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牛角包
程瑾澜弯腰把她抱起来,“我们的小俐淇都成了小花仙子了,还要不要吃早饭?”
程俐淇搂住妈妈的脖子,“要的,小花仙子要多多地吃饭,才能长成?更漂亮的花仙子,”她的小鼻子拱了拱,“我都闻到曲奶奶做的饭香味了。”
程瑾澜抱着小花仙子穿过了墙上的小门,风吹过墙头上盛开的蔷薇花,花香在六月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盛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了。
今天是周六,程瑾澜昨天没去酒店,所以上午要过去一趟,处理一些?积压的工作,这个周末酒店内还要举行两场重要的会议,她也想过去盯一下场。
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她停好车,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一下信息,微信上的红点已经?摞了一堆,最热闹的是长运琼淼那个峰会群,峰会明天举行,今天要进行彩排。
周安第一次在群里说话,先@程瑾澜,接着又@邵成?泽,【明天会议结束后,咱们三家的人是不是得一起聚一下。一是,这一阵大家都是线上联系得多,咱也该来个网友见面大会,把名字和?脸给对上,为咱们的下一次合作打一个良好的基础,二是,为了庆祝咱们峰会成?功圆满地结束。我做东,咱们大吃大喝一顿,就来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下面是群里其他的人烟花放鞭举大旗的各种响应,纷纷说周总英明。
被@的两个人一直都还没有回应。
程瑾澜在对话框打字,【周总说得对,是该聚聚,不过不该让周总做东,周总照顾我们澜川生意,请客吃饭这件事不能再让周总破费,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好好感谢一下周总的团队和琼淼的团队,对我们澜川的工作一直都照顾配合,也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辛苦。】
程瑾澜刚按了发送,另一条信息和她的信息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她的在上,另一条信息在下,信息的发送人是邵成?泽。
信息的内容是【周总说得对,是该聚聚,不过不该让周总做东,这次会议是琼淼牵头,周总和?周总的团队给了琼淼诸多的支持和帮助,请客吃饭这件事不能再让周总破费,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好好感谢一下周总的团队和程总的团队,对我们琼淼的工作一直全力配合,也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辛苦。】
群里的其他人看看上面的信息,再看看下面的信息,一时以为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怎么这两条信息这么像?这确定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周安先回了一条,【你们两个这么心有灵犀?!】
不过没到一秒就按了撤回,紧接着来了一条,【不管谁请,总之吃饭这事儿是定了哈,明天我肯定到啊,你们两个说请客的,可?不能找借口给我不到。】
周总信息撤回得快,可也架不住有人眼睛快。
吴彤彤就是那眼快的其中之一。
她看看他们邵总的信息,再看看澜川程总的信息。
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怎么觉得,她找到了Alex嘴里那位能给她老大下半辈子幸福的人,不会就是……澜川的程总吧……
不过,万年都不换一次头像的邵总,什么时候换头像了,威风凛凛的德牧旁边窝着一只奶奶白白的小白狗,那只威风凛凛的德牧倒是和?她老大很像,但是这小白狗也太可爱了一点儿,怎么看怎么和?她老大的形象不符,她老大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么可爱的生物了。
吴彤彤一时不知?道是该惊奇,她老大会喜欢这么可爱的生物这件事,还是该惊奇,她老大竟然知?道怎么换头像这件事,更是该惊奇,她老大和澜川的……程总??!!!这微妙的关系。
