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司匹林啊
“听着心里什么感觉?”寇庄路挑了下眉,“是不是挺意外的?都过去了,南霜应该不会说谎,看来她喜欢延哥的事儿是你误会了。”
周迟译低头看着不远处的人工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湖面上倒映着璀璨的灯光,微光粼粼。
“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去干一件缺德事。”
“偷车钥匙?这事儿我可不干,她那个小助理精着呢,油盐不进。”
夏梦这么喜欢热闹的人,今天很可能通宵,寇庄路早就想走了,正好接了个电话,他把车留给了周迟译,只带走了司机。
周迟译没再进去,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手上似乎还有小龙虾的味道,他拿了两张湿巾擦了又擦。
手机响,周迟译低头看消息的时候,后座的车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她上车后直接脱掉高跟鞋躺在座位上,大概是觉得缩手缩脚不舒服,眉头皱着。
周迟译回头往后看,和那个雨夜被代驾背上车后不同,她侧躺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毫无遮挡,裙子领口歪斜,露出了肩膀上的伤疤,有路灯照着,他看得清清楚楚。
睡着前,她只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回家,开车吧。”
上错车就算了,还把他当成司机了。
第51章
小助理眼睁睁地看着赵南霜从车旁经过,上了另一辆车。
他下意识地就要打开车门追过去,但又觉得赵南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话吐字很清楚,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醉得连自己的车都不认识。
可能……是朋友,有话要说?
前面那辆车也确实没动。
虽然暂时坐在车里,但他时刻注意着,不敢松心。
他没有看时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宴会厅里的宾客都在陆陆续续离开,那辆车还是没什么动静,他准备过去问问,然而他刚打开车门,夏梦就过来了,顺手关上了车门,靠在车上跟他说话。
夏梦故作神秘:“知道车里的人是谁吗?”
小助理摇头。
夏梦用手半掩着嘴,小声说:“赵南霜的前男友。”
“啊?”小助理惊得眼睛瞬间睁大,反应过来后试图推门,“我去看看。”
夏梦没让小助理下车,“你急什么呀,难道我还能让我的朋友在我的地盘被人占便宜?”
“南霜姐的酒量那么好,应该没有醉吧。”
“几杯香槟确实醉不了,但她刚才喝了两杯白兰地,现在酒劲儿还没上头,估计到家就差不多了。”
小助理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觉得更不能让男人送赵南霜回家,更何况还是前男友!
“梦姐,你别好心办坏事,万一晚上发生了点什么,等南霜姐酒醒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她开了你,你来给我当助理。”
“梦姐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小助理看到前面的车动了,想追上去,奈何夏梦还靠在车上,他急得双手合十,给夏梦说好话,“姑奶奶!祖宗!前男友多暧昧啊,一点即燃的,您行行好,往旁边站点,一会儿我真追不上了。”
周迟译的车已经开远了,夏梦收回视线,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助理可爱,忍不住笑出声,“哎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她现在是清醒的,酒劲儿还没有发作呢。”
小助理愣了几秒,试探着问:“所以,南霜姐不是上错车了?”
夏梦眨了下眼。
“那我……”
“你配合一下,要追,但不能追得太紧,更不能追上,懂了吗?”
其实小助理早就已经追不上了,周迟译可是玩过赛车的,就算小助理铆足了劲儿用尽全力追,也会在半路被甩掉。
小助理以为是速度与激情,然而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比如这条路限速40-60,那辆车的车速估计也就三十几,后面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车超过去,对方还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
这真的很难配合。
没多久,寇庄路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开口就问小寇总怎么回事,打趣他是不是把车给新女朋友练手了,今夜那条路上的蚂蚁无一生还。
他哪儿来的新女朋友?
