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几个人搭椅子赶忙把人弄下来,谭淮文头上罩着自己的衣服,掀开一看,一帮人彻底惊着了,怪不得他们听到瓶子碎,进来时却没在地上看到碎玻璃,原来都在谭淮文嘴里。
嘴被割地鲜血淋漓,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就怕有些已经吞到喉咙里。
在付阮离开后的第四分钟,另一艘快艇载着晕死过去的谭淮文往医院赶。
……
付阮到家时,晚上十一点四十八,她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故意多待了一会儿,出来时十二点已经过了,想着不看手机,可她还是看了眼手机。
神色微变,屏幕上什么都没有,付阮很快解锁,进入微信页面,跟蒋承霖的对话页面还停留在昨天十二点。
今天,他没发。
血一股脑涌到头顶,先热再凉,付阮被谭淮文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是恐慌感。
页面退出再进入,没有,通话记录,没有,打开设置看网络,好的,她甚至试着给别人发了个消息,好的,都是好的,她的手机没问题,只是没收到蒋承霖的消息而已。
一个人站在床边,付阮静静地,呆呆地,好像在想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直到静谧的主卧,她突然听到敲门声。
第392章 温柔,无坚不摧
敲门声近在咫尺,不是客厅大门,就是付阮身后的主卧门,她咻得转头,余惊未退,又添新吓。
能自由出入她家的除了沈全真就是封醒,沈全真不会一声不响地突然跑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封醒。
付阮收起手机,走到主卧门口,毫无顾忌的打开门,门口戳着一抹高大身影,她先是看到一片绿,淡抹茶色的缎面衬衫,缎面真的很难穿,更何况是这种颜色,付阮这辈子都没从封醒身上见到过这种颜色。
视线上移,付阮偷偷提了口气,她已经小半月没见过蒋承霖了,他比在夜城时瘦了一圈,原本脸上线条流畅,一看就是精心养着的矜贵公子哥,现在两侧脸颊各少了一条,戴着眼镜,矜贵有之,又多了几分被折磨后的瘦削。
蒋承霖看着付阮,付阮也看着蒋承霖,许久没见,付阮惊讶,她最大的情绪竟然是有几分尴尬,搞什么啊?又不是不认识,她为什么会有些尴尬?
五秒后,付阮正准备开口,蒋承霖抢先:“我自己想来的,密码问封醒要的。”
付阮未出口的话堵在嗓子眼,三秒后,她又想开口,蒋承霖抢先:“让我抱一下。”
他往前跨了半步,双臂揽住付阮,付阮就像傻了一样,嘴没动,人也没动,任由自己的下巴贴在蒋承霖肩膀上。
她明明僵着没动,可付阮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种感觉,像是曾经拥抱过无数次,两人的位置,彼此的体温,他身上的味道,甚至是衣服的布料。
付阮刹那鼻酸,像是被人用力给了一拳,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为什么从鼻子酸到嘴里,又从嘴里酸到眼眶。
蒋承霖抱着付阮,越抱越紧,越抱越紧,付阮被迫贴着他的脖颈,挨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颈动脉跳动的频率。
只能喘半口气,付阮却丝毫不觉得紧,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像是待在这个怀抱里,外面的一切都伤不到她。
脑中没有具体的时间概念,久到付阮双臂发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抱够了吗?”
蒋承霖:“没有。”
付阮:“你来干什么?”
蒋承霖:“告诉你,我今天也很中意你。”
付阮耳边微微嗡鸣,蒋承霖抱着她,在她头发上轻轻蹭了蹭:“我好想你。”
嗡鸣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付阮没说话,蒋承霖低声问:“你想我了吗?”
付阮淡淡:“没有。”
蒋承霖:“撒谎。”
付阮:“自己哄自己好玩吗?”
蒋承霖:“金牌你找到了?”
他声音轻轻的,很好听,付阮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想起蒋承霖的方向,正对床,床上,小绿王八戴着女皇金牌。
付阮一声不吭,蒋承霖忽然收拢双臂,沉声道:“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了。”
付阮瞬间就生气了,眉心一蹙:“你是不是找虐?平时没人打你没人骂你,你心里难受?”
