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以俯身的姿态,宋淮竟也被她勾了下去。
宽大的身形,完整覆盖娇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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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服务生,柏言诚合上门,反锁,径直朝沙发上的人走来,瓶盖拧开后递过?去,“喝点?水醒醒酒。”
他是有趁乱非为想法,但为她健康着想,得尽快将吃下去的药物排出去,周景致说那药是宋夫人?给的,亲妈给亲儿子的药自然不会有太大副作用。
云岁喝完半瓶矿泉水,理智回来些,看清眼前的人?,喃喃低叫:“二哥……”
听声音比刚才还媚,让人误以为越喝越醉。
她低头看着他的膝盖,“你喜欢下雪吗。”
“嗯?”
“就算在雪夜里跪折了腿,也还喜欢雪吗。”
柏言诚眉眼动了动。
算是知道她今晚为什么反常。
这事儿该挡的都挡了,圈子里?没人?再敢提,旁人?可能觉得他不让提是觉得跪地?丢人?,实际他怕她知道,他不想这事作为负担横在二人?间,就像她最初跟他的时候,从不提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父亲不是喜欢把?事情闹大的人?,罚你那么狠,一定是你说了让他发怒的话。”她嗓音一声比一声低,“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
“嗯。”
“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她懵然。
过?往沉闷的话题被他一句话给破坏了。
看她话能说得完整一些,醉意和药性尚存,柏言诚逮住她的弱点?,循循善诱,“叫声老公?,什?么都依你。”
搁平时的话这姑娘早一脚踹来了,现在跟只雪白的小呆鹅似的发愣,沉思一会,“嗯……不行。”
“那你不想知道吗。”
她咬唇,当然是想的,但是叫老公?,这不行,他们又不是夫妻关系。
“那我不说了。”柏言诚愈演愈烈,“还有老爷子答应给我们的承诺,也不告诉你。”
这关子越卖越多。
好奇心驱使下,云岁小脸犹豫,她太?想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卫沁说的不知道是第几手的八卦,她想听他亲口说的。
“那……”她有点难以启齿,“老,公?……?”
“声音太?小了。”
她眨眨眼睛,嘀咕,“也不小吧,你不是听见了吗。”
他家姑娘现在太好欺负了。
柏言诚不忍心再卖太多关子,思忖一会儿,简单陈述:“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非你不娶,把?他给惹毛了。”
“就这个?”
“嗯。”
其实不止这个。
他和柏霖说话,可没有那么客气,不仅非云岁不娶,还冠冕堂皇说自己不像老家伙,对其他女的没反应,他只能对云岁(),这说到柏霖的痛处,对亲生儿子下手格外狠重。
“那和爷爷的承诺是什么。”她懵懵问。
“完成他定的事业指标,我可以自主婚姻。”
这事业指标不仅关乎于柏家,也关乎于?北城建设发展,做起来难度很大,但他这些年废寝忘食,除了工作以外没有休闲娱乐,差不多算完成长辈交代的指标。
老爷子不亏是将柏家发扬光大的掌舵者,柏霖若是有他一半魄力和冷静的智慧,不至于?被赶尽杀绝,当然柏霖不是不知道如何做将利益最大化,是他太?急了,越到山的高峰越不该急不可待,否则摔得粉身碎骨。
柏言诚以前不主事的时候常和圈子里?的人?潇洒玩乐,一个月去不了几次办公?室,以这样自由散漫的态度下去,柏家的发展止步不前。
联姻目的无非是将家族利益最大化,与其强迫联姻不如给他甜头吊着,老爷子深思远虑地?给他订下小目标,完成?的话爱娶谁娶谁。
不羁桀骜的二世祖,为了能娶到心上人?,舍去一直追求的自由,全身心投入工作。
“那你现在……”云岁的好奇心不减,“完成?了吗。”
“嗯。”
“每天要操劳很多事,是不是很累。”
她正儿八经?地?为他担心,在雪夜里把自己跪到医院难免会留下后遗症,日夜劳苦工作的话谁都吃不消,她以前一天练八小时的琴都嚷嚷累。
话到柏言诚这里就听出百折千回的韵味,“岁岁心疼了?”
