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门姝妍下意识替蒋承霖辩解:“你查到是谁做的了吗?是不是跟蒋承霖有关?”
夏洁黑着脸道:“查我肯定会查,都把手伸到你头上来了,我还能不管吗?”
说罢,她声音一沉:“都到了这地步,你还想替蒋承霖说话,你为什么被绑,蒋承霖又为什么去救你?你心里没数?”
门姝妍躺在枕头上,眼泪都顾不得擦,据理力争:“绑我的人点名要蒋承霖来救我,我跟蒋承霖都是受害者,你不要受害者有罪论。”
夏洁目不转睛:“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什么人会通过你伤害蒋承霖?一般人稍微打听一下,也知道我跟你爸是做什么的,疯了才会冒这个险,我早跟你说了,岄州不是夜城,付家也并不干净,在这边儿你有什么事儿,我跟你爸想救你都来不及。”
门姝妍:“说是付家做的,你有证据吗?”
夏洁脸色难看:“正常人想动蒋承霖,为什么要绑你?除非对方觉得你跟蒋承霖之间有什么,怕你跟蒋承霖在一起,蒋家又多了一个后盾,拿你当鱼饵,蒋承霖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不去,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爸不会放过蒋承霖,现在想让蒋承霖进退都是死的人,除了付家还有谁?”
门姝妍毫不退让:“你都说了,我出事儿,正常人都会想到付家,难道付家想不到吗?”
夏洁:“付长康本就是捞偏门起的家,付阮更是嚣张跋扈无所顾忌,他们动你还需要正常人的逻辑和理由吗?”
门姝妍:“我不认识付长康,我也不了解付阮,但我相信蒋承霖,他不会眼瞎到喜欢一个耍阴招儿的女人这么多年,你怀疑付家人做的,我理解,但请你不要用盖棺定论的口吻说话,这样显得你很不专业。”
门锋在洗手间里听了半天,感觉再继续就要打起来了,他赶紧出来打圆场:“别争了别争了,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人都没事,承霖也算可以,带着枪伤还去找妍妍。”
他手搭在夏洁肩膀上,示意夏洁少说两句,门姝妍的重点却是最后一句,什么意思?什么叫带着枪伤还来找她?
第646章 心小善妒
夏洁原本阴沉着脸,也是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才稍有缓和。
门姝妍看向门锋:“爸,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蒋承霖不是受伤后就被送到医院了吗?”
门锋道:“绑你的人要承霖两小时内到黄金湾,不然不会保证你的安全,他在去的路上中了枪,带着枪伤又去黄金湾找你,等把你找到才被人送到医院。”
门姝妍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夏洁见状,说不上恨铁不成钢还是跟着窝心,开口说:“不管绑你的人是谁,这件事儿肯定跟蒋承霖有关,他心知肚明,但我也佩服他是个爷们儿,明知对方有备而来,他还是冲上去了。”
“如果他怕事儿不出头,你哪怕磕破点儿皮,我都跟他没完。”
门锋看了看门姝妍煞白的脸色,打岔道:“好了,妍妍和承霖都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妍妍是受害者,承霖也是受害者,要找就找背地里耍阴招的人。”
门姝妍咬紧牙,可眼泪还是无声涌出,门锋心疼,凑上去拿纸给她擦,边擦边解释:“别生你妈的气,她是担心你,来的路上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门姝妍闭上眼,攥紧拳头,泪如雨下的时候,情绪十分复杂,她不光让父母担心,还让想保护的人受伤。
夏洁握住门姝妍的手,红着眼眶,声音也温和了几分:“我答应你,我不会怪蒋承霖。”
门姝妍一瞬握紧夏洁的手,终是哽咽出声:“妈……对不起…”
……
即便付阮得知的消息,蒋承霖没有生命危险,手术很顺利,可她仍旧坐立难安,回家后,鞋都没换,第一件事就是用备用手机给许多打了电话。
平稳的嘟嘟声像是仪器上波澜不惊的心跳,付阮站在客厅,还有几步到就到沙发,可她走不过去,也坐不下。
终于,里面传来熟悉男声:“喂?”
只一个字,付阮心里咯噔一下,是许多的声音,她听得出许多情绪很差。
“是我。”付阮道。
许多没出声。
付阮也是如鲠在喉,两人同时沉默五秒有余,还是付阮再次开口:“他现在怎么样?”