蒋承霖脾气良好,情绪稳定:“你要是心疼,以后少打两下少骂两句。”
付阮:“我就这样,谁来我都不会改,我更不会为你改,你趁早收了这份割肉喂鹰的心思。”
蒋承霖:“我不信佛,没想普度众生,你也不需要我救,我就想凭本事跟你在一起。”
付阮:“你有个屁本事。”
蒋承霖抱着她,似乎勾起唇角,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我屁本事都没有,你还是喜欢我,看来是真爱了。”
付阮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她脑中是鹿鼎记里海公公的化骨绵掌,原来真有人会这门绝学,一不打二不骂,手掌轻轻一挥,对方就软地骨头渣都不剩。
她脑中天马行空,蒋承霖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阮,别怕,我不是那个傻哔,我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人站在你的对立面。”
付阮呼吸一滞,第一次听见蒋承霖嘴里出现毫不遮掩的脏字,她也毫不犹豫的猜到,那个傻哔就是付兆深。
她太怕重蹈覆辙了,从前付兆深对她那么好,可说翻脸时,看她就像仇人;她跟蒋承霖争争抢抢,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他们互相设计,互相攻击,互相拉扯,她从害怕蒋承霖是第二个付兆深,到相信他不是付兆深,再到现在,她怕她会伤到他。
没能在最好的年纪里碰到,现在她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之外,就剩下多疑,敏感,警惕,防备,她真的没办法再去毫无顾忌的相信一个人,也没有信心能做到一个合格的恋人。
她怕,怕蒋承霖得到之后,会觉得不过如此,如果结局注定是失望,那莫不如一早就没有开始过。
蒋承霖像是懂读心术,付阮明明一声没吭,他自顾自的说:“你长大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与其把重心放在不谈感情就不会受伤上,不如想想如果再上当受骗,你要怎么办。”
“第一次遇到渣男,心软也好,手足无措也罢,我不信你这么多年还没想出个对付负心汉的手段,拿出你平时收拾别人的气势来,如果我对不起你,大不了让我消失就好了,别怕舍不得,我跟你之间,你要更爱你自己。”
付阮是突然间发现自己视线模糊的,抿着唇,她大气不敢喘,嘴更是不敢张,蒋承霖就是个混蛋,让她流血的未必是坏人,可让她想掉眼泪的人,一定是实打实的坏人。
心里有个声音近乎咆哮,千万别把心拱手让给别人,千万别把软肋摊给任何人看,明明就能活得无坚不摧,干嘛非要贪一时之欢……
蒋承霖感觉到付阮的僵硬,像是她体内的防御机制强迫她要克制,没有退后去看付阮的脸,蒋承霖从裤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付阮隐约听到塑料的摩擦声,几秒后,他把手绕到她唇边。
付阮最近一直在偷偷吃糖,从以前的一天三两颗,变成现在的一天十几二十颗,反正他给了好多,她想起来就吃。
糖果在唇边的触感,付阮再清楚不过,他等着她,半晌,付阮张开嘴,蒋承霖手指上突然多了一点温热,手收回来,拇指一摩挲,湿湿的,是她的眼泪。
第393章 灰姑娘姓蒋
两人就这样在主卧门口站着,蒋承霖明明知道付阮掉了眼泪,可他什么都没说,更没去看,因为付阮要面子。
付阮原本心很慌,可是一颗糖下肚,心奇异的安静下来,站了太久,多少有些犯懒,她悄无声息的,缓缓将下巴和整颗头的重量,慢慢放在蒋承霖肩膀上。
果然,有人撑着就是舒服,舒服到不想用力,不想说话,更不想生气,就只想这样,一直站下去。
又过了几分钟,蒋承霖主动开口:“心情好点了吗?”
付阮闭着眼睛,闻言瞬间睁开,声音清晰:“本来也没不好。”
蒋承霖声音又轻又温柔:“那现在更好了吗?”
付阮本想说没有,话到嘴边,不咸不淡:“一般。”
蒋承霖一本正经:“不怪你说,我确实屁本事都没有。”
付阮心底一股恼火,她说行,别人说不行,蒋承霖自己说也不行,听着就不爽。
垫着他的肩膀,付阮不冷不热:“封醒为什么会给你密码?”
蒋承霖理直气壮:“我求他了。”
付阮忍着唇角上扬的冲动:“怎么求的?”