程瑾澜看着那条信息,想要撤回,又觉得撤回更显得欲盖弥彰,索性把手机扔到包里,不再管什么心有灵犀,也不再管他的头像是什么,他是要跟狗较上劲儿还是怎么着。
邵成?泽盯着上下两条信息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按了截屏。
从对面走过来的程瑾川把墨镜往鼻梁下扒拉了扒拉,真是活见了鬼了,这厮竟然会笑。
程瑾川是来参加市里举行的行业会议,他知?道邵氏也来参加,只是没想到在门口就给怼上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真的是冤家?路窄,两队人马一左一右地同时抵达到了门口,偏门还不大。
邵成泽也看到了程瑾川。
程瑾川又把墨镜抵回到了眼睛上,反正门口就这么大,他是不会让的,让谁都可?以,但在邵家?面前,程家?就没有“让”这个字,半毫米都不会让,还想约他谈南城那块儿地的事儿,想什么呢他。
邵成?泽放下手机,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后退一步,然后对程瑾川说,“程总先请。”
低姿态摆得很足。
程瑾川身后的下属有认出邵成?泽的,当下吃了一惊,邵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谦和?了,且不说邵家?那位老爷子,就说邵章庭那父子俩每次看人都恨不得拿鼻孔看,更何况是对上程家?,这位邵家的新任掌门人,外?界虽然了解得不多,但就算自小没养在邵家,总归是他老邵家?的根,还能不一样都哪儿去。
程瑾川也被邵成泽这一让给“让”得一愣,他甩了甩袖子,轻哼一声?,先一步进了门。
事后越回想越不劲儿,邵成?泽肯摆这低姿态,必定是有所求,求的是什么,求的自然是他程家的宝贝,他刚才干嘛要承他那一“让”,让他占了以退为进的先机。
程瑾川一回到家?,就把奔着他跑来的小外甥女儿给一把抱了起来,“小俐淇,你大舅舅今天走错了一步棋。”
程俐淇从大舅舅鼻梁上摘下墨镜,戴到自己头上,“没关系呀,大舅舅,走错了就重新?走,就算这一盘棋走输了,再重新?下一盘就好了,外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清了清嗓子,学着外公沉下声音,“输是暂时的,赢也是暂时的,你要戒骄戒躁,方是永恒之道。”
程瑾川一下午的郁闷,被他的亲亲小外甥女儿给逗笑了,也是,就算邵成?泽姿态摆得再低有什么用,他老爹程山河那关,可?不是他姿态摆得低一点儿就能过去的,他程家?的宝贝也不是随便能被什么人给求走的。
“大舅舅,胡爷爷家?搬进人来了。”程俐淇给大舅舅分享最新?的消息。
胡爷爷是程俐淇他们左边那家?,去年胡家夫妇就随儿子一起出国定居了,但是房子还留着。
程瑾川问,“你怎么知道?”
“我上完芭蕾课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往他们家搬东西了。”
“那还不好,你有新?邻居了,万一他们家?也有小朋友,你不是又多了一个可以一起玩的小伙伴。”
程俐淇笑得很开心,“虽然我还没有见到,但我觉得他们家?是有小朋友的,还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小姑娘。”
“嘿,你是个小鬼灵精啊,还是个小神算子啊,来跟大舅舅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俐淇把头上的墨镜挪到眼睛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因为他们搬进里面的东西,有好多是我们女孩子喜欢的呀,这么简单的问题,我就算不是鬼灵精也能猜到。”
程瑾川真是稀罕死他们家?这个小公主了,他一定得护好这个小鬼灵精宝贝,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给骗走了。
第32章
程瑾澜回来的路上也注意到了隔壁的动静, 过年的时候,胡叔他们打?来拜年电话,还说起?这边的房子不会卖, 以后想回来还是这个房子住着最舒服, 现在有人搬进来,不知道是亲戚朋友过来暂住, 还是有了新邻居。
傍晚的天空被晚霞烧成了瑰色, 晚风将云彩吹散,不多一会儿, 云彩又重新聚拢成一团,梦幻得犹如进入到了童话般的世界, 程俐淇翻出了大舅舅给她的艾莎公主风筝, 让妈妈帮她把艾莎公主飞到天上去。
风不算太大, 但院子够大, 风筝在程瑾澜手里慢慢飞了起来, 程俐淇从妈妈手里接过风筝手柄, 倒着两条小腿逆着风使劲地跑着, 程瑾澜怕她摔倒, 小跑着跟在她身?后护着她。
程俐淇看看风筝又看看妈妈,声音激动, “妈妈,艾莎公主飞上天啦!”
