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她不光说话难听,气场也很锋利,温仕言仿佛听到‘男人很金贵吗?’
他很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付阮别开视线,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个世界就该分有本事和没本事,越是没本事的人,越爱拿性别说话。”
温仕言多少带点苦笑,“你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最有本事的那个。”
付阮面无表情:“谢谢。”
二十分钟后,跑车停在某高档小区门口,温仕言下车,付阮自己开下地库。
输指纹,开门,换鞋,迈步往里走,三百多平的房子,工业风的装修,触目所及都是黑灰,冷淡到毫无生气。
付阮轻车熟路地走至某扇房门前,推门,一阵冷意迎面扑来,伴随着一颗一米多高的巨大佛头,闭眼如来,面泛金光,垂泪蓝紫,哪怕在画板上,依旧栩栩如生。
画板下面堆放着各色颜料桶,长桌上也都是各类画笔和美术工具,以及佛头的手绘稿,显然是一个工作间。
付阮绕开画板往里走,房间很大,窗帘紧闭,窗户下面是个榻榻米,榻榻米上,毯子从脚盖到头,只露出蔓延的黑色长卷发,乍看好似鬼片截图。
付阮没掀毯子,而是一侧身躺在了榻榻米上,她的动作让毯子下的人缓缓动了动,而后探出头,很努力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看了半晌,闷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付阮:“我都睡了一觉了。”
沈全真重新趴下去,闭眼哼唧:“几点了?”
付阮:“差十分钟十点。”
沈全真:“我才睡了五个小时。”
付阮:“你睡吧,我也眯一会。”
她扯过沈全真身上的毯子,闭上眼,房间昏暗,睡觉福地,付阮最近公司医院两头跑,一直没休息好,此时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毫无知觉。
再睁眼,房间微亮,沈全真开着台灯,坐在椅子上画画,付阮睡得浑身发软,看了眼手机,快九点了。
沈全真发现付阮醒了,自顾道:“并购艺外不是很顺利嘛,阿姿也没什么大事,你又忙什么忙得觉都睡不了了?”
付阮声音掺着三分懒,“新财路。”
沈全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要说幸运吧,遇到的都是渣男,要说不幸吧,渣男还都上赶着给你送钱。”
付阮:“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年头有钱还好意思说不幸?矫情。”
沈全真:“没想到温仕言也要跟你谈钱,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背着吉他,堵在我们班级门口给你唱《情非得已》的时候。”
付阮已经彻底清醒了,声音冷静地说:“他现在也是情非得已。”
沈全真:“怎么说?”
付阮:“温家前些年出事,温仕言他爸坐牢,他妈去了国外,他在岄州混不下去才去了夜城,我最近也叫人去夜城打听了一下,现在他在夜城属于有人脉没资本,但凡他自己有钱能吃得下,你觉得他会突然想起十年前没追上的人?”
沈全真放下画笔,从画板后探出头,“你说蒋承霖也有意夜城的项目,温仕言突然找上你,会不会想利用你打击报复蒋家,他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啊?”
