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迦乐
县长想问问福斯特糖果中国公司有没有可能在凤阳县建厂。
“糖果厂?”张文雅问:“咱们县有一座明皇陵,怎么不把这个旅游资源做起来?”
“文雅啊,我也老实跟你说,旅游不好做,你要宣传吧,不宣传,哪来的游客呢?”县长笑着摇头,“再说了,咱们县只有一座皇陵勉强可以看看,别的呢?没了。”
这倒是。
“我倒是跟你父亲说了,我们可以修建一座张士诚纪念馆,怎么说张士诚也是能跟明朝的朱元璋打一打的,成王败寇嘛,张士诚怎么也是个皇帝呢,他的儿子被关在高墙里,那就是太子啊。”
咦?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绞尽脑汁想到了这个好主意。张士诚墓在苏州,只是个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凤阳是不好跟苏州抢这个墓地,但做纪念馆当然也是名正言顺的,张士诚的儿子被关在皇陵高墙内几十年,最后还死在此地、葬在此地,建造一个“大周太子陵园”好像……也是可以的。
张士诚也不是什么荒诞搞笑的野王,除了因为没上过学眼界不够、没有什么大格局之外,当时他的统治是很受领地群众欢迎的,他兴建学校、减免赋税,吸引了很多知名文人投靠,他的属下有后来赫赫有名的罗贯中、施耐庵。他占据的领地也是当时最富庶的江浙一带,所以一直有传言,张士诚掠夺了巨量的财富,而朱元璋没有得到这笔财富,因此才会一直囚禁张士诚之子,而没有将这个“逆贼”之子一刀杀了。
张家村也一直有这个传闻,只是当然是没有的事情,大周太子当时就是个几岁的孩子,就算真有这笔财产也不可能告诉一个孩子。
肯尼思对当地government要修建张士诚纪念馆表示大力赞同。他之前问过修建一所中学要多少钱,对中国县城里盖楼的资金大致有数,换算成美元,那简直就不是钱了。之前他为母亲修建的博物馆可是花了几百万美元,换成人民币,够在县城盖几个纪念馆了。
他马上对张晓峰表示,可以修建一座张士诚的博物馆,这是他们张家的先祖,又是国王(其实是皇帝),当然值得一座博物馆,费用他来出。
好家伙!
张晓峰得意得不行:瞧瞧!这就是格局!
县长没料到中国女婿这么大方,都有点愣住了:这样也行?在他脑子里就没有听说过博物馆还可以私人修建,这不都该是国家的事儿吗?赶紧询问秘书,个人自己掏钱修建博物馆允许吗?居然是允许的,因为也没有法律禁止啊。
给县长整不会了,说要请示上级。
肯尼思不觉得上级会不同意,他不懂中国的法律,但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会不允许个人修建纪念馆。庐州市的林秘书也没料到他会有这个突发奇想,说这事省里还没有先例,所有的博物馆、纪念馆之类都是government拨款修建的,也归government部门统一管理,私人博物馆是允许的,但如何管理,还没有先例,他可以回去向有关领导请示一下,要是凤阳县的上级市有什么意见,改建到庐州市也没有问题。
这边凤阳县已经请示回来了,说可以,但选址需要凤阳县批准,建成后博物馆挂靠在凤阳县旅游局下面统一管理,其他自负盈亏,也就是县里不掏钱,但会放在旅游局统一管理,规划旅游项目的时候会带上,具体细则待定。
也行吧。
张晓峰这下子就更昂首挺胸了,而且看女婿的眼神就跟看亲儿子一样,哪哪都满意。
另外肯尼思总算弄明白博物馆和祠堂的不同之处,博物馆是给人参观旅游的,祠堂是自己家族祭拜先祖用的,当即又表示,张家村要是重新翻修祠堂,这笔费用也是他来出。
这倒不用,张文雅觉得祠堂这种封建落后的东西就不要大张旗鼓的翻修了,再说不是今年还是去年才翻修过吗,挖出了祠堂地下埋藏的钱币、首饰之类,在明朝应该还是蛮值钱的。因为挖出了这笔藏宝,张家村索性建造了一个临时祠堂,将祖宗牌位都挪了出去,把祠堂里里外外的地面都挖了一遍,深达两三米,居然又找到几个坛子,大概是明末清初期间战乱时候藏的金元宝银元宝。