蒋承霖声音放低:“不好说吧?这样我多没面子。”
他本是开玩笑,付阮却一瞬认了真,是啊,谁都想要面子,全世界她最要面子,那蒋承霖呢?他不要面子的吗?他在外面也是众星捧月的主,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凭什么私下里要一直迁就她的面子?
心里又酸又软,付阮沉默片刻,声音不辨喜怒:“蒋承霖。”
“嗯。”
付阮:“我不喜欢欠别人。”
蒋承霖:“你欠我什么了?我喜欢你,我自愿的,没人逼我对你好,有时候我自己都劝自己,别老想着你,换个人大家都安生了,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没想明白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想的我都想过,只是我做不到。”
付阮喉咙一紧,强压住翻上来的酸。
蒋承霖自顾道:“之前是我太着急了,总想一步登天,刚见面就想拜堂,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问你喜不喜欢我,你想说的时候自然…”
“喜欢。”
蒋承霖:“……”
他忽然止住,怕是自己的错觉。
付阮也听到了同样的两个字,原来说出口的瞬间,不是后悔,反而是放松,选择就是这样,选了就选了,做了就做了,能怎么着?天这不是没塌嘛。
不知道为什么,让付阮最恐惧的两个字,说出来后,反而让她莫名的胸有成竹,睁着眼睛,她声音平静又笃定:“你还有脸骂别人傻哔。”
她喜不喜欢他,连付长康身边的保镖都看出来了,蒋承霖会看不出来?
蒋承霖一声没吭,一动不动,付阮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径自道:“你不是想要这俩字嘛,我给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你的半条命在我手里,如果你骗我,算计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没那么心黑,你只是喜欢我,又没卖给我,如果遇见其他喜欢的人,第一个跟我说,我成全你们,说不定心情好还能给你备份礼,但你要是三心二意脚踩几条船被我发现…”
微顿,付阮侧头,对着蒋承霖的耳朵,声音又低又稳:“我就把你绑在船下面,让你天天在海上漂,圆你想当海王的心愿。”
蒋承霖依旧一言未发,只是突然转过脸,睨着付阮的唇,二话不说亲下去,他亲了一口,看了眼付阮,付阮没动,他又亲了一口,这次他刚想分开,付阮忽然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蒋承霖也是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从温柔到凶猛,一触即发。
蒋承霖穿着缎面衬衫,付阮穿着丝质睡衣,都是柔软又轻薄的面料,以至于用力贴近,连彼此的身形轮廓都一清二楚,蒋承霖感受着胸口处的弹软,付阮感受到他的肌肉密度。
卧室,真是个作案的绝佳地点,付阮只觉得有人托住她的腿,下一秒,浑身一轻,蒋承霖抱起她,边走边接吻。
没有将她扔在床上,蒋承霖是单膝先撑好,然后上半身才慢慢倾下去,付阮后背还没等碰到床,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令人心慌的叮叮叮叮叮,是手机闹钟声,从蒋承霖身上传来的。
付阮睁开眼,看到蒋承霖也慢半拍掀开浓密又纤长的睫毛,单手撑着床,他没有马上放下付阮,而是去掏手机,付阮看到手机屏幕上,黄色的闹钟标记非常明显,显示时间,夜里十二点二十六分。
不是十二点二十五,也不是十二点半,正常人谁会定个没零没整的时间?尤其蒋承霖在看到闹钟的时候,脸色差到像是看见灰姑娘听到十二点的钟声,蹙着眉,丧着脸,蒋承霖跟灰姑娘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扔下她落荒而逃。
付阮问:“怎么了?”
蒋承霖视线重新落在付阮脸上,低声回:“封醒给我二十分钟,现在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吧?”
付阮始料未及,紧接着嗤了一声,扬起唇角,这确实是封醒能干出来的事,放蒋承霖进来,又不给他干其他事的时间,就纯哄她。
付阮忘了自己还挂在蒋承霖腰上,她笑得毫无顾忌,蒋承霖看得心里蚂蚁爬,刚想低下头亲她,外面,门铃响了。
蒋承霖停在半空,付阮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无语又认命的表情,她以为他会骂人,结果他把她放下,出声道:“我去开门。”
付阮下意识说:“我去。”
她家里,封醒按门铃,也轮不到蒋承霖去开。
蒋承霖说:“我去开门直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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