付阮从榻榻米上翻起来,随手拂了拂睡乱的短发,淡定道:“第一,我跟蒋承霖的关系用不着他刻意挑拨;第二,他惹不起我;第三,付家和蒋家斗,结果只可能有两种,要么付家得利,要么蒋家得利,轮不着外人收渔翁之利,更何况还是坐收。”
沈全真:“啧,你跟蒋承霖这配置,在电视剧里就是妥妥的相爱剧本,只可惜啊……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付阮黑下脸,她没戴墨镜,表情厌世,五官惊艳,只是很仔细的看,高挺的鼻梁中间,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
她鼻梁一个礼拜才好,今天在电梯口看见蒋承霖,他右手还戴着手套,活该!还是她赢了。
第16章 硬碰硬
付阮睡醒就饿,沈全真在赶稿没时间做饭,付阮说:“我去于记。”
沈全真头也不回地道:“我要艇仔粥。”
半夜九点零八分,付阮开着法拉利去了夜市,这边是老城区,一条马路之隔,左边是高楼大厦,右边就是成片的‘握手楼’。
付阮把车停在路边,伴着空气中各种诱人的香味往里走,直到看见‘于记粥铺’的字样,白底红字的招牌,年头多了,原本艳红的颜色,现在都褪成了铁锈色,付阮还记得这家店开张的时候,那年她九岁。
粥铺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这么热的天,店外几桌都坐满了人,付阮径直往里走,满打满算二十来平的小店里,座无虚席,付阮也是走了几步,才无意间看到某桌上的某人。
长袖衬衫,银色袖扣贴着腕骨,桌边放着一张纸,纸上是折好的无边框眼镜,别人都穿着半截袖低着头喝粥,只有他挺着背脊,端着碗,戴着手套的右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许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视线,蒋承霖抬眼,跟两米外的付阮看了个正着。
短暂对视,付阮径直往里走,经过蒋承霖身边时,也懒得跟他打招呼。
“一份艇仔粥,一份生滚牛肉粥,打包带走。”
付阮下单,老板笑着道:“今天一个人来的?”
付阮应声:“沈全真还在家里点灯熬油加班。”
老板:“老样子吗?”
“是。”
老板冲后厨喊道:“一份艇仔粥多葱,一份生滚牛肉粥不放葱,打包。”
店内开着冷气,但是人进人出,加上后厨开火,依旧闷热,付阮打算出去等,转身时看到一个男人端着托盘,盘子上好几份刚下炉的砂锅粥,在这里一次点多少份都不稀奇,让付阮多看两眼的原因,是男人大热天还穿着件黑外套,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付阮没有马上动,眼睛盯着男人的动向,只见男人端着还在鼓泡的粥,迈步往蒋承霖身后走,蒋承霖所在的位置早就坐满了,付阮只看了三秒,突然扬声叫道:“蒋承霖!”
正在喝粥的蒋承霖闻声转头,身后端着托盘的男人距离他刚好一米远,蒋承霖看着付阮,男人看着他,短暂停顿,男人猛地将托盘泼向蒋承霖。
几乎是同一瞬间,或者严格来讲,在男人做出动作的前半秒,蒋承霖身边的小龙飞快起身,一脚踹在托盘上。
托盘生生转了方向,倒泼在男人身上,周围众人吓得惊慌躲闪,吱哇乱叫,原本都是顾客的店里,不知打哪窜出七八个男人,各个握着匕首,纷纷向蒋承霖扑去。
意外总是在瞬间发生,店内早就乱了套,付阮心想,今天这粥是喝不上了,区别普通人的慌不择路,付阮看门看得门儿清,压根不想理蒋承霖的死活,反正有小龙在,他大概率也死不了。
只是没想到,当付阮刚走到门口时,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她浑身紧绷,刚要还手,结果脸还没等看清,整个人就被大力拽出粥铺。
双腿被迫奔跑,付阮从后脑勺认出某人,试着挣一下,手腕处的手根本纹丝不动,付阮怒道:“蒋承霖,你给我松开!”
蒋承霖充耳不闻,带着她飞奔,付阮抽空扭头,两人身后最少十几个拿刀追赶的人,这种杀疯眼的时候,蒋承霖拉上她,显然是想多个人替他挡刀。
付阮恨得牙根痒,蒋承霖没往宽敞地方跑,而是奔向密密麻麻的自建搂,跑着跑着,眼看前面一排半人多高的围栏,蒋承霖明显降下速度,付阮猜中他心里所想,骂道:“想屁吃,翻过去!”
付阮比蒋承霖了解这片地形,左右都是死路,只能朝前跑。
说话间两人来到栏杆前,蒋承霖迟疑,想着先把付阮掀过去,然而他刚刚松开手,付阮看都没看他一眼,单手撑着栏杆,在他面前腾空一跃,下一秒人已在围栏对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原地愣了一秒,蒋承霖也赶紧翻过去,付阮头都不回的往前跑,蒋承霖追上她,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对街巷子里。
“人呢?”
