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也就仗着自己带点伤她拿他没办法,过了今天,下次见面不知何年。
拨了拨手里的玩偶,他递送到她手边,“这玩偶我留着没用?,送你吧。”
“不是小姑娘送你的吗。”
“是我的了,所以想送你。”他说,“小孩子的祝福最真挚,可以给你带来好运。”
她接过来,玩偶做工精致小巧,散着淡淡的甜香味,“我以为你是不信命的唯物主义。”
他以前随身?带的那些?小玩意不少都是受他哥的影响,迷信的地方?只在送人东西和带她许愿这些事上,自个儿从不信天命。
“爷爷交给我每个月的任务里,除了定时?探望他们?老人家,还要去寺庙烧香拜佛。”
云岁记得他不喜欢被家族管束,诧异,“你去吗?”
“老人家的命令,怎么不去。”他说,“不过我诵的经文和他们不同,他们?保子孙千秋万代事事顺遂,我只希望佛祖佑你平安喜乐。”
黄墙灰瓦,佛寺净地,威严佛像前,满座的蒲团垫,柏家家族男女老少进香叩首敬神明,无一不做同件事,只有他心安理得地背道而驰。
“有次不显灵,下个月我就称病缺席了。”
“……哪次?”
“你在英国生病感染那次。”
云岁自个儿都忘了,他倒能记得清楚,人在国内,得到的不知是几手消息,说她病重,昏睡一天,他几乎每隔一小时就问柏居询问情况,柏居被问烦了让他要么滚一边,要么飞英国,那会儿形势严峻,出去要走很多手续,哪怕他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也过了她病重的时机。
所幸人渐渐好转,没破他们不相见的承诺。
柏言诚信佛,也不信佛。
佛若对她不好,不信也罢。
云岁拨弄麋鹿上面的两只小耳朵,柔软的心底不受控制地塌陷,就像从前那样。
其实柏言诚爱一个人的诚意很足,能一掷千金博一笑,也能赔上时?间和精力,这样的人,没想过和她结婚到老,长相厮守,说给别人都是不信的。
当年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她再怎么动摇也得扶平捋直了,防备心装上,云岁起身?,“你药吃了,点?滴也结束了,可以出院了,我也有事要走。”
以后就不要再见面。
这话终究咽下去,一来他不听?,而来,他昨晚为她吃了苦头,她不好过河拆桥。
“昨晚的恩情我会想办法报的。”云岁补充。
“你想怎么报。”
“暂时?没想好。”
“你觉得我缺什么。”柏言诚一瞬不瞬看着她,“我只缺你以身?相许。”
“你能不能正经点。”
“这不委婉吗,岁岁,我总不能说我每天晚上都想要和你做。”他了然?一笑,尾音拉长,“爱。”
……已经说了。
在一起的日子,云岁知道这个人有多……似狼,从来没见过他主动休止的时?候,回回都是看她累得求饶才勉勉强强暂且放过,饶是事后也会摁着她亲很久很久,时?不时?嘲笑她体?力不好。
他说每天晚上都想……那大概是吧。
“想就想呗。”她故作淡定,“反正你女人那么多,随便拉一个,想献身?给你的多的是。”
“秘书室的所有女秘书都被换到其?他岗位了。”柏言诚撩了撩唇,“周景致说我身?边的蚊子都是公的。”
“你想要的话就有。”
“我只想要你,岁岁。”他说,“我只对你有反应,但我这些?年,只能看着你的照片解决……”
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不言而喻。
“你就这么禽兽吗……”云岁脸红大半,难免羞恼,手里的小麋鹿无意识砸过去。
没吃准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柏言诚没有躲闪,小玩偶直接砸到他受伤的胳膊上。
伤口打了绷带,不痛不痒的。
但见她满脸惊讶担忧地看来,他很快沉闷吭了一声,“岁岁……你真下得了手。”
“我……抱歉,我没想砸到你胳膊的。”云岁慌张过去,“应该没事吧,很疼吗。”
“很疼。”
“那怎么办,要叫医生吗。”
“不用。”他英眉依然皱着,“你亲我下,我缓缓就好了。”
“柏言诚!你无不无聊。”
“让你以身?相许你不肯,打我就算了,还骂我无聊。”他神色没有松懈,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小岁岁,做人不能太没良心。”
云岁避开一点?。
被这么细数是有点没良心。
但她做不到。
她不想关系继续不清不白下去。
“不想亲我理解。”柏言诚做让步,声色很低询问,“抱一下总行吧,我很久没抱你了。”
“抱一下就行吗。”
“我一个伤残,还能对你怎么样。”
思忖一会儿,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他现在受的伤都是因她而起,刚才不管疼不疼她都不该拿东西砸他的,愧疚心一旦升起,她戒备慢慢放下,主动过去,“那你慢点?抱,别弄到伤口……”
后面话没说完,她的手刚碰到他衣服,刚才虚弱病态的男人忽然起身,手臂将她圈入怀里,仗着高大的体型差将她死死压在病床上。
云岁睁眼只看见近在咫尺坚实?的胸膛,熟悉的英俊面孔居高临下盖住大片的光影,他狭长眼角下那颗薄情的小痣隐约可见,凛冽的长相添了几分妖感。
她紧张得胸口剧烈起伏,心跳紧张地加快,“柏言诚……你干嘛……”
他俯身?,温热的唇息烫在她白皙细嫩的脖颈处,浅浅淡淡吻了下,感受到她满身?的颤栗和发抖,喉间滚出笑意,“岁岁怎么还这么敏感。”
她下意识挣扎,映入眼帘的是他胳膊上浸出血的绷带,瞳孔骤缩,“柏言诚!你疯了!”
