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事情过去那?么久,你现在才来道歉吗?”
“我知道?我得罪了你们,在学?校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要是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黎珊眼泪迸发出几滴,“但是你能不能离周少远一点。”
原来是为?这件事。
她怕自己的男人被余曼曼勾引走。
就像她当?初勾引余曼曼前男友那样。
“所以,如?果不是为?了他的话你也不会道歉吧。”云岁插一句,“甚至,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意识到了。”黎珊立刻解释,“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喜欢周少,才知道破坏别人的感情有多过分。”
周景致的花心有目共睹,对他的喜欢就是笑话,黎珊摇摇头,喃喃自语,“当?然他女人太多了,我可能不算什么,但我真的很怕他哪天被人抢走,算我求你,别和我抢。”
这番真情袒露,听得二人面面相觑。
“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余曼曼皱眉,“但你多虑了,我没打算抢你的人。”
周景致不过仗着云岁的关系和她客气?罢了,想不到黎珊平时里耀武扬威,养鱼玩感情,自己也有?深陷的一天?。
饭罢柏言诚送她们回学?校。
夜空沉暗,云雾遍布,风卷着?丝丝缕缕凉意,直往人衣服的空隙钻。
余曼曼先下的车,仰望:“今晚是不是要下雪了。”
刚下车的的云岁一怔,看了眼上方黑沉沉的乌云,似倾覆而落的墨。
柏言诚合上车门,指腹环过她的小腕,眼尾飞逸,压低嗓音:“要不今晚跟我回去?”
“不了吧。”云岁心虚,“我要是走了,宿舍就曼曼一人,我怕她晚上一个人不敢睡觉。”
“谁晚上不敢睡觉?”余曼曼耳朵开光似的,敏锐地凑来,“我吗?”
“嗯……”
“才没有?呢,一个人睡觉有什么害怕的,我胆子?很大的,一点都不怕。”
“……”
云岁抬手捂她的嘴,下次不能带这妮子出来,在哪儿都坏事。
外?头风大,柏言诚没强留,让她们早些进去。
看他真的走了,云岁心里反而落个缺口。
这缺口到熄灯,越扩越大。
只余两人的宿舍静谧得诡异。
“云宝。”
余曼曼没睡着?,翻了个身,“我今天?见到阿则了,好开心,但是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
“说不上来,可能因为?黎珊给我道?歉吧,感觉外面的世界很复杂。”
余曼曼今天亲眼看到前台被人辞退。
看到受人追捧的系花会有低头道歉的时候。
明明是她之前最想看到的挫败,心里反而没那?么高兴,又翻了个身,“黎珊好像真的蛮喜欢周老板,我看到她给他剥了好多虾,他一口没吃。”
又问:“他们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冷淡无?情吗。”
云岁仰望天?花板,宿舍楼老旧,哪哪都斑驳着岁月的痕迹,上一届学?姐在墙面上留下过便利贴,上面写老天?保佑,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一定是在被爱的时刻写下的,所以才能那么义无反顾地和老天争结果。
“不是。”此时的云岁也这么坚定为爱否认,“他不是。”
“柏公子?吗。”
“嗯。”
余曼曼歪了下脑袋,很认同地点头,她也是这样想,云岁的男朋友,应该比周老板好一些,至于好多少,谁知道?呢。
“卫沁姐姐的老公是不是也很冷情。”余曼曼打了个哈欠,“夫妻两没怎么说过话。”
一整局下来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像对古代夫妻。
云岁加到了卫沁的微信,但关系不近,不便了解过多。
夜已深,她半点困意没有。
手机无?声一亮。
柏言诚的号码只打进来半秒钟就挂了。
云岁回:【怎么了。】
柏言诚:【下雪了。】
她一愣,小心翼翼下床,跑到阳台去看,城市睡着了似的,无?声无?息,只有?远处霓虹长明,照耀另一帮人的夜晚。
雪花小到看不着?,她掰开窗锁,把?手伸出去,凉透半截手腕才感知到雪花的轻盈。
柏言诚再度强调:【下雪了,岁岁。】
她不免好笑:【我知道。】
【你要来我这里看雪吗?】
【学?校也下了。】
【我这里的更好看。】
外面风雪寂静,她心里雪崩翻滚,面颊不禁热起,编辑又删除,一直没个准信儿,大晚上的,她怎么去他那里看雪?
