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付阮没出声,依旧黑着脸。
蒋承霖:“伯父现在睡了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当面表达我对他的敬重和感谢。”
付阮淡淡:“我爸不需要你的东西,他要是知道你在背后骂他狠毒,只会把三个月改成三十年。”
蒋承霖能屈能伸,当即抱住付阮,贴着她的侧脸说:“这段删了,你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什么都没说过,从今天开始,你爸就是我爸,你妈就是我妈,你家里所有人,包括你爸后院养的那池鱼,我都会视如己出。”
付阮从蹙眉憋气到憋气忍笑,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钟,一想到蒋承霖跟家里后院那池子鱼的关系,竟然是血缘关系,她闭上眼,开始想一些难过的事情,难过,鱼,难过,蒋承霖,付阮脑中画面来回切换,最终还是快乐打败了悲伤。
她还是想笑。
蒋承霖把手伸进风衣口袋,付阮还在闭眼憋笑,有什么东西抵在她唇边,她睁眼,没看到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张开嘴。
一颗不大的,圆圆的糖果滑到她嘴里,酸酸甜甜,味道特别熟悉,她小时候吃过。
身边传来蒋承霖的声音:“吃颗糖,开心点,这件事我们私了,谁也别往外传。”
付阮想威胁他两句来着,想得美,可糖果的味道真的太熟悉,她问:“什么糖?”
蒋承霖:“我们叫‘流口水’,不知道你们那边叫什么。”
童年的味道和记忆里的名字忽然对应上,付阮一瞬特别开心:“我们也叫流口水!”
蒋承霖又摸了风衣口袋,而后碰到付阮掌心,他给她递东西,付阮一抓,满手都是糖果。
第364章 女娲捏他也是费了劲
付阮借着吊舱外的灯光,看手里的糖果,“跟以前包装不一样了。”
蒋承霖:“以前是彩色带亮光的纸。”
付阮:“你说的是一转还会变颜色的那种,那已经是第二版了,最早就是透明塑料纸,边上是各种颜色的。”
蒋承霖:“你小时候吃过一瓣一瓣的橘子糖吗?”
付阮脑中马上有了印象:“你说硬糖还是软糖?”
蒋承霖:“我只吃过软的,还有硬的吗?”
付阮:“最早都是硬的,后来才是软的。”
蒋承霖:“我没见过那么多,小时候我妈不让我吃糖,都是我爸跟地下工作者一样,找各种机会偷偷摸摸塞给我。”
付阮:“我家也一样。”
付阮是脱口而出,说完才察觉,她有点过于放松了,除了很亲近的人外,她从不在别人面前主动提家里事,尤其是付长毅和阮心洁。
蒋承霖能感觉到付阮说完后的微妙沉默,他口吻如常:“你家被抓到,会‘株连九族’吗?”
付阮脑中是看不清脸的模糊记忆:“我家是杀鸡儆猴,我妈骂我爸,让我心里产生愧疚。”
蒋承霖轻笑:“知道这么多糖,一看就是没愧疚。”
付阮眼底也带着笑意:“主要我爸扛骂,当场认错,过后还犯。”
蒋承霖:“我爸被抓十次,五次认错,三次狡辩,还有两次跟我妈唇枪舌战,辩论小孩如果不吃糖会对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付阮嘴里是小时候的味道,眼睛看着吊舱玻璃,玻璃上是她戴着兔耳发箍的脸,抱着蒋承霖的脖颈,她迎面坐在他腿上,一边吃糖,一边唇角带笑。
这副是付阮亲眼看到也会觉得离谱的画面,她不仅能跟蒋承霖和平相处,还能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相处。
蒋承霖知道,付阮说的不是付长康,而是付长毅和阮心洁,是她六岁之前的事。
搂紧付阮的腰,蒋承霖把下巴搭在付阮肩膀上,轻声道:“过几天回岄州,我陪你去看妈。”
付阮下意识蹙眉:“那是我妈。”
她以为蒋承霖肯定要拿以后的身份做文章,谁料他理直气壮:“我只是跟你离婚,又没跟妈闹掰,在妈心里我还是她的好女婿。”
付阮忍不了了,要抬头,蒋承霖预判了她的预判,付阮刚有起势,他立马扣着她的后脑,把她重新按回去。
付阮没好声:“你现在不光自己爱做梦,还开始替别人做梦了,我妈但凡开了口,第一句肯定要你远点走着,别来沾边。”
蒋承霖不紧不慢:“我能看出来,妈很中意我。”
付阮怒极嗤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蒋承霖:“妈在梦里跟我说过。”
付阮:“……”
一个人的脸皮如果足够厚,那就可以无坚不摧。
蒋承霖以胜利者的姿态,抱着付阮闲话家常:“我梦见过妈好几次,第一次是我们要结婚的前一晚,还有你,我们三个在一起吃饭,我记得很清楚,桌上有一道白切鸡,妈让我多吃点。”
付阮忽然从全身麻到头皮,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她跟蒋承霖结婚前一晚,她也有梦到阮心洁,也是三个人在一起吃饭,阮心洁最喜欢白切鸡。
这些话付阮从来没跟蒋承霖讲过,蒋承霖也不可能从别人嘴里知道阮心洁喜欢吃什么,所以……这算是科学都解决不了的巧合吗?
蒋承霖还在自顾自的说:“我们离婚之后,我也梦见妈了,我跟她说了你好多坏话,妈叫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说我狠不下心,她说没事,惹急了她给我说情。”
付阮心底早已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沉默片刻,她不冷不热:“你骗没骗我?”
蒋承霖简单干脆:“没有。”
付阮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为什么我梦不到她?”
