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付阮怎么会不记得这只兔子,她送给蒋承霖的。
蒋承霖:“可爱吗?”
付阮:“你现在不怕兔子了?”
蒋承霖:“戴着手套可以摸。”
付阮实在没忍住,脸上笑模样已经显现,她临时改成嘲笑:“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
蒋承霖一本正经:“我跟它关系蛮好的,现在我突然不在家住,它一个兔子太可怜了。”
付阮:“那就回去陪它。”
蒋承霖:“那你怎么办?”
槽点太多,付阮已经无从下手,只回以蒋承霖一记一千字脏话的眼神。
蒋承霖缠上来,还是沙发上,只是这次学聪明了,沙发上垫了毯子。
一连几天,付阮每天出门时,蒋承霖在她家,等她回家时,他还在她家,付阮真的怀疑过,蒋承霖到底有没有出过这扇门。
他每天不重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哪怕付阮嘴巴这么叼,也只能从菜太多吃太撑上吹毛求疵,然而吃太撑也有专业售后,蒋承霖就是一对一帮助消化的。
吃了做,做了吃,付阮有种离开家是休息,回家才是正式开工的错觉,没人能体会付阮的心情,每天一打开家门,蒋承霖一身舒适又好看的家居服,出现在她面前,先给她一个吻,而后去厨房做饭。
付阮这辈子也没进过这么多次厨房,自打蒋承霖住进来后,她多了个爱好,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做饭,她现在已经用眼睛学会了怎么煎太阳蛋。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连五天,同一部电影还没看完,因为每次只看一会儿,蒋承霖就按了暂停干别的。
付阮的心情,回家像回后宫,好好一房子,愣是被蒋承霖凭一己之力,搞成了酒池肉林。
隔天,蒋承霖把兔子接过来了。
家里只是多了个人,多了只兔子而已,蒋承霖生活习惯也非常好,从不乱扔乱摆,可付阮每每开门时,都会生出一种这个家里很‘满’的感觉。
付阮的鸠占鹊巢感很快就消失了,但沈全真的鸠占鹊巢感日益严重。
沈全真:“不对劲儿啊,怎么醒哥走了,不是咱俩报团取暖,反而叫大头钻了空子,登堂入室了?”
付阮:“他赖在我那不走,我正好想请个打手把他哄走,你能把他赶走,他那个位置就是你的。”
沈全真撸胳膊挽袖子:“今晚我去会会他。”
晚上蒋承霖来长康接付阮,跟沈全真一同从设计部出来的,还有乔旌南,乔旌南搬到了沈全真办公室隔壁,想他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跑来别人公司里办公,谁看了都得说一声离谱,可他就是来了。
以前都追不上的时候,乔旌南心里还平衡一点,毕竟人不患寡,患不均,但他就喝醉了一场酒的功夫,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一睁眼,蒋承霖跟付阮复合了。
如果是复婚,乔旌南心里都没那么难受,毕竟婚结了还能再离,可蒋承霖跟付阮是真的在一起了,跟利益无关,跟南岭无关,跟任何人无关,只是因为,喜欢。
乔旌南最近几天上火了,内火,没有体现在那张渣男脸上,只是舌尖上起了好几个水泡,吃不好饭,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乔旌南半夜打给蒋承霖,蒋承霖拒接,再打,再拒,再打就没人接了,一个小时后,蒋承霖把电话打回来:“干嘛?”
乔旌南:“要是等你救急,你来了骨灰都是凉的。”
蒋承霖声音比平时低哑:“以后给我打电话,看着点时间,这个点没空。”
这话直接激怒了一个被吊销‘驾照’的老司机,乔旌南当场问:“你几点有时间?八点给你打,你八点没有,九点打,九点没有,十点到十二点是高峰期,凌晨两点给你打,你还没有,你也不怕死在付阮家里!”
蒋承霖云淡风轻:“羡慕吗?”
乔旌南心态崩了,他轻易不求人,哪怕是蒋承霖,但那天他还是跟蒋承霖说:“你让付阮帮帮忙。”
蒋承霖:“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乔旌南:“哪个皇帝想当昏君,都是架不住身边奸臣撺掇,你别一个人上岸就头也不回,我可告诉你,全真闲着就会找付阮,付阮又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你争不过她。”
蒋承霖没说别的,挂了电话就去哄付阮,他只字不提沈全真,只一口气磨得付阮把接下来几天的空闲时间都留给他,果不其然,沈全真炸了。
这种事,总要对方主动,才显得毫无痕迹。
沈全真要来付阮家里,蒋承霖私下问付阮:“乔旌南能来吗?”
付阮随口道:“想来就来。”
四人一起回付阮家,蒋承霖跟沈全真进厨房,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打赌,看谁更能满足付阮的胃。
付阮和乔旌南在客厅里坐着,一个坐左边,一个坐右边,中间隔着四五米远,像是不熟的陌生人。
其实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只不过付阮不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乔旌南私下里话也不多。
电视里在放国外的沙滩排球赛,阳光仿佛穿过电视照进室内,付阮静静地看着,不说话,乔旌南想起蒋承霖跟他说的:“阿阮心很软。”
某一刻,乔旌南开口:“阮姐。”
付阮侧头朝他看来,从前沈全真跟乔旌南谈恋爱那会儿,乔旌南也跟沈全真一样,喊付阮阮姐,只是这称呼太久不叫,付阮直视乔旌南的脸,乔旌南尴尬地直摸后脖颈。
付阮见状:“什么事,说吧。”
乔旌南:“24到28号你有时间吗?一起去春城过圣诞。”
付阮:“你跟我吗?”
乔旌南大惊失色,坐姿都从八十度慵懒变成九十度笔直:“我跟你过什么圣诞节,你跟承霖,我跟全真,我们一起去!”