“你们去那边…”
说话声就在三米之内,付阮和蒋承霖面对面,贴身挤在一楼拐角处的老式书柜后,不知道楼里哪户大半夜的搬家,本就很窄的楼道前,又是沙发又是床,没个马踏飞燕的水平,楼都上不去。
外面有跑远的脚步声,黑暗中,付阮和蒋承霖几乎屏住呼吸,但心跳控制不了,她的胸口抵在他身前,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心脏震动。
约莫十来秒的样子,距离两人更近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男声:“没在这。”
另一个男人骂道:“白痴才会想要躲在床下面!”
两人骂骂咧咧地跑远,周遭重新恢复安静,付阮和蒋承霖依旧不动,以防有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付阮想从闭塞的缝隙里挤出来,蒋承霖低沉着声音道:“干嘛?”
付阮气到不想说话,她要走,蒋承霖二话没说,身体往前一顶,付阮立马被挤到背靠墙壁,要出手,蒋承霖有前车之鉴,马上按住她手腕。
黑暗中,付阮抬眼怒视蒋承霖,蒋承霖低声说:“他们可能还没走。”
付阮咬牙切齿:“用不着一个白痴告诉我怎么做。”
一分半钟前,蒋承霖本想拖着付阮躲在床底下,最后被付阮塞到了书柜后面。
蒋承霖:“嘘。”
付阮真恨,恨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想撞墙都甩不开头。
又过了一分钟,外面仍旧没有声音,付阮半垂着眼皮,压着怒意道:“蒋承霖,你最好…”
蒋承霖打断:“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付阮:“……”
蒋承霖:“你一出现,就有人拿刀砍我,会有这么巧的事?”
付阮下意识道:“你每周末固定去于记,砍你都不用选日子!”
蒋承霖微顿,而后声音带有几分意味深长:“这么关注我的私下行程?”
付阮烦躁,谁有闲心follow他的行程,不过是两人结婚的头几个月,为演夫妻和睦,蒋承霖总会在周末带她去喝粥。
想起从前,付阮更燥,“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没有一把刀砍在你身上。”
蒋承霖:“特意搞了出路见不平的戏码,就是想撇清自己的嫌疑?”
付阮:“我想砍你还用遮遮掩掩?”她已在强压火气。
蒋承霖突然低声道:“也是,要是你找的人,你肯定不会提醒我。“
说罢,不待付阮出声,蒋承霖自己下了判断:“你担心我。”
付阮瞬间火冒三丈:“我担心你死不了!”
黑暗中,蒋承霖似乎勾起唇角,口吻说不上得意还是轻佻:“嘴动不如行动,承认你在意我,有这么难嘛。”
“这就咱们两个,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往外说。”
他声音越低,态度越哄,付阮越炸,用力向前,付阮本想连蒋承霖带书柜全都撞翻,奈何蒋承霖早有预料,跟她一同使力,两具身体瞬间绷得像两块石头,硬碰硬,付阮血往脑门涌,这一刻特别后悔,为什么她要嘴欠提醒他,让他变‘生滚粥’,就是她对他不屑一顾的最好证明。
两人硬碰硬碰了半晌,夏天,天热,用力中的人更热,不知过了多久,蒋承霖率先开口,声音很低:“你这样算主动投怀送抱吗?”
付阮快要力竭,但态度必须强势:“我抱你祖宗!”
蒋承霖:“你再用力,胸也是软的。”
第17章 拉她当垫背
付阮破防了。
在这种拼‘硬’的时刻,这话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就好比一个渣男对另外一个男人说:算了吧,再努力你也生不了孩子。
付阮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如愿以偿地把蒋承霖掀翻在地,怒火攻心,她狗急跳墙,张口就咬在蒋承霖左肩上。
谁都别想好。
“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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