“别叫名字,出事你负责?”
她的声音对他而言太蛊惑。
嗔怒娇羞,撒娇辱骂每一声都能激起男人原始欲。
“好,我不叫名字。”她闭眼,“你禽兽你畜生,你不配有名字,这里是病房,你要是……”
他不为所动,仗着俯身的位置,饶有兴致瞧她,“继续骂,还有呢。”
反正他爱听?。
油盐不进,扶不上墙了这是。
她找不到词儿去形容。
他从昨晚开始一切病弱都是假的吧,一条受伤的胳膊,现在压得她一点动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你明明说。”云岁打感情牌,“只是抱一下。”
“坐着抱和躺着抱都是抱。”他低沉的声线萦绕她耳后,“而且你也没说时?间限制。”
吃准她不会挣扎过分,不会大喊大叫,所以占便宜和玩文字游戏这么肆无忌惮,云岁动不得骂不得,别过脸不看他,只在他指腹摩挲到腰际的时候低低嘤咛一声,“你能不能别这样。”
她以为他想下一步,但柏言诚只是碰了下,喉结动了动,“瘦了好多。”
她唇际的话咽下去,“你压到我头发了。”
只有几根,不碍事,她想借此抽身。
柏言诚早有预料,微微起身?却仍然?困着她,溢血的绷带对他压根造不成任何提示影响,不知疼痛似的指腹捏她下巴,注视反绯红晶莹的唇瓣,“我现在要是亲你的话,你会不会打我两巴掌。”
她咬牙切齿:“会。”
“那你先打十巴掌,我多亲几下。”
“……”
第56章 晋江
他?眼睛里没?有调侃, 正儿八经等她打巴掌,打完后再心安理得地做坏事。
搁以前的话云岁可能还要和他皮一会儿,欲拒还迎将气氛推搡到最浓稠的暧昧, 现在她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身子,以前那种被迫感再度浮上心头。
就算他?们分手, 就算他?来追人, 他?永远压她一筹……从?不像她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越这般肆无忌惮, 越让人感觉,他?对她, 并没多么上心。
“你?亲吧。”云岁突然放弃所有的挣扎, “亲完我还有事?。”
语气那么云淡风轻。
柏言诚唇际的笑慢慢敛起, “生气了?”
“没?有。”她坦然, “接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开心了,早点?放开我就行。”
这般满不在乎的话。
比二十个巴掌扇过来还疼。
他?眼角耷了些许,看?她闭上眼睛, 红唇似柔软的果冻诱人待攫取,沉重?的呼吸乱了章法,侧过来给她让位,温热的掌心揉揉她的脸颊, “岁岁, 我闹着玩呢。”
一下一下温柔触碰她细腻肌肤,“我哪敢真的对你?怎样,你?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就心满意足了, 实在不行……让我见见你就行。”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了。
放以前哪会在意旁人的感受,从?来自?行其是。
“随你吧。”云岁错开他?, 面无表情挣扎起来,整理被揉乱的发和衣服,整个过程没?多看?他?一眼。
提包走到门口时,她撂一句:“你?绷带松了,我叫护士给你重新包扎下。”
她人走后没多久,护士果然来了。
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发起火来这般隐忍冷漠,还不忘记顾及他的伤势。
但也仅仅如此。
柏言诚对痛感薄弱,这回莫名被什么扎疼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