许多声音低落:“四哥在病房休息。”顿了顿,“子弹拿出来了,人没事,麻药没过,还没醒。”
这些事付阮早就知道,再听一遍,心情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嘴里更酸。
封醒说她变矫情了,好像确实是,她开始不停地假设,不停地如果,如果今晚她没陪付长康去焦家,该发生的事一样会发生,付兆安还是会动手,但她要是在蒋承霖身边,兴许蒋承霖就不会出事了。
“嫂子…对不起。”
手机里突然传出许多压抑的道歉声,付阮意识被抽回,出声道:“跟你们没关系,大家都尽力了。”
别人不说,单说小龙和许多,他们都是可以替蒋承霖拼命的人,肯定不是他们没尽力,只是当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许多沉默半晌,声音低到发哑:“四哥是为我挡的枪,如果我再早到两秒,那枪就不会打在四哥身上。”
付阮听封醒说了,加油站里一共死了五个人,三个蒋家保镖,两个杀手,还有一个杀手是活口,脑震荡送了医院,目前由警方看守。
这次的事闹得很大,蒋承霖的身份就不必说了,还牵扯上一个门姝妍,夏洁一句话,全岄州警务部门都得给面子严查。
事已至此,过程已经不重要,付阮顿了几秒,出声道:“每一个让他心甘情愿去拼命的人,都是因为你们值得。”
付阮用了‘你们’,因为还有门姝妍,心里说不酸是假的,事实上付阮酸到发疯,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是蒋承霖选的。
付阮声音同样很低:“蒋承霖又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多懊悔的快要哭了,他多希望小龙能一脚给他踹到坟里,可小龙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
他希望林泓希骂他,可林泓希说:“都没事就好。”
他寄希望于付阮,希望付阮这种暴脾气的人,能劈头盖脸的怼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没把蒋承霖看好,可付阮说他值得,他值个屁。
许多崩溃,冲口而出:“嫂子,之前四哥脸上的伤是我打的,四哥怕你生气一直替我瞒着,你问是不是我打的,我还说不是。”
他就不是个东西,哪怕他现在躺太平间,也不能让蒋承霖躺手术室。
付阮之前确实记了很久,一直想找出把蒋承霖嘴角打破的凶手,她问过小龙,小龙说不是他,她也问了许多,许多也没承认,她问蒋承霖,蒋承霖说是自己打的。
她信他个大头鬼,蒋承霖要是能下去手,她管他叫四大爷。
前阵子耿耿于怀的事,如今得知真相,付阮才恍然大悟,她已经忘记了。
许多这种就是典型的找骂,对方不想骂他,他激怒付阮找骂。
付阮闻言,沉到谷底的心情,终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反弹,她不辨喜怒的说:“我现在不能去医院看他,你们也别让他知道付家今晚发生了什么事,用不着心里有愧,你喊他一声四哥,他罩着你是应该的。”
许多这才想起,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付家今晚差点被团灭,他很快道:“嫂子,你没什么事吧?”
付阮风轻云淡:“我要是有事现在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许多下意识道:“四哥要是知道你那边有事,他肯定要急死了。”
付阮:“所以你们口风严点,好好照顾他,我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多应声:“等四哥醒了,我告诉你。”
电话挂断,付阮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站了好久都没动地方,许多说蒋承霖是为他才中的枪,她有那么零点几秒的窃喜,原来不是因为门姝妍,可紧接着人性又开始鞭挞自己,蒋承霖人都在医院里躺着了,她还有心思在这掰扯到底是为谁才中的枪。
这种心理说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羞辱到死,付阮试图用理智压住邪念,可越压心里越邪,她终究还是会计较门姝妍在蒋承霖心目中的位置,什么交情,能让他拖着枪伤也要去救?