寇庄路又被朋友嘲笑了几句,也没生气,他估摸着,是周迟译干的缺德事。
此时,周迟译已经把车开回了柳桥公馆。
奶奶回来住了之后,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被eleven发疯式的暴风摧残,所剩无几,老太太闲着没事,把被咬坏的那些挖掉,再重新种。
一年又一年,花开又花谢,eleven也不捣蛋了。
院子里的无尽夏正开得热烈,漂亮好看,但味道不好闻,于是老太太又在另一边种了些忍冬,虽然只剩最后几朵,但空气里都是花香味。
周迟把车窗降下来,窗外的热空气吹进车里,又等了十分钟,后座的人还是没醒。
她是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关掉空调之后,有些热,她的身体动了动,脚踢到车门,疼得哼哼了两声,周迟译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握紧后又慢慢放松,等后座没有动静了才往后看。
今天夏梦是主角,很多圈内圈外的朋友都去了,赵南霜连妆都没有化,脸颊的绯色是酒精的作用。
周迟译下车点了根烟,没抽几口,被烟灰烫到手了,索性掐灭,转身走到车旁,把她从车后座抱出来,关上车门之前顺手拎起那两只高跟鞋。
输密码开门,进屋,开灯。
上楼的时候,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周迟译忽然想起,她以前说自己小时候每次晚回家都是光着脚悄悄上楼,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样就不会被奶奶发现。
她还说,以后他们的家也要木地板。
如果他晚回来,她在二楼就能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他问,然后呢,她说然后当然是从床上爬起来反锁房门,让他只能睡书房。
她挽在脑后的长发散开,发梢从手臂滑过,痒痒的,周迟译脚步停顿,低头看她。
没有醒。
他继续往上走,拐过走廊,轻轻踢开卧室房门,把她放到床上。
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不算亮,他在桌上找到遥控器,调好空调温度,回去把家里的保姆叫了过来。
保姆还是以前的,认识她。
“南霜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肯定很难受吧。”
“麻烦您帮她简单擦洗一下,动作稍微轻点,别把她弄醒了。”
“好,我轻轻的。”
周迟译关上房门,下楼去了厨房,然而冰箱里只有酒,他在冰箱前站了一会儿之后回了隔壁。
卧室里,保姆刚准备去接盆水,赵南霜就醒了,眼睛只睁开了一下又闭上了,眼前红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白兰地后劲儿大。
她想洗澡,但站不稳,保姆就扶着她进了浴缸,用花洒简单冲洗。
保姆打开衣柜找睡衣,看见挂在角落的那几件男士的衣服也一点不意外,这些年都是她和另一个姐妹一起过来打扫,知道衣服都是周迟译以前留在这里的,只是惊讶赵南霜搬回来住了竟然没有扔掉。
随便拿了件好穿的睡衣,进去帮赵南霜换上。
头发还是湿的,她趴着睡。
保姆找吹风机的时候,周迟译拿着一杯水进来了,刚煮好的醒酒茶还冒着热气。
“刚才醒了,说不洗澡不舒服,”保姆指着床上的赵南霜,小声说,“好像又睡着了。”
周迟译把杯子放在桌上,“您回去休息吧。”
保姆出去后,把门关上了,卧室里很安静,只剩下空调的声音。
赵南霜的脸朝着里侧,周迟译看了眼她肩膀上的伤疤,还好,结痂没有掉,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坐到床尾,从兜里拿出几片创可贴,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拿着一枚创可贴,用嘴咬着另一半的塑料纸撕掉,轻轻贴在被高跟鞋磨破皮的位置,然后是另一只脚。
吹风机在柜子里,周迟译拿出来,想了又放了回去,进浴室找干毛巾。
头发擦到半干,他准备关灯离开的时候,赵南霜翻了个身,脸朝向外面,慢慢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醒着就把水喝了。”
她没有反应。
周迟译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拿起杯子喂她喝,她没喝几口就呛着了,咳嗽不止,人也坐不住,差点栽到地上。
他离她近了些,让她靠着他。
她不说话,他也沉默着。
一杯醒酒茶喝完,投在墙上的影子也没有分开。
周迟译以为她又睡着了,低头看她时,她刚好抬头,温热的吻落在唇边,滚烫的呼吸像是燎原的野火。
短暂的僵硬之后,他就掉进了她的陷阱,心甘情愿。
她来不及躲,他的吻就追了上去,她软得像一滩水,脖子往后仰,倒在床上。
单纯的轻吻远远不够,酒精把呼吸烧得炙热,周迟译强硬地挑开她的牙关,缠着她的舌头,吞没她的声音。
她没有力气挣扎,更没有力气推开他,不回应也不拒绝,只觉得呼吸不畅,咬他时也是轻的。
急促的喘息声连密不可分的吻都盖不住,周迟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停下来,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满是压抑的欲望和渴求。
她觉得热,从他沉重火热的身体下逃出去之后,翻身滚到床的里侧,背对着他。
许久,周迟译冷静下来,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走到门口时,隐约听到她嘟嘟囔囔的,好像在抱怨什么,又折回去,俯身靠近她,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
呼吸匀称,应该是睡着了。
他准备站直身体的时候,她抱着枕头动了动。
“……江寻。”
空气仿佛凝固。
寂静。
她无意识地低声呢喃,“……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