“对, 艾莎公主要去和云彩做好朋友了。宝贝, 看着前面的路, 你这样倒着跑容易摔倒。”
话正说着, 程俐淇的小腿软了一下,眼看着要?往左跌倒, 程瑾澜眼疾手快,一手扶她的背,一手捞她的腰,把她给捞到了怀里,人没摔到地上,只是程俐淇的手脱了力,风筝手柄从手里滑落,风筝顺着风,歪歪斜斜地从天空中落下来,艾莎公主跑到了墙的那头,手柄挂在了墙头,要?掉不掉。
“你没碰到哪儿吧?”程瑾澜上上下下地瞧她。
程俐淇摇头,也看妈妈,“妈妈有没有受伤?”
“妈妈也没有受伤。”程瑾澜抱着她站起来,看了看那个风筝线,胡叔家挨着墙的位置种了一片海棠树,应该是挂到了海棠树上。
“妈妈,艾莎公主还能回来吗?”程俐淇有些惆怅。
程瑾澜蹲下来看她,“等妈妈去屋里拿些你外婆刚摘回来的草莓,风筝落到人家家里算是打?扰,我们要?带着道歉的礼物,才能取回你的艾莎公主。”
程俐淇点头,“妈妈,要?多拿一些,把我要?吃的那份也拿上,是我不小心放跑了风筝。”
母女?两人拿着一篮子草莓刚走到院门口,大门的门铃响了。
程瑾澜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五十岁开外的中年妇女?,头发?花白,笑容淳朴,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提着几盒点心,先?开口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隔壁这家雇来做工打?扫的阿姨,这是不是你的风筝呀,小姑娘?”
程俐淇双手接过,脸上是甜甜的笑,“是的,谢谢奶奶。”
“不客气哦,”中年妇女?笑容更深,她提起手上的点心递过来,对程瑾澜说,“雇主说这一阵因为装修和收拾会比较吵,打?扰到你们休息很抱歉,这些算是小小的赔礼,你们一定得收下。”
“没关?系,搬家收拾这些在所难免,不会打?扰。”
程瑾澜也把草莓递过去,作为风筝的赔礼,邻里关系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程俐淇看着妈妈手里的东西,有些奇怪,“妈妈,奶奶送的这些东西,有我爱吃的,有妈妈爱吃的,有外婆爱吃的,还有曲奶奶爱吃的,邻居奶奶怎么会知道我们我们爱吃什?么?”
程瑾澜心里有隐隐的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他做事一向理?智熟虑,三思才后定,不至于做这么疯的事情,且不说邵家的董事会要?是知道他住进程家开发的小区,会有怎样的后果,就是她爸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周日,长运琼淼的峰会进行?得还算顺利,有突然状况,但也都被有惊无险地给应付了过去,总体来说还算圆满,聚餐定在澜川附近的餐厅,程瑾澜打?算露一面就走,借口也都?找好了。
到了之后,周安说邵成泽有事情不能来了,他既然爽了约,那今天这顿饭指定要?挂他账上,程瑾澜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在,她吃完这一顿饭倒也无所谓。
高强度的项目顺利结束之后,大家情绪都?很高涨,三个项目组里的人又是年轻的居多,酒过三巡,老板和员工之间的那条界线也淡了些,周安和程瑾澜都?被起?哄喝了几?杯。
吴彤彤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主位上的人。
出身豪望之家的二代三代,相貌总归不会差到哪儿去,纵使先?天条件没有,后天也会用钱给堆砌出来,但就算再堆砌,骨相这种东西也很难改变,有些人乍一眼看过去很美,但美中总会让人觉得缺少了又或者多余了些什?么东西。
这位程家二小姐则不然,她的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流淌在举手投足间,脸仅有巴掌大小,妆容清淡,皮肤白皙莹润,眉眼间冷是冷,但弯眼笑起来的时候,自有一种明艳的风情流出,媚而不俗。
长发?轻挽,显得脖颈愈发?修长,穿的是一件看不出牌子的黑色无袖长裙,裁剪简单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全身?上下仅有耳垂上的一对珍珠耳环做配饰,低调又淡雅,听?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看着对方,神情专注认真,完全不似传闻中的高傲。
她有些可惜邵总不来,邵总要?是来,就凭着她这双火眼金睛,要?是两个人之间真的有问题,她肯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酒场喝到一半,程瑾澜借口去洗手间,来到餐厅外的天台给程俐淇打?了个电话,说今天要?晚回去,程俐淇乖乖地嘱咐她,要?注意安全,要?记得吃饭,如果喝了酒,就让司机叔叔过去接她。
