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兔者
有她在四合院忙活一整天亲手装秋千;有她散着湿漉漉的卷发,和南城的人联系时的刻意冷欲;有她在高楼露台,风情款款又极尽含绵喊他......
所以他从一开始中途打断、把人锁回家的想法,变成了再等等。
她是自由风,不是笼中雀。
结果人说走就走。
他的耐心、心软,她一眼不看。
江今赴驾车来到青藤,看山的人见他车牌犹豫,想拦又不敢,江今赴索性等他打电话,没过几秒,那人就挂了电话做请的手势。他反而不急了,慢腾腾爬开坡。
等上到半山腰,山顶响起轰然的油门声,跳出辆正红的ZENVO ST1。
江今赴狭长眸子微眯,手背筋骨撑起,挂挡提速。
两辆车在半路相遇,要撞上前彼此猛地反转,后胎“呲啦”一声画半圆后又分离,朱色超跑在原地飘了下扬长而去,另辆玄青滞留片刻很快跟上。
车尾甩起的雨滴与树叶被掀到一边,方才透过车窗看见的影子仿佛还在江今赴眼前。
卿蔷用红发带束起高马尾,露出修长冷白的脖颈,没化妆也没带首饰,整个人透着股素野劲儿。
她兀自向前冲,推背感让她发麻。
卿蔷挺久没这么飙过车了。
上次是刚回南城的时候,让她心乱撞车的人这会儿又追在她后面、在细雨里、在山间,有种强烈的穿梭感。
卿蔷瞟了眼后视镜——
不见了?
她皱起眉,油门踩得越发靠下,手松松抓着方向盘,心不在焉。
“嗡—嗡嗡——”
就在一瞬间,侧边传来发动机刺耳的巨大轰鸣声,叶片跟着“咻咻”地蓄势待发,玄青超跑从林间小路钻出,势如破竹地超了她。
卿蔷感官变得极度敏锐,血液像是倒流在脑袋。
她计算着离观景点的距离,准备反超——
“嘶——砰!”随着敞篷打开,玄青超跑在观景台割地二百七十度急刹停下,躺椅被撞毁,车子刚好卡进,严丝合缝。
卿蔷猛踩刹车。
俩辆车形成T字形。
江今赴穿着领口大的半袖,动作扯得他衣服松垮,后颈的红痣在雨中连线,牵出道影,甚至叠合在他淡薄的唇上,他黑眸有多情弧度,懒散靠着车椅,望向她。
雨像败兴似的凶了起来。
卿蔷心跳如镭。
深山起雾,他们对峙。
江今赴额前黑发越来越湿,他没什么耐心地向后撇了把。
卿蔷下车了。
她对自己说,为了开采权。
江今赴没动作,只是看着她,没移过视线。
卿蔷想散开头发了,边抬起俩条细胳膊解发带边往过走,她穿了件儿黑红线条短T,一截白腰走起路来轻扭,往上是直线绷成的半弧,往下是配套运动长裤,比例没话说。
也不知道是江今赴的问题,还是她就是穿什么都自带撩人的艳,搞得暴雨都浇不灭他的火,他开口:“扎着。”
卿蔷真听了。
一扯发带两端,扎得更紧了。
她走到江今赴车边:“二哥喜欢看,那就多看看。”
反正他得不到,她不吝啬。
江今赴猜都能猜出她的言下之意,垂眼哼了声,在副驾摸了个袋下车。
车头在雨篷下,江今赴取出巾帕随意擦着,被雨打湿的面料粘在他身上,窄腰人鱼线将晰未晰,肌肉是能感受到的流畅紧实,他干什么都是散漫不羁的劲儿。
奇怪的是,两人挨蹭间,冷雨像沸腾成岩浆。
“二哥要是火气大,不如去淋——”
卿蔷一句话没说完,被拽到了擦干净的车头上,身下冷硬,身前炙热。
江今赴垂着头,搭在眉骨的碎发尖儿滴下水珠,坠到卿蔷锁骨窝里。
怎么形容呢?