这些元宝也没有什么文物价值,省里文物部门来看了,觉得价值还不如之前的“诚王通宝”,自己留着吧。
这笔不知道哪代先祖埋下的财富大概价值十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族里问张晓峰这笔钱要怎么办,张晓峰说这钱分到每一家就没多少钱了,一家才几千块够干啥,要么当娃娃们的奖学金,要么当成村里的创业基金,全村现在不种小麦了,改种水果,草莓、西瓜等等都是当年可以收成的,反季水果在城里能卖上高价,全村都很有生产积极性。
如今祠堂已经翻修过,按照张文雅的意思,整旧如旧,保留原本的外观,只是替换掉一些腐朽的木头部件,重新铺了地砖,地砖下的地面早已填平,地砖换了平整的大青石。整座祠堂是明朝初期修建的一个小院,之前小院里还住着人,这次翻修后搬走了,将祠堂大致恢复成明朝初期的样貌,收拾的很整洁,看着相当不错。
族老很自豪,说我们文雅是嫡系,现在嫡系就她一个子女,还上了族谱,将来结婚了,要把女婿名字也记上族谱,她和小肯的孩子们都要上族谱的。
嗐!谁稀罕什么族谱呢?张文雅不以为然,但没说什么。张晓峰其实也不以为然,不过现在族里有点啥事都要请示他的意见,他还是很享受这份重视的。
作者有话说:
*小肯表示,一定要力压查理送给老岳父的礼物。格局!这就是格局!
第443章
◎小肯同志坚决要求上族谱◎
肯尼思不知道“上族谱”是什么意思, 不过查理应该没有上过她家的族谱,这他是知道的,他琢磨着这大概就是表示女方家族的认可吧。他虚心求教陪同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解释说现在也没人看啥族谱, 但张士诚的后人嘛,又是嫡系,还是有一定的意义。
张文雅在一旁听着暗笑:难为人家了, 要怎么对外国友人解释族谱和祠堂这种东西呢?
她接过话,“牌位有点类似纪念碑,中国人相信人死后有灵,祖先之灵可以保佑后人不被恶灵侵扰。”
啊, 懂了。他喜欢这个说法。
那么,他的父母之灵, 是否也在天堂上看顾着他呢?想必一定是的。
“族谱跟欧洲的家谱是一样的,记录在族谱上就表示你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了。”
族老拿出上次新修的族谱, 从张晓峰这一代开始记录, 第一页就是嫡系张晓峰,出生年月日;张晓峰之女张文雅,出生年月日, 旁边没有其他名字。离婚的季青青没有资格待在前夫旁边, 只在最下面有个注解,张晓峰1970年娶妻季青青,1976年离婚,张文雅乃张晓峰与季青青的独女。
独女倒也没错。
她指着自己名字旁边的空白, “呐, 以后呢, 你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就代表你是我的家属了。这儿以后会是我们的孩子的名字。”
他也伸出左手食指,在光滑的纸面上划动手指,碰到她的手指,碰碰,又按住她的手指。
真好笑啊,几岁啦?
她忍不住笑。
手指在她淡粉色的指甲上蹭蹭,又摩挲她的名字:张、文、雅,多美的名字啊!文是文静,雅是秀雅,她的人像她的名字一样美。
“一定要结婚后才能写上我的名字吗?”肯尼思低声问。
张文雅瞥他一眼,“你很在意这个吗?”
“在意。”
“只是名字。”
“不,这代表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在一起。”
形式主义!
“爸,约翰说现在就想加上他的名字。”
张晓峰心里很乐:“行吧,我看行,没什么不行的。”
林秘书拿了一支笔出来,“用我的笔,高级墨水,能保存一百年。”
*
坐在桌边的外国男人认认真真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先是中文,接着是英文。
约翰·肯尼思。
John F Kenneth。
1965年8月19日出生。
*
写的很认真,也很满意。
林秘书很意外:小肯同志中文说的溜,汉字写的也很不错,看着就是专门练过的。啧啧啧,小肯同志指定是爱惨了我们文雅!
