房。
许映白办事效率极高,言月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他却已经把流程都办完了。甚至,房产证上写的还是她的名字。
一瞬间,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言月睫毛颤了颤,“我不用……不要写我的。”
许映白道,“拿着。”
他说得平静,“我们已经结婚了,房子是共同财产,写谁名字都一样。”
言月依旧有些局促,对她来说,她始终不愿意欠许映白太多。
许映白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表情淡了下去,他个子高挑,这样没有表情看着人时,很给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他说,“言月,随意结婚和离婚,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即使你后悔,我也不可能同意和你离婚。”
许映白很少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
他语气很淡,言月眼眶却微微酸涩,她抱着她的琴,手指微微颤着。
他好像永远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发生在夏日夜晚的奇迹,到底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
室内寂静了下去,只听到空调机微微的运转声。
一楼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清嘉别苑很少有人按动门铃。
这里只住着言月和许映白两人。许映白从不把工作带回家里,原本上门的客人便少,偶尔不得已有人来,也都是提前预约好的,很快来很快走。
很少有像这样在雪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言月有些惊讶,倒是不像一个人在家时那么害怕。
许映白此刻在她身边,他始终是她最大安全感的来源。
言月手机屏幕也是在这时亮起的。
【月月姐,你在家吗?】
【是不是这个地址,我在你家门口。】
许映白正微微皱眉看着楼下,言月从手机上抬起脸,神情有些迷茫,“好像……好像是我弟弟来了。”
暮色中,少年站在雪地上,估计是冻得有点厉害了,不停绕着庭院里的银杏树走动着,边搓着手。
屋子里暖融融的,进屋后,言奚双手捧着热茶,总算觉得差点被冻僵的双手恢复了一些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