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妄想 第29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沈全真不爱喝水,这会儿正拿着茶杯堵着嘴,心里暗道,来了来了,我方发起进攻!

  乔旌南没料到付阮会主动跟他讲话,毕竟打从他跟沈全真闹掰之后,付阮再也没跟他说过半个字。

  “是我开的,”乔旌南说。

  付阮:“学长在国外混得那么好,怎么突然想回岄州发展了?”

  乔旌南也没客气,直接应着:“国外有合伙人在管,国内市场还是够大,想回来找找机会。”

  付阮淡笑:“学长的起点就是很多设计界同行的终点,你一回来,以后该是岄州的设计公司一起找机会了。”

  乔旌南也笑了笑:“你家公司肯定不用担心,我听说做岁宁山庄的艺外,现在并到付氏旗下了?”

  付阮话锋一转:“四哥割爱。”

  蒋承霖正儿八经:“良禽择木而栖,我也不好横刀夺爱。”

  付阮:“也就是做岁宁山庄的时候,学长没回来,不然还哪有艺外什么事。”

  沈全真默默无语,喝了好大一口水,暗道付阮可真勇,看着不动声色,实则步步紧逼。

  不过显然乔旌南也不是个吃斋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可能吧,岁宁山庄这样的大饼,谁不想跟着咬一口呢。”

  付阮继续:“那学长应该听说夜城南岭了吧,这个项目比岁宁山庄大几倍。”

  沈全真并不是每天都经历付阮这样的‘职场’生活,一瞬刺激,两瞬打鸡血,持续就有些心脏受不了,垂目拿起茶壶,又给自己的膀胱续了一杯。

  乔旌南直视付阮,不躲不闪:“听说过。”

  说罢,他点名道姓:“承霖跟我讲过,你们现在都在邀请招标名单中。”

  “是。”付阮也很坦诚,犹如多年好友重逢,知无不言。

  蒋承霖从旁搭腔:“我能拿到这个名额,还是搭了四妹的顺风车。”

  乔旌南捧哏:“这样。”

  付阮:“千万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各凭努力。”

  蒋承霖:“其实我特别感动,在岄州我们偶尔是竞争者,但是出了岄州,我们就是同乡,同伴,甚至同僚,那种在他乡异地抱团取暖的感觉特别好。”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表白’,付阮感觉特别不适,感动?偶尔?同伴?取暖?听听,哪一个字是人话。

  乔旌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看学妹的表情,好像不是很赞同。”

  付阮等着看蒋承霖怎么圆,谁料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叫喜怒不形于色,像你一样,赞同就点头,不爽就摇头?”

  乔旌南本想暗搓搓搞蒋承霖一下,谁料蒋承霖当众搞他,谁他么不爽就摇头啊,傻哔吗?

  “咳咳…”呛水声打破房间中的虚情假意,其他三人都是假的,只有沈全真是真的咳。

  纸巾盒在蒋承霖面前,付阮刚要转桌子,乔旌南先她一步,沈全真连抽两张纸巾捂住嘴,蒋承霖说:“我记着沈画家以前以酒代水,基本滴水不沾的,现在倒还喜欢喝茶了。”

  沈全真看蒋承霖不爽很久了,忍着呛也要回一句:“红茶可以,我最讨厌绿茶。”

  乔旌南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蒋承霖侧头看向他:“你不是从国外带回不少红茶吗?给沈画家拿一些,我送你的画还是沈画家亲笔的。”

  一句话,得罪在场三个人。

  沈全真和付阮不必说,主要乔旌南也不知道那两幅画是沈全真画的,蒋承霖非要挂在店门正当中,乔旌南不是觉得不好看,只是觉得不合适,蒋承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你不懂,这是风水。”

  不等乔旌南出声,沈全真很快说:“不用,我喜欢自己会买。”

  这句话说完,包间中陷入安静,沈全真后悔,倒不是后悔打破这份虚与委蛇,而是自己一瞬间的态度,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人觉得她听不出蒋承霖在开玩笑,真实的让人以为,她还对某人耿耿于怀。

  付阮把话接起来:“今天的饭局算我给乔学长接风。”

  她连一句虚伪的‘欢迎回来’都说不出口,乔旌南也不指望沈全真的姐妹能对他有什么好看法,没下药毒死他,都算付阮这两年脾气变好了。

  满桌地道岄州菜,付阮的叼嘴,她的饭店,就连蒋承霖都挑不出什么刺来,饭局结束后,乔旌南说:“我公司下礼拜天十点开业,你们两个有空的话,欢迎来玩。”

  沈全真面色坦然:“我一定过去捧场。”

  付阮也说:“我俩到时一起过去。”

  蒋承霖淡笑:“我们先走了,到时见。”

  付阮:“慢走,不送。”

  两个一米八几的高大身影起身离开包间,房间中只剩付阮和沈全真,沈全真第一件事,把一直停在乔旌南面前,一个多小时没挪动过的转盘转到自己面前,一口一个虾饺。

  付阮侧头:“吃不饱再给你上一笼新的。”

  沈全真头不抬眼不睁地说:“这俩狗绝对暗箱操作了。”

  付阮也是这么想的,她从理智分析,沈全真从第六感出发,一个人这样想,兴许是武断,那两个人都有强烈的预感,只能说明,蒋承霖和乔旌南是真的狗,狗找狗,没一个好东西。

第54章 对上了

  付阮正在为蒋乔两家联手犯愁,封醒打来电话,“孙月芬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已经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付阮应声挂断,“我今晚去你那住。”

  一旁吃东西的沈全真抬起头,“怎么了?”