总不能翻墙头。
也只能翻墙头。
她想,她疯了。
她比写便利贴的学姐还要义无?反顾。
朝睡着?的隔壁铺看了眼,云岁草草扎个马尾,蹑手蹑脚从衣柜里摸出外套,出门的脚步更是极致地轻巧,专业程度堪比电影里的特工。
学?校墙头不难翻,但对不常翻的人来说难度不小,体测靠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云岁,费很大的劲儿才踩上去,雪渐渐大起来,连风刮送到脸颊和脖窝,凉似银针。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平生没做过的事情,只想跨越这道?围栏,不论夜黑风高,雪意深寒,也不论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她脑袋很热,但也不及心热。
“嘶——”
腕上传来一股疼痛,她倒吸凉气?,才见攀登时,双手冻僵发红,还有?一道?被尖刺划破的伤口,血迹横落斑驳,得亏是晚上,不那么触目惊心。
柏言诚派人来接的她,本意是打声招呼的话,可以进?学?校接的,倒是没想到她已经出来了。
那?人也是司机,但应该在别的地方做事,云岁没见过,对过身份后?上了车,室内温暖,她的疼痛后?知后?觉。
他那儿得是怎样的雪景,才经得起她一路颠簸。
公馆四周亮起数盏明灯,几棵名贵的青松上落了白,皑皑一片,矩形落地窗窥得昏黄温色掉的厅室,柏言诚在等她,很有?闲情逸致地备了瓶上世纪的白葡萄酒。
“本来我想亲自接你,但来回浪费不少时间。”柏言诚瞧了眼钟表,“刚好家里有位司机大叔在附近,就托他接了下。”
他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司机。
他有?车,自个儿开得不多,出门在外?常做个悠闲的主儿,周景致都被他当司机使唤了。
云岁捂着腕,迟迟不说话。
他慢慢注意到她指缝溢出的血迹,快步走来,“怎么回事?”
“我……”她不知失血过多还是大脑温热,“来的时候没敢开灯,不小心被水果刀划了下。”
柏言诚叫白姨拿来急用医疗箱,让她先坐下,她伤口不浅,捂着?的手满是血,白姨一边开箱子?一边心疼:“姑娘太不小心,伤这么重。”
云岁眨眼,“没事,不是很疼。”
“我看着?挺疼。”
“你不会心疼了吧。”
柏言诚垂眸,用干净的纱布缓缓擦干净周边的血迹,虽没说话,但仔细小心的样子?像被她说中了。
她细胳膊细腕,磕一下跟玉碎似的,怎么不心疼。
他处理伤口的手法和医生一样熟练,擦干净后?细致包好,不厚不薄,不轻不重,拿捏到位得云岁怀疑他是不是还做过医生。
“以前在亚马逊探险队玩过,受伤是常有的事。”他淡淡解出她的疑惑,“给个破衣服我也能给你包扎好。”
“那?你挺厉害。”
“没你厉害。”他蹙眉,“水果刀是怎么不小心划到你的。”
“就是……拿东西的时候划的。”云岁怕被怀疑,收回手的时候抽了口气?。
柏言诚:“还说不疼。”
“刚开始是不疼的。”她仰脸看他,“到你这里就疼了。”
“怎么,我让你疼了?”
“你不知道?吗。”她讲道?,“小孩子?自己摔跤的话是不想哭的,但是看到家长来了,就想哭了,家长要是哄的话,哭得会更厉害。”
柏言诚哂笑,去揉她的发,“那我要不要哄你,岁岁乖,岁岁不疼。”
她牙齿咬了下唇,这就作茧自缚了,非得和他讲那?些,现在好了,她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面的雪是不是停了?”云岁转身向窗外?看去。
脸蛋又被他手拨了回来,“没有?。”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不下了。”
“还下。”他义正言辞,“下很大,明天?可以堆雪人。”
她半信半疑,还想去看,柏言诚这次没有以礼相待,掰过她下巴,低头覆上她的唇,摁在沙发上亲了会,亲到她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更遑论外面是否下雪。
来得匆忙,她只穿一件低领毛衣,顺着?后?背领口就可以碰到扣子。
三两下被松了,继续吻。
到她眼眸潋滟,粉颊如?桃,他低头哄着?人,细数先前的话:“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