男人嘛,都懂的,爱一个女人到底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会把她放在心头呵护,会时时刻刻想跟她在一起,会想她所想、急她所急,会捧上自己的一颗真心和钱包里所有的钱。只有真爱才会去学另一门已知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和文字,也唯有真爱才会认认真真练习写一笔好看的汉字。
林秘书由衷的为了他俩感到高兴:谁不喜欢真心相爱的俊男美女呢?《泰坦尼克号》是演戏,而且是悲剧,哪有眼前这一对赏心悦目呢?而且他俩的爱情故事拍出来那不比沉船悲剧好看一百倍吗!
*
肯尼思写下自己名字后,端详一番,很得意。
想了想,接着又在他俩名字中间写下结婚日期:2000年5月21日,结婚。
大功告成!
满意!
*
林秘书乐呵呵的收回了钢笔。
——好呀,这还没举行婚礼呢,就着急上族谱了,看来这次稳了!
*
他俩在中国的消息经由美联社转发中国媒体的报道转回美国,美媒很是专业,各地媒体都跑去中国城采访,第一代中国移民都说,是好事!这是女婿上门,很重要的!你们美国人不也有这个规矩吗?
确实,讲究的人家还是要走一走这个流程的。
美联社记者还专门跑去张家村采访,之前也有别的美国媒体去采访。这次他俩除了带了摄影记者,还有一支四人的纪录片团队跟着,之前那部纪录片已经拍完,这次的团队是罗丽担任制作人的“王室婚礼纪录片”摄制组,将以他俩前往中国为序幕。
美国群众已经习惯追看王子的真人秀,纷纷表示,张文雅已经有了个人纪录片,我们的王子是不是也要有个人纪录片?平时追看他的生活、学习、恋爱是一回事,但拍成正式的纪录片是另一回事,我、们、想、看!
肯尼思家族这个圣诞假期的主要议题就是什么时候开拍小约翰的个人纪录片。纪录片是一次绝佳的推销,早已放在日程上,只是尚未决定何时开拍。他的影像资料从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三十多年来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小时的影音资料,素材不是太少而是太多,说起来都不需要专门拍摄,光是这么多年被拍的照片、视频都够用了。
卡罗琳从小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备受瞩目,但弟弟出生后,最受关注的孩子就成了弟弟。
美媒发回有关张文雅的报道,张家村就是普通中国农村,人口不算多,整个村也就几百人;张文雅家从曾祖父那一辈便离开小村到了城市,这些亲戚都算是远亲了;张家村居民还算淳朴,也很看重张文雅这个“女状元”,总之,都挺好。
*
张文雅没有重回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小区。
季家的亲戚居然也没有来找麻烦,她回到家乡的消息可是隆重的登上了本地报纸和省级报纸。想了想,大概是有关部门“劝阻”了他们吧。
工作的很细致嘛。
她只想了那么一下下,马上就把季家的亲戚们抛在脑后。
*
之后的一周去了上海。
她带肯尼思去看她工作过的地方,那儿是美国领事馆的小区,肯特家曾经住过的小楼如今住了别的外交官。当时张文雅觉得这栋小楼就是她梦想中豪华得不得了的住宅了,现在一看,怎么显得又小又逼仄?果然由奢入俭难呀。
外交官没想到小肯尼思会来拜访,很惊讶,也很惊喜。
小楼换了主人,几乎一切都变了。
当时她住的房间现在住了别人。
只有门外花坛被撞坏又修补过的地方还在。
左邻右舍的保姆也换了人。
物是人非啦。
张文雅有点唏嘘。
副领事陪着他们到小区来,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中国女王有点过于多愁善感。一般人发达后都不想再回顾穷困的过去,她好像还挺在意的,或者说,不在意被人知道她曾经就是个小保姆。
*
“保姆就是一份工作,不管什么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张文雅确实觉得没有必要避而不谈这段经历。“而且你要明白,这是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很高兴。”
肯尼思试着去理解她的心情:自己赚钱很重要吗?似乎是很重要的,不然她没有经济能力,不会自信。
没钱万万不能,他当然早就知道钱代表什么。不过他缺乏的是那种真正的一无所有的经历,感触有,不会太深。
他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他做不到。
他只感受到他们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这又是多么奇妙!他们的相爱一定是上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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