她抿了口矿泉水,“没”字还未吐出,眼前的光亮被他挡住,男人?两条劲壮的胳膊把她圈在沙发上,“再累但对你还是操劳得动的。”
“……”她这回儿药性和理智各占一半,“你要干嘛。”
“嗯。”
他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瓶,往边上一扔,低头去吻她。
这时候状态才是正常的,半抗拒挣扎,略带欲拒还迎的意思,小野猫再野力道也比不上身强力壮的男人?,把?人?摁着沙发上吻到她快透不过气,两颊迅速染红。
休息室里?面还有简单的池水,是个浅池子,柏言诚把?她抱起来,路过?桌子的时候低头示意她拿一盒东西。
云岁一眼看出那是什么,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摇头:“不要。”
“那是想弄。”
他含笑,“里面?”
“……我选那个粉色盒子。”
她伸手过?去拿了个盒子,上面的颗粒字眼落入两人眼前,柏言诚笑意更深,“你还挺会挑的。”
“……”
怀里?的野猫再也按捺不住低头扑哧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烙下一圈细细的牙印,恶狠狠警告:“不许你再说话了。”
“好不说了。”
这时候的男人?是最擅长做到百依百顺的,满口甜言蜜语。
池水上方漂浮着新鲜的玫瑰花瓣,他抱着她踩进去,水波泛起阵阵涟漪,花瓣四处飘动,像是为他们鼓舞奏乐。
云岁有点?旱鸭子属性,意识本就迷迷糊糊的下池子后更是找不着东西南北,任由眼前人?将她困在角落,炙热的视线烫落,略带笑意的低沉嗓音萦绕。
“我们岁岁怎么这么白。”他捡起两片玫瑰刚好放上去,遮遮掩掩,又一览无遗。
犹如一幅古代震动京城的美人图。
云岁刚想说话,喉间的声音又被吻没了下去,低低嘤咛,“你把?玫瑰拿走……”
放上去好别扭。
“好,听岁岁的。”柏言诚顺从答应,当着她的面低头,薄唇吻上花瓣给衔走了。
这一吻险些让她登云顶。
他们分别太?久了,彼此身心只认对方?,不知不觉包装扔了两个,云岁和从前老样子不爱运动,眼眸溢出似云非雾的红,“够了吧……我不喜欢趴在池边。”
“你刚才还说不喜欢坐在池边。”他语气分外温柔地?拆穿她的谎言,“所以岁岁,你喜欢什?么?”
“我是体恤你工作辛苦,明天还要上早班……唔……”
“是吗。”他一慢,“是我错怪你了,既然这么体恤,那你上来。”
云岁混沌的意识瞬间被这句话给激醒了,无形之中竟然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拒绝的话还没斟酌出来,已经?被他抱着离开池子,行走的过程两人依然没有分开。
怕她着凉,柏言诚给她披了件长袍,心安理得坐在沙发上,“主动权给你了,岁岁。”
她哪经历过这样场面,一不小心给起开了,畏畏缩缩后退,“很晚了。”
“不是说体恤我吗。”
“可是……”
他饶有兴致瞧她,可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假体恤吗,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她不用做到一诺千金,但出于?诚信的道德心理以及对他这些年工作辛苦的宽慰,终究还是没有直接逃离,“可是我不会……”
“灯亮着,你找准就行。”
“你能不能闭嘴。”
一边说不会一边让他闭嘴,双标算是给她玩明白了。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好久,双膝跪着不动。
柏言诚轻笑地煽风点?火,“宝宝不敢坐吗?”
她恼火得不行,拿起一个抱枕砸向他,和以前一样,柏言诚没躲,也没法躲,挨了一抱枕反而闲然,他家姑娘怎么能连砸人的动作都这么可爱。
磨磨唧唧不知道多久,探路十分钟实践五分钟。
一动不动都喊累的小女人,能指望她坐多久。
夸奖是学习成?果的重要步骤,柏言诚指腹蹭了蹭她额间的发,低声安慰:“我们岁岁两分钟也很厉害的。”
她被彻彻底底嘲笑了。
嘲讽之余也没忘记亲身教学,导致总嚷嚷累的坐享其中者不得不意识到劳动者的辛苦。
清晨。
药性完全退散以及醒酒的云岁醒得格外早,瞪眼看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余光瞄了瞄身侧的男人?。
脑子里冒出两个字,荒唐。
这温泉不是宋夫人撮合儿子儿媳的吗,怎么撮合到她这里?了。
撮合就撮合了,一想到她好像换了个人,不受控制地?为人?使唤,越发觉着奇怪,好像中了药。
扒拉下枕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还很早,她小心翼翼坐起来,掀开被子要走的时候,腕被一股巨大力道握住,伴随夜后沙哑的男声响起:“去哪?”
“……上,洗手间。”
“那怎么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