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付阮一张精明脸,早有预料:“不仅设计部,每个部门你去打听打听,没一个说老大不好的。”
沈全真眉头一蹙:“这是打定主意各为其主了。”
付阮:“连付长康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准备翻脸,下面人更不知道,他们只想老老实实混到老区大楼装修好,混到我打道回府。”
沈全真:“老区那边儿你说大动,大动顶多也就拖个一年半载,时间一晃就过去,我们得赶快了。”
付阮:“他们越是装完美,说明心里越害怕,连缺点都不敢往外露,生怕我顺藤摸瓜,你今天去医院碰见王立耳,也吓唬被打的那两个,蒋超一定会再找他们,现在压力在王立耳那边,看他怎么安抚那两个人。”
沈全真忽然想到什么,噗嗤一笑。
付阮问:“笑什么?”
沈全真:“蒋超像不像条大鲶鱼?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呲溜一下就钻进来了。”
付阮马上Get到,沈全真说的是鲶鱼效应,她几乎脱口而出:“蒋承霖操心他这么多年,他也是时候乌鸦反哺了。”
沈全真闻言,眼神当即眉飞色舞:“呦,还没嫁呢,这就迫不及待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眼下确实没外人,付阮敢作敢当:“迟早的事,他现在帮我也是帮他哥。”
沈全真:“那倒是,如果蒋超能逼得王立耳露出马脚,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付阮心里想的是,蒋超要是来长康闹,她就能顺理成章见蒋承霖了。
人生第一次,付阮看蒋超这么顺眼,甚至没看就觉得顺眼。
在此期间,付阮也没忘记去医院看付兆深,许是付兆深跟付娢说了什么,再见付阮,付娢只是不冷不热,付阮进病房她就走,干脆王不见王。
付阮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也不说话,还是付兆深主动开口:“你这么忙,不用总过来,我也没什么事。”
付阮淡淡:“命都快没了,还叫没事?”
付兆深笑容很浅,看得出在笑,但这笑容并不温暖,他轻声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付阮:“你在国外也有人想杀你?”
付兆深:“我也想不明白,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消失。”
付阮淡定道:“也许是我。”
付兆深看向付阮,这次笑容更加明显:“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你。”
付阮不刻意露出在意,动容,亦或是心疼的表情,不光假,哪怕是演的,她也不想对蒋承霖之外得男人演虚情假意。
漂亮的脸上满是油盐不进,付阮很淡:“凡事别太笃定,曾经我也以为付长康疼我胜过所有人。”
付兆深:“做错事的人是他,你永远都真心待人。”
付阮唇角勾起嘲讽弧度:“那你可能还停留在过去。”
付兆深:“我们也可以回到过去。”
付阮内心静地像一片死海,往事点点滴滴浮在海面,像是十四岁那年的木棉树下,她抬着头跟面前的付兆深表白,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喜欢他。
真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记得最久的,付阮没忘,哪怕过了十几年,她依旧记得那天的温度,可再鲜活的画面,尘封太久,也只是画面而已,跟死海一样,沉不下底,也翻不起浪,就死死地停在那里。
付阮沉默良久,开口道:“我不喜欢你了。”
付兆深躺在病床上,原本胸口正常起伏,闻言,一如死海上付阮的回忆,一同静止。
付阮看着付兆深的眼睛,小时候她觉得付兆深的眼睛很黑,她从来没见过比他瞳仁颜色还要深的人,他喜欢吃鱼眼睛。
后来付阮二十岁的时候再见蒋承霖,第一眼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不说他眼型有多好看,单是瞳孔,深地让人过目难忘。
后来付阮跟蒋承霖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蒋承霖完全不碰鱼眼睛。
以前付阮了解付兆深很多小习惯,甚至小秘密,后来跟蒋承霖接触,她渐渐了解蒋承霖的一切,他喜欢收集各种玩意儿,摆件,鞋子,领带环;出门前的准备时间是她的三到四倍;无论何时背都挺地很直;喝粥只放姜水不放姜;有些洁癖,再干净的桌子也要擦。
人心就拳头这么大,能装的东西太有限,有人来,就得有人走。
付兆深沉默半晌,出声问:“你还喜欢蒋承霖吗?”
付阮不紧不慢:“都是背叛过的人,没什么区别。”
付兆深眼眶微红:“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背叛你,你相信吗?”