程瑾澜结束掉和女?儿的通话,胳膊倚在栏杆上眺望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转身?要?回屋里,发?现了身?后站着的人,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她太过出神,竟没有察觉到。
茫茫夜色中,四目相对。
这个场景像极了他刚回国时,在白家酒会上的那场重逢。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表面假装平静,内心对他是满腔的愤懑和恼恨,其实与其说是恼恨他,不如说是恼恨过去的那个自己,恼恨自己太过轻易地交付了一场情感,得来的却是欺骗和利用。
现在的话,好像一切也没那么重要?了,人活到一个阶段,要?学会一个很重要?的本领,就是和自己和解。
程瑾澜移开交缠的视线,转去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邵成泽。”她叫他的名字,语气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平和,声音中有一些恍惚的飘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不然,我为什?么明知道你是谁,还要?允许你那么明目张胆的接近,我还没有无聊到拿谁去做消遣。”
邵成泽被她的话牵引着,往前迈了一步,他的皮鞋抵着她的高跟鞋鞋尖,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过寸许。
程瑾澜没有后退,也没有移开高跟鞋的方向,任凭两只?鞋相抵相依,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有些话不自觉就出来了,她自嘲一笑,“现在回想起?来,我那个时候不是一般的幼稚,也是被家里宠坏了,总觉得喜欢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我喜欢,我爸妈总要?依我,但是,喜欢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更何况即使当初有再多的喜欢,误会消磨,时间也消磨,消磨到今天也全都?消磨没了,你现在在我这儿和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我们中间有程俐淇,做完全的陌生人又不大可能,我们就保持一个普通朋友的距离,应该是对现在这个局面最好的解决办法。”
空气陷入一片沉寂。
邵成泽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低声开口,“三次。”
程瑾澜没听懂,转头看他,“什?么?”
邵成泽看着她的眼睛,“和我接吻三次,如果三次之后,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觉得亲我就跟亲一根木头桩子没有区别,那我从此以后就不再抱有任何妄想,安安分分做好程俐淇的爸爸,不再往前踏一步。”
程瑾澜愣了一下,随即竖起一双美目瞪他,“你想什?么呢。”
和他接吻,还三次,大晚上的做白日梦。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邵成泽长臂一捞,程瑾澜身子往前踉跄一下,跌到了他怀里,她要?推他,他已经提着她的腰,倾身?压了过来。
双唇相触,两种不同的温度,中间隔着一秒的静默。
程瑾澜要?躲,他的手压住了她的后脑勺,唇贴着她的唇角轻轻吮吸,从左到右,从右又到左,想停又停不下,他的唇轻碰着她的唇,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哑声问,“没有感觉?”
程瑾澜压下心底起的燥和热,冷声回他,“没有。”
话音刚落地,他又压了过来。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温柔试探,他的舌直接以不容阻挡的前进之势撬开了她的唇,程瑾澜牙关?紧闭,他也不急于去勾她的舌,唇重重地裹着她内壁的唇肉。
耳边有风声,餐厅里有欢呼的大笑声,街道上有汽车的鸣笛声,在这所有的声音里,还混杂着一种让人头脑发麻的暧昧声,喧嚣越多,这种暧昧声越无从掩盖。
邵成泽从她嘴里退出,嗓音已经由低哑变成粗哑,“没有感觉?”
程瑾澜轻喘着气,别过头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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