而且现在明面上,蒋承霖和门姝妍,都是单身,还是青梅竹马,还是门当户对,蒋家和门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门也当户也对,不像付家,提起来都是歪门邪道,说起付阮,都是嚣张跋扈。
捏着手机,付阮绷着脸,可不是嘛,她不光嚣张跋扈,现在还多了一个,心小善妒。
第647章 会糟报应的
蒋承霖迷迷糊糊,眼睛半睁不睁时,看见病床边有个人影,对方喊他名字,还握着他的手,蒋承霖心里想着付阮,只是叫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视线终于变得清晰,坐在床右侧握着他手的人,是林泓希,蒋耀贤站在病床左边,俯身小声道:“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蒋承霖平时嘴唇红润,现在唇色跟脸色一样,只剩下单纯的白,林泓希温声道:“没事,累了就继续睡。”
蒋承霖眨了几次眼,肩膀上的痛觉跟意识一起涌来,他刚一蹙眉,蒋耀贤和林泓希的眼眶瞬间红了三分。
林泓希握着蒋承霖的手,主动道:“门姝妍没事,她爸妈都来岄州了,在隔壁陪她。”
蒋承霖呼吸很轻,因为动作稍微一大,左肩那里就钻心的疼,他忽闪着又长又浓密的睫毛,一个字都没说,林泓希却知道他想问什么。
林泓希:“付阮给许多打过电话,她知道你的情况,现在不方便来医院看你,让你多休息。”
蒋承霖很累,眼皮很重,闻言,这才重新闭眼,看到他逐渐均匀的呼吸,林泓希红着眼眶,把蒋承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蒋耀贤绕到林泓希身边,给她擦了眼泪,搂着她肩膀,低声安慰:“别哭,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我一定给你和承霖一个说法。”
林泓希的手抚过蒋承霖脸旁,眼神温柔,声音平静到极致,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如果是夜城那边做的,只能先跟你说声抱歉,就算是你儿子,你也保不了他。”
蒋耀贤没有反驳,蒋承霖出事,包括门家在内,外面所有人都以为是付家做的,如果目标再精准一点,付阮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在外界看来,付阮跟蒋承霖是结婚再离婚,恋爱再分手,分分合合,次次不欢而散。
说他们没感情吧,好像又有感情,说有感情吧,感情又不多,加上现在付兆深回国,付阮为了付兆深当众给蒋承霖难堪,不久前蒋承霖深夜叫长发美女回家,一转头门姝妍就被绑了。
这换了谁能不往付阮身上想?
可蒋耀贤和林泓希都清楚,不可能是付阮,可能是付长康,也可能是浑水摸鱼的赵家或蒋承彰。
蒋承文死的时候,蒋耀贤亲口警告过赵萍茹和蒋承彰,如果再敢对蒋承霖下手,他会当没生过蒋承彰这个儿子。
可在心底深处,蒋耀贤不愿是夜城那边做的。
……
蒋承霖失血有些多,挂着止疼棒又睡着了,付阮一夜没睡,一边惦记蒋承霖,一边叫人去跟夜城警方沟通,想快点走完程序。
在夜城方看来,车祸是意外,确定完死者身份后,隔天一早,付家包飞机把尸体接回岄州,付长康叫身边保镖全程看守,哪怕尸体在夜城已经验过一回,运回岄州的第一件事,还是尸检。
付长康在现场,付阮,封醒都在,结果很快出来了,确定是付兆安无异。
同样一夜未睡的不光付阮,付长康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他叫人把孙月芬接到停尸间。
孙月芬一夜之间像是精神都不好了,直勾勾地走进停尸间,掀开白布,看到面无全非的尸体时,她没有反应,按理说正常人见到尸体都会怕,更何况还是烧过的,但真当一个人无欲无求连死都不怕时,也就不怕什么死尸了。
封醒没让付阮进停尸间,他跟付长康一起进去的,两人眼看着孙月芬木然的走到床尾,然后掀开尸体脚上的白布。
付兆安小时候很皮,有一次从二层楼那么高的阳台掉下来,幸好楼下工人要种树,院子里刨了一堆土在地上,付兆安掉在土上,脑袋没摔坏,但脚踝正好砸在一旁的铁叉上,整个穿过去,当时都以为腿都保不住了,后来做了手术,在脚踝骨那里补了一块钢板。
火把外面的一层皮肉烧掉,孙月芬掀开白布,看着尸体的右脚脚踝,那里血肉干涸,唯有一块银色的钢板,莫名的没有沾上一点污渍,干干净净,跟浑身的黑红形成强烈对比。
孙月芬张开嘴,额上青筋绷起,明明好看的人,可表情却在几秒内扭曲到极致,付阮在停尸间外面,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我的儿子——!”
付阮不信人,也不信鬼,更不信命,但这一刻,她忽的头皮一麻,后脊梁发凉,付长康,他会遭报应的。
付长康叫人接孙月芬来,不是想让她看儿子最后一眼,而是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一眼就辨别出尸体的身份,不是刑警,也不是法医,而是妈妈。
付长康就是怕付兆安诈死逃脱,所以狠心叫孙月芬来认人。
果然,停尸间里的撕心裂肺持续片刻,随即就是孙月芬的诅咒谩骂:“付长康!你还我儿子!你把兆安还给我!”
付长康也是大怒:“你的好儿子跟人合起伙来,昨晚差点杀了我!”
孙月芬:“所以你就让人杀了他?!”
付长康:“是他自己开车逃跑,慌不择路才出的车祸。”
孙月芬无力又疯狂:“现在兆安没了,你怎么说都行……付长康,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当初周桢瞎了眼为你拼命挡刀打江山,你说断她的腿就断她的腿;都说你爱付兆深,你把他们娘俩扔到国外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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