付阮当即勾起唇角,笑得随意又放肆:“你还当真了?”
乔旌南老脸一红,主要他没想到,付阮会跟他开玩笑,可是仔细一想,从前付阮也是个可以开玩笑的人,而且跟刚刚一样,都是一本正经的,吓别人一大跳。
第434章 都从她要机会
人年纪越大,越想从前,乔旌南就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六年前,他正感慨,忽然间什么东西窜到他身上。
乔旌南吓了一跳,但还不至于跟蒋承霖一样窜出去,定睛一瞧,腿上是只比掌心大点的小兔子,黑色耳朵,黑色眼睛,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色身子。
乔旌南下意识道:“这不承霖的兔子吗?”
付阮不咸不淡:“他怕兔子一个人在家抑郁。”
乔旌南单手抓起兔子,脸对脸的逗它玩儿,“你不是不喜欢动物嘛。”
付阮:“也没到讨厌的地步。”
乔旌南竟然从付阮毫无感情的话里,听到了浓浓地纵容之意,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乔旌南从沈全真嘴里得知,付阮怕麻烦,怕掉毛,怕负责,怕牵绊,怕宠物死,所以能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别带活物回家。
但蒋承霖进来了,他不光自己进了付阮的家门,还拖家带口!
乔旌南突然间说了句特别二的话:“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喜欢他,他对外人不怎么样,对身边人绝对没的说,尤其对你,除了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他什么都能给你。”
蒋承霖都没跟付阮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付阮盯着电视,声音如常:“别往他脸上贴金,我让他从我家出去,他都做不到。”
乔旌南对着兔子道:“你在跟我炫耀吗?”
付阮对着电视回:“日子过的差的人,听什么都像炫耀。”
乔旌南原地KO,视线掠过兔子看向对面付阮:“你有时间吗?”
付阮侧头看来:“去春城除了过圣诞,还有其他事?”
乔旌南显然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临时思忖片刻:“全真他爸在春城。”微顿,又补了句:“…全真的狗也在春城。”
付阮一言不发,一眨不眨,就这么看着乔旌南,看得他自己尴尬,开口道:“我想带全真出去玩儿几天,随便想了个地方,你要觉得不好就换一个。”
付阮:“全姐说她爸圣诞节带女朋友去瑞士,狗也一起去,你去春城,人狗都见不着。”
乔旌南脸上写满消息闭塞后的唏嘘,沈全真现在有什么事也不会主动跟他讲,都是他在背地里绞尽脑汁的筹划,还得托蒋承霖的关系来付阮面前打招呼。
付阮也懒得让乔旌南想,她说:“去夜城吧。”
乔旌南第一反应:“夜城有什么好玩儿的?”
付阮:“想醒哥了。”
乔旌南当即一撇嘴角,因为这话他倒是常听,封醒去夜城还不到一个礼拜,沈全真把想他挂在嘴边,付阮更是实际行动,打着过圣诞的旗号,直接去夜城找封醒。
乔旌南好奇:“你当着承霖的面儿这么说,他不生气?”
付阮:“心里没底的人才会生气。”
乔旌南瞬间垮下脸:“能不能好好聊会儿天了?”
付阮:“你为南岭回来的,还是为全真回来的?”
乔旌南不经意间换上正式表情,不假思索:“蒋家不差钱,我也不是非要入伙,承霖为你才想做南岭,我因为全真继续做这行,才接的这个项目。”
付阮:“全真花了四年才想明白,不是没有你就不行。”
乔旌南难得表情控制的还算不错,心平气和道:“我们花了同样的时间,证明不是没有对方就不行,但换个人,也不行。”
这倒是真的,除了刚开始的一年多,沈全真身体心理状态都很差,几乎不出门,见不到什么人,不然像她的条件,每天出门都能遇到表白的,可沈全真像是突然斩了七情六欲,对男人这个物种根本提不起兴趣。
付阮没出声,乔旌南看着她,目光执着:“阮姐,给我个机会。”
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对着一个又飒又靓的女人,说出‘给我个机会’这句话,饶是谁都会百分百肯定,这就是表白现场。
沈全真气势汹汹从厨房里出来,正欲告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付阮坐在正对厨房的方向,抬眼往乔旌南身后看,沈全真肯定不会怀疑付阮跟乔旌南之间有什么,就是肯定不会有,她才一副鄙视的样子,剜了眼乔旌南的后脑勺,他肯定没跟付阮说好话。
乔旌南转头,看到左手拎着玉米,右手拎着刀的沈全真,付阮问:“怎么了?”
沈全真没空理乔旌南,冲到付阮面前说:“你看看蒋大头,你还管不管他了!”
付阮淡定:“他干什么了?”
沈全真:“我做什么他做什么!”
蒋承霖出现在厨房门口,他换了家居服,身上系着黑色围裙,手里拿着一只玉米,不急不缓道:“评委没要求我们不能使用同种食材吧?而且既然是比赛,那就要同种食材,不然白切鸡和水蒸蛋怎么比?”
沈全真蹙眉跟付阮抱怨:“他好烦啊!”
付阮半开玩笑半认真:“你找个帘挂起来,把厨房分两半。”
沈全真:“我做饭的心情都被他给破坏了。”
蒋承霖:“你在为输做铺垫吗?”
沈全真瞪向厨房门口:“输你?阮姐从十三就开始吃我做的饭。”
付阮听出了一种,这些年她是被沈全真一口一口给喂大的既视感。
蒋承霖慢条斯理的扯着玉米须:“没你年头长,我顶多给阿阮煮个早餐,晚餐和宵夜,对了,冰箱里有糖水,你火气大多喝一点,等你们走了我再给阿阮做新的。”
茶啊,真是茶。
付阮,沈全真和乔旌南,不同的表情,同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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