  付阮:“孙月芬在小区门口守株待兔。”

  沈全真丝毫不意外:“见过坏的,也见过蠢的,真很少见到像她这个年纪还又坏又蠢的,岁月除了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之外,根本拿她的脑子无可奈何。”

  付阮:“我真想把你派到她面前,七天一疗程,给她上三个疗程的课。”

  沈全真:“她就是典型的黄鼠狼下豆杵子,一窝不如一窝,自己不行,连带着身边女儿,侄女,侄子,全都心眼儿贼小,野心天大。你之前让你三哥去夜城工作,他们全家肯定恨死你了,觉得你把他们这房唯一的男丁给发配了,但你还没办法直说夜城未来有发展,现在好了,付叔叔一个电话把你三哥喊回来,还不让他进公司,我都能想象到这几天孙月芬的状态,火焰上的猴你见过吗?”

  付阮随便一想,忍俊不禁。

  沈全真:“正常人火烧屁股什么样,猴得急成什么样?”

  付阮越想越招笑,坐在椅子上笑容不止。

  沈全真话锋突变:“开心点,就算蒋承霖和乔旌南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也不代表咱们一点儿赢面都没有,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没外人,付阮收起笑容:“如果他们两家做好合作准备,留给付家的赢面不是五分之一变十分之一这么简单,而是微小和零之间。”

  沈全真终于合不上嘴巴,几秒后道:“那你刚才还跟他俩笑里藏刀?你就应该真给谁一刀。”

  付阮看向沈全真:“我动乔旌南,你完全没问题?”

  沈全真眼睛眨都不眨:“乐出声来算吗?”

  付阮别开视线,眼睛看着某处,唇下轻声叨念:“乔家……暂时不好得罪,蒋承霖,倒是能想想办法。”

  沈全真:“大头能想什么办法?”

  付阮脑中出现几种方案,最干脆利落的肯定是消失,可蒋承霖身边有小龙,不太容易实现,而且他要是丢了,蒋家掘地三尺也会把他给挖出来,动静闹太大,影响付家在夜城方的印象,不好。

  沈全真太熟悉付阮,盯了她几秒,狐疑道:“你不会想干掉蒋承霖吧?”

  付阮:“弊大于利,不划算。”

  沈全真吓得吃个叉烧压压惊,别人说恨前任恨得想杀人,只是形容一种心情,付阮说话,从来都是提上议事日程。

  晚上去沈全真家里住,隔天早上,沈全真被闹钟吵醒,迷迷瞪瞪从房里出来,推开付阮房间门,房里没人,在客厅找了一圈,没看到,最后推开健身室房门,果然看到穿着短裤和背心的付阮,她正头朝下腿朝上,吊在卷腹机上。

  超过四十五度的斜坡,在沈全真看来,这个陡度狼来了她都起不来,可付阮匀速两秒一个起身,每一次起身,腹肌和马甲线都被扯出诱人弧度。

  沈全真靠在门框处,有气无力道:“还没想出办法来?”

  付阮就这样,别人想不出结果选择摆烂,她想不出结果选择硬干,沈全真一走路都嫌费劲儿的人,健身室就是给付阮准备的。

  付阮卷起身,回答:“没有。”

  沈全真把头栽在门框上,“我昨晚也想了一夜,如果征哥在就好了,蒋承霖可以拉乔家合作,你也可以拉戚家合作,这样你们的赢面都是一样大的。”

  付阮再次起身,声音比一动不动的沈全真还稳:“合作的前提是愿意。”

  沈全真:“也是,当初岁宁山庄,你没跟戚家合作,虽说戚家明面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些想法。”

  付阮没接话,沈全真自顾道:“而且就算征哥回来,戚家做主的也是他姐,难呐。”

  付阮卷身,双手拉住把手,从器械上下来,做了二百个,她脸上身上都是汗,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你不用愁这些,看着蔡元益,顺带把方案做到最好。”

  沈全真从不会给付阮打退堂鼓,她要打也打战前鼓,“你放心,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南岭项目我们肯定会拿到手,一定会有新转机。”

  付阮:“吉祥物我都摆到公司里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两人互相打气,各自洗澡收拾,一起去公司,同楼不同层,付阮刚出电梯,助理说:“付总,董事长来了,在办公室里。”

  付阮一路往里,推开办公室房门,付长康没坐她的椅子,而是站在窗户边,正在给落地绿植浇水。

  付阮:“爸。”

  付长康抬头:“还没吃早餐吧?给你带了于记的及第粥。”

  粥就放在办公桌上,付阮拉过椅子,高高兴兴地喝了一口:“你怎么有空过来?”

  这里是付氏大楼,是长康集团,包括这间办公室,以前都是付长康坐过的,别说下面员工,就是妻儿子女,也没有一个人会跟付长康说,你怎么有空过来,可付阮问的闲话家常。

  付长康也回的轻松随意:“你最近忙得连家都不怎么回,我再装病,连你的人都看不着了,想你,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付阮:“行,随便看,乐意看再搬个椅子过来,坐我对面看。”

  付长康一个劲儿的给花浇水,付阮中途开口:“你又不会养花,别给我花浇死了。”

  付长康:“本来就是我买的,浇死再给你买十盆。”

  付阮低下头,认真喝粥。

  付长康道:“孙月芬找你,不用理她。”

  付阮:“没理,我昨晚去沈全真家里住的。”

  付长康:“她找你都不是为了你三哥。”

  付阮眼皮一掀,“那她找我干什么?”

  付长康背对付阮浇花,只闻其声:“有人一直在给孙洪祖穿小鞋,再这么下去,孙洪祖活着也得配个轮椅。”

  付阮下意识道:“她怀疑是我?”

  付长康:“蒋承霖做的。”

  付阮一愣,首先她早就把孙洪祖给忘了,其次没想到蒋承霖还记得,最后,蒋承霖为什么还给孙洪祖穿小鞋?

  难道为了给冯时柒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