付阮不置可否。
付兆深没有详说当年原因,只是看着付阮跟十几岁时很相似,却完全气场不同的脸,轻声道:“阿阮,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那些真正背叛你的人,我也会帮你一个一个的除掉,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你不要再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付阮这辈子听过太多表白,付兆深显然是温和的,可却跟蒋承霖天差地别,蒋承霖会让她身体发麻,而付兆深…让她后脑一阵发麻,他就像个精致又病态的玩偶,用最无辜的口吻乞求做唯一。
虽然是乞求的口吻,可付阮却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第575章 前任都是合作伙伴
五岁时得不到一个心仪的玩具就会崩溃大哭;
十五岁时得不到一个喜欢的人,感觉半条命都快没了;
二十五岁时,曾经喜欢的人拿着她曾经喜欢的玩具回来找她,付阮只觉得哪怕眼睛红一下,都是对自己年龄的不尊重。
淡定的看着付兆深,付阮声音没有起伏:“我现在不恨你,不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也不是我变得比以前大度,就是不喜欢了,喜欢才会介意,才会锱铢必较,才会明知对面是你亲妈,还想跟她比较比较。”
看着付兆深没什么血色的苍白面孔,付阮觉得自己被付长康养了二十年,还是沾染了他身上的习性,比如冷血。
此刻她内心毫无波澜,近乎公式化的口吻:“根据我这些年的经验,任何关系都不如合作关系来得稳定,有共同目标,有共同利益,你帮我,我一定帮你,短暂一条船上的战友,上了岸早晚都要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付兆深看着付阮,神情说不上是受伤,心疼,还是压抑克制。
付阮不想拖拖拉拉,干脆利落:“你想清楚,我们不是共患难的关系,我能给你的只是合作关系,你接受,那就继续,不…”
付兆深:“我接受。”
他不勉强,也不装可怜,甚至连眼底的儿女情长都收起来了,声音不大却很稳:“是我管多了,最近脑子很乱,胡说八道,你就当没听见。”
付阮很大气:“我忘了。”
付兆深:“你有事就去忙吧,注意身体。”
付阮主动说:“你公司的事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搬到长康了,我也叫人去联系你助理家属,把人从国外接回来,该怎么办怎么办,赔偿你公司出一份,付家也会出一份。”
付兆深轻声说:“谢谢。”
付阮:“不知道付娢跟没跟你说,蒋承霖现在动用关系,放消息不让人去你公司。”
付兆深很淡定:“嗯,我知道。”
付阮:“我跟付长康提了,把长康的一部分投资转投到你公司。”
付兆深看着付阮,两人脸上都没有特殊表情,可聪明人跟聪明人之间,总是有莫名其妙的默契。
付兆深沉默几秒,开口道:“你想从长康转移资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付阮面不改色:“你敢不敢?”
这是付阮给付兆深出的一道考题,考验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如果付兆深站付长康,断不会眼睁睁看着付阮从公司里往外转移资产。
付兆深:“你能转多少?”
付阮:“公司账面能动的也就两三亿,付长康要面子,不想被人说付家被蒋家压了一头,他手里还有私钱,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估计想投五个亿。”
付兆深:“才五个亿,不抵你这些年为他赚的一个零头多。”
付阮:“这是付长康给你的一次机会,你能让这笔钱变成多少,决定他以后还能掏出多少。”
付兆深举重若轻:“放心,我会让他心甘情愿把钱还给你。”
付阮突然话锋一转,问:“四六,有问题吗?”
付兆深顿了两秒,出声回:“我不要你的钱。”
付阮:“比例不满意可以谈,谈钱不要紧,钱是有数的,不要钱就说不清了。”
付兆深想起付阮说的,大家只是合作关系,他出声问:“你以前跟蒋承霖也是这样吗?”
付阮面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气壮:“他在我这拿不到这么高的比例,你不知道我俩经常为钱争地头破血流吗?”
这一刻付阮非常自信,就她跟蒋承霖的故事,如果说爱情能写一万字,那互相捅刀子就能写三万字,岄州街上随便拉过来十个人问,说他们是爱情的不会超过三个,另外七个,都会统一口径:商业联姻嘛。
饶是付兆深再精明,可他毕竟不是付阮和蒋承霖床上的螨虫,在他看来,付阮和蒋承霖短暂恋爱过,但是更漫长的时间,他们是披着队友皮的敌人,不谈身家利益时,花前月下没问题,可一旦涉及根本,立马大难临头各自飞。
一如蒋承霖为保蒋耀辉名声,毫不犹豫地舍了付阮。
付阮是自尊心极强的人,不能原谅当年的付兆深,同样也不会原谅今天的蒋承霖,付兆深没死过心,只要付阮现在在他身边,他早晚有一天能让她回心转意,但前提是,蒋承霖必须‘死透’。
面上不动声色,付兆深说:“四六,我没问题。”
打付兆深回国后,付阮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露出笑容,她坐在椅子上,对躺在病床上的人伸出手,付兆深慢慢抬起手臂,付阮公式化地握上去,出声说:“希望我们的合作是愉快的,不过我喜欢难听话说在前面,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一定不会走漏风声…”
不等付阮说完,付兆深开口:“如果我毁约,你直接毁我。”
付阮闻言,抽回手,起身道:“你好好休息,付长康还等着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呢。”
付阮走后,付兆深抬起刚刚被她握过的右手,他多想用力攥住,用力将她扯到面前,用力将她按在自己身边,问问她为什么要喜欢上其他人,他都能做到这些年心里只有她,为什么付阮就做不到?
不是阿阮变了,是蒋承霖的错,他用岁宁山庄威逼利诱,又用南岭故技重施,还有付长康,付阮是为了满足他的野心,才被一步步教成今天的模样,这两个人都有错,也都该死。
……
付阮从电梯下地库,手机响,封醒打来的。
付阮接通:“喂。”
封醒:“在哪?”
付阮身边只有丁明,如常道:“刚从医院看完付兆深出来。”
走到车边,丁明给付阮打开车门,付阮坐进去聊天,丁明没有马上上车。
车内,付阮道:“就我自己,怎么了?”
封醒不咸不淡,不酸不甜的口吻说:“蒋承霖八成想你想疯了。”
第576章 想见你
从封醒口中听到蒋承霖的名字不奇怪,怪的是内容,付阮当即心脏一提:“他干嘛了?”
封醒:“他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总是在岄州见面,显得刻意,让我把你叫到夜城来,过两天他会在夜城攒个局,到时候你过去。”
付阮闻言,终于理解封醒的口吻为什么会不酸不甜,因为腻。
见付阮沉默,封醒说:“你定个时间,我去机场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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