蒋承霖:“想见随时都能见到,不一定要梦到。”
付阮前一秒还无波无澜的心,刹那间软到发酸,八年了,她每天都在耿耿于怀,为什么阮心洁要出事,为什么她还不醒,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跟父母说句话,为什么偏偏她不能。
可蒋承霖说,想见随时都能见到,是啊,阮心洁还活着。
付阮闭上眼睛,脸色淡淡,开口,声音不辨喜怒:“蒋承霖,你要敢拿我妈骗我,我会杀了你。”
阮心洁对付阮而言意味着什么,了不了解付阮的人都清楚,别拿任何人的妈妈开玩笑。
所有人都能猜到,阮心洁是付阮最大的软肋,但没人敢捏,因为其他事都还能商量,敢利用阮心洁去拿捏付阮,无论目的是亲近还是伤害,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付阮藏不住自己的软肋,只能威胁蒋承霖。
蒋承霖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句:“女娲一定是个撒谎爱好者。”
付阮没出声。
蒋承霖:“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人心隔肚皮’的人,一定是刚开始就不想说真话的人,如果心都长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人类的各项效率会提升百分之三百。”
“老板看见下属就知道绕路走,免得上赶着找骂;情人分手用不着绞尽脑汁找借口,都在心上写着;我中意你不用太多证明,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能一眼辨真假。”
说完,蒋承霖非常严谨,又补了句:“我倒是不怕费力自证,就怕你一会真一会假,再把自己累坏了。”
付阮终于明白蒋承霖想说什么,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说白了他就是想说信任二字。
闭着眼,付阮道:“女娲是什么人不一定,女娲捏你肯定比别人多用三斤土。”
蒋承霖勾起唇角:“好看的人是要多花点功夫。”
付阮:“少自己往脸上贴金,你比别人多那三斤,都是花花肠子。”
蒋承霖当即提出反驳:“我做过阑尾炎手术,我比你们还少一节肠子。”
提到阑尾炎,付阮马上想到今晚出来的理由,早知道还让沈全真装什么阑尾炎犯了,让蒋承霖喊他阑尾又长出来不就完了。
想到此处,付阮唇角略有抽搐,好不容易忍住笑,付阮出声:“你不想知道我今晚去哪了?”
第365章 右边是糖,左边是爱
蒋承霖:“你想告诉我我就听着,不想说我就不问。”
付阮声音冷静:“再给你一次机会。”
蒋承霖:“我快想疯了,你去哪了?”
付阮强忍嘴角上扬的冲动,几秒后声音如常:“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蒋承霖突然头一偏,照着付阮的脖子就是一口,不疼,只是让人头皮发麻,不等付阮反击,他又环着她的腰,将人用力往胯上压,顷刻间,上下都是‘危险’。
隔着好几层,付阮倒不怕别的,就是这种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特别不爽,环着蒋承霖脖颈的手,瞬间拿到前面,手臂横在他喉结处,付阮把蒋承霖逼到后脑勺靠窗。
蒋承霖满眼写满慾壑难平,就连头上的黑色兔耳发箍,都突然从可爱变成了性感,付阮心底没怒,脸上是伪装的狠。
蒋承霖往后靠着,手还握在付阮腰上,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付阮,从前付阮只觉得他嘴能说,这一刻突然发现,他的眼神比嘴巴更会说,分明一声没出,可却让付阮读懂他所有的潜台词。
热气上涌,付阮警告蒋承霖:“你想得美。”
蒋承霖开口,像个拐人犯罪的男妖精:“你都这么大了,干嘛听你爸的?”
付阮:“我不听我爸听你的?”
蒋承霖:“我只会告诉我的孩子注意安全,不是阉割本能。”
付阮:“谁的孩子谁心疼,现在你怎么保证‘安全’?”
付阮专治不服,她倒要看看蒋承霖怎么回。
蒋承霖眼睛盯着付阮,一只手从她腰上拿走,伸进风衣兜里,等到再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银色的正方形小盒,舱外的光隐约照进,付阮三秒后看清盒子上的logo。
她瞬间沉下脸,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你还在兜里藏了什么?”
付阮一股恶气,她头上戴的发箍,嘴里吃的糖,都是从蒋承霖的风衣兜里掏出来的,他连‘安全’都带上了,真拿自己当哆啦A梦呢?
蒋承霖:“别转移话题,我能给你安全,你能给我什么?”
付阮想给他一拳,说他萎他还翘,这不故意卸她面子嘛。
蒋承霖赶在付阮翻脸不认人之前,伸手把银色小盒塞进她的皮衣口袋里,轻笑着道:“选择权在你手里,想用的时候随时告诉我。”
付阮紧抿着唇,脑中已经把蒋承霖的鼻子都打歪了,可事实上她一动没动,蒋承霖眼底带笑,将她拉近,侧头吻她。
蒋承霖和付阮在摩天轮上待了整整一个小时才下来,底下人想什么,付阮早就不在乎了,她神清气爽,根本不像熬大夜的人,蒋承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没付阮那么自然,但看得出心情不错。
付阮想到几分钟前,她在蒋承霖身上,突然听到他胃里咕噜噜的叫,霎时间,什么气氛都没有了,她嘲笑他,蒋承霖说他从下午就没吃饭。
付阮坐在他对面,云淡风轻:“给你十分钟,搞完去吃饭。”
蒋承霖:“搞什么?”他戴着兔耳发箍,但付阮怎么看他怎么像狐狸装兔子,一般可爱,十足騒气。
没有第三人在,付阮踹开天窗说亮话:“别跟我装糊涂,外面风大,我不站在风口等你。”
蒋承霖眼底七分惊:“你让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吗?”
付阮:“谁稀罕看你。”
她还怕长针眼呢,侧头看外面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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