像冰水落到烧红的烙铁,她体内翻滚的热血呲呲冒烟。
卿蔷无意间瑟缩下。
“原来这样才对你有用啊,”江今赴站在她腿间,双手搭在她身侧,似漫不经心的,“玫玫。”
又还给她一句。
本来自然垂着的裤子被抵到小腿上,夏天的衣服厚不到哪儿,她很轻易就感受到那蛰伏的力量,卿蔷被裹在他的热气里蒸发。
上次茶楼就试过了,江今赴身手比她好。
卿蔷不打算白费力气挣了。
她躲开了明眸善睐,望得更高了点儿,唇是干枯玫瑰的颜色,张张合合,说了句迟来的、又很俗的话:“江今赴,你变化太大了。”
即使这样。
即使他这样,也还是踩在她所有为之牵情的点上,甚至更盛。
卿蔷遥望着天际,避无可避地,想到她之前和江今赴出游回去,他手握毛笔,随意赋下的几句诗:
青雨弹山石,随欲寻欢。
看云聚懵忪,落雷惊鸟。
雾凉涩,玫初艳。
江今赴掀起眼皮,和她挨得很近。
他们的影子在接吻。
他随口敷衍似的:“变了吗?没有。”
他第一眼想绑她,在山底想绑她,来的路上还想绑。
但真看见她,又没了想法。
卿蔷那股与生俱来的野欲劲儿不知道在江今赴这儿救了她几回了。
回国那晚,他车里备好了链子,结果在远处看见她迎风站在跑车副驾扬手,莫名其妙的,改了道,只让人放了烟花。
烟花带起的硝烟簇在半空,卿蔷在山顶,乌发洋洒随意。
她该站在高处,不应屈居人下。
卿蔷收回向上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会儿,朝后一仰,手搭在他手旁。
燎人温度褪去点儿,她眸含夏烟:“二哥,改址核查报告和变更申请我办,评审我请,CNAS我报,股份照给你。”
“你把地儿让给我吧。”卿蔷声音轻飘飘的,没了刺,是最动听的。
三年前的招式,她同样记得清楚,且照用不误。
青藤自五月烟花后就孤寂得很,今日一场舍命的飙车割开了空荡。
谁让这山水迢迢,避无可避,自然该用最自得的法子去翻岭渡江。
江今赴沉默的有点儿久,山风吹淡了些火,他抬手,渗着凉意掐上她下巴:“卿蔷,你服个软,既往不咎。”
作者有话说:
江二:想绑,想三年了。
第11章 chapter 11 “要是我不姓江,你会在这儿跟我做到死。”
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听起来夹了丝不满的哑意。
也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
卿蔷笑了:“二哥,你——”
她含讥带诮的话被突然伸进唇里的手指堵了个严实。
脑中倏忽间万籁寂静。
江今赴像是早猜到她要说什么,平静得很,手掌还箍着她的下巴,拇指却挨着她的唇舌。
他的手没人那么养尊处优,有几处覆了薄茧,刮蹭下,就弄的人颤栗。
卿蔷不想露怯,身体却趋利避害地靠后倒,未尽之言化成短暂的哼声,带着上扬的尾巴。
江今赴另只手拦在她腰下,避免她退到雨中,看她想合唇又躲避的模样儿,像被取悦了扯下唇。
她那张嘴最厉害,这阵儿说不了话消停了。
“太会说话不是好事儿,”江今赴像情人缠绵般低头,“尤其还专捡我不爱听的。”
卿蔷霎时浑身酥得厉害,骨头都好像软了,血液受到脉冲波,比车速冲上二百还疯狂。
颈窝的红痣传来濡湿感,她下意识叩上身前人的手,反被攥着十指交叉,劲儿用的都不小,指节怕是泛红了。
侧颈猛地刺痛,卿蔷被刺激得终于咬了下去。
她垂眸瞥着江今赴,却眼里有雾,是被灼烧到的疼感所致。
他抬眉看她,齿间像要把她吞拆入腹,被她狠咬、抵舌的拇指也不撤,薄唇微吮,雨水被风吹进来些,在他喉结滚落。
不知道谁的口中先弥漫了血腥气,但卿蔷先松了口,却又被江今赴钳制着弄了回去,他嗓音喑哑,很欲:“接着咬。”
不是觉得我们就应该互相撕咬吗?
那就痛快点儿。
卿蔷腮帮子酸的,灵魂过了遍电似的还在扑腾,根本没听出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