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兔者
但别人,我又不会想去懂。
卿蔷迎上他的吻,撑着酸软身子像水化在他身上,很凶,她从来不会柔情似水,比之前几次的撕咬感都要重。
他们之间的氛围总算是符合了一次什么叫宿仇死敌,动作却截然相反。
卿蔷拿指尖刻着他的腰线,被他舌尖勾芡,浅吟断断续续又不肯服输,缠绕到舌根发疼,眼前本就浓黑光景,在眼前却沾上了绮丽色彩,斑斓又让人晕眩。
身下水源渗透,黏湿遍体,思想被拖累,只记得眼前人能激起身体本能。
卿蔷被他掐着腰,再被他陷入。
江今赴慢缓到极致,彬彬有礼像个绅士,卿蔷还是撑着他,蹙起眉,越不舒服,越不肯发声。
他咬她耳垂都轻到不可思议。
过电感却更加重,她掐他后颈,拽人向前,他那昏沉浓郁被带着抵上去,柔软无骨的身子让周遭挤满的荷尔蒙挤压。
卿蔷发着细密的颤抖,止不住吞咽的弧度,睫毛半遮半掩了涣散的瞳孔,她唇撞上他滚动的喉结:“你进不进来。”
作者有话说:
祝高考大捷!!!
第27章 chapter 27 我爱难全,恨难圆。
连绵青山, 日光影绰,风从窗缝溜进去,掀起一角轻纱。
卿蔷尾指圈住江今赴后颈上的红痣, 其余手指紧攥,沾湿了他的黑发,她在跌宕中要占上风:“二哥, 你很馋我的滋味啊。”
江今赴只用一句话就扳回:“那你是真的喝多了吗, 卿卿。”
他游刃有余的作态摆得足,不过额角薄汗能看出他也难.耐, 卿蔷呵气稀薄却如兰, 分毫点燃对方,七情六欲的放纵难得合拍, 嗔痴贪融在床榻间。
卿蔷脸上是明媚绽放, 她笑得比每一次都要艳, 可惜眸光片刻微凝, 蔷薇花瓣依旧妄图合拢。
也许是相迎难能可贵, 所以这次格外放松,显得他们在混乱光景里互相依偎,那些彻底的千方百计被抛到角落。
卿蔷恍惚看他眼底柔和, 脑海里不由自主炸开一片如星的孔明灯, 在大海上,在群岛间,在航线延长中, 在夜空下, 银河升空。
她努力直视他:“你求什么?”
江今赴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但对上她熠熠闪烁的眼睛, 到底勾起点儿记忆, 他掌心托着她脑袋,浅慢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动作荒唐又虔诚。
卿蔷还怔着,听他嗓音带哑,不知怎么,还有些许疲倦:“求什么......”
芙洛拉岛是江今赴刚出国时拍下的,在卿蔷那年生日前建起,当时他才被甩,想来想去还是怪她,言而无信也好,随意许诺也罢,单是她闯进来又走得无情,就够江今赴狠狠记她一笔了。
但还是忍不住。
想为她庆生,还不想惹她不开心。
于是每年来这儿为她祈祈福,放放灯。
不过几年下来,私欲更甚。
带上天的愿望还好些,只是那寺庙前菩提树系着满枝的红绳过于不堪入目。
——要和她鱼水之欢、红帐烛摇、颠鸾倒凤,年年复年年。
荤话写了更多条,只在她生日会收敛点儿,偶尔有喝多了登岛,恨恨下笔,第二天醒在落花林里,抬头看那一笔一笔出了边界的词句,总是气息沉沉。
后来南城再见,许久未踏足。
但好像一件件如愿。
她窈窕的身躯、细柔的腰肢、美艳的面庞,在一起一落、一分一合中。
该知足吗?
江今赴自问自答。
该知足了。
他一生贪求颇多,桩桩件件,字字句句,都无法与她分割半分。
可得到后呢?
江今赴望不透雾里的答案。
若真要一生死敌纠缠,非要于脉搏加快跳动时的满腔爱意扎刀子。
江今赴扪心自问,却是不愿意的。
那还要多求什么?
可求,就可得吗。
所以在又一年处暑,他的愿望单薄许多——
愿得卿卿。
没想到孔明灯还未临天宫,他就如愿了。
从发现卿蔷在附近,到得知她突遭海啸的消息,再到收到她求救,左右不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能让他放的灯成为满岛天光,也能让滔天烦躁涌出胸膛,还能让她那眉眼盈盈,成为他首次无力的源泉。
卿蔷很强大。
但不妨碍他去怕、去担心、去舍不得。
江今赴在厅内喝酒时,喉结几次滚动,才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在拍卖会对卿蔷所说的那句“你该知道怕的”,是在怕她出事。
怕她轻而易举地喝了药,想摆他一道,再反被得逞。
再转念一想他在国外说过的那些狠话,多少有点儿可笑。
他哪里会生她的气。
江今赴自嘲不已。
晚上出门接电话不过是个托辞,他仰头望了很长时间飞高飞远的孔明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虔诚,双手合十,双眸低垂。
秋雨撞晚风,流云诉情愁。
暮色涂抹他的恳切面孔,发丝都被吹得凌乱,缄默灯火拥着繁星注视他,他眸底的信仰汪洋被遮住,却当之无愧坐标系里的最神秘。
可他的愿望那么世俗。
他没什么要的了。
江今赴与风合声。
唯愿——
卿卿常安。
可惜没人窥见,当时天边乌云破开一瞬,浮云让赤忱冲散。
是什么通明?
是爱意通明。
“不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能说的?”卿蔷见他不答,主动接纳让他变了神色,身子缠上去,“例如你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
“......”江今赴无言撩唇,扶她腰,唇开泛起一阵涟漪,“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旁人笑问。”
辛弃疾的诗太贴合实际,卿蔷娇魂痩影,算是无形点了两人目前的状况。
对时间的感知力是最先模糊的,他们困于黑暗,在不见天日中贪欢享乐,不觉昼夜已经更替,门外响起敲门声时,卿蔷戛然止住浅吟。
单语畅在细簌声响里扬声格外清晰:“卿卿!任邹行说山顶也能看日出,去吗?”
卿蔷眼里的泪在侧脸划下一道又一道,咬上江今赴的手不肯言语。
门外单语畅敲了两下门,听着还嘟囔了句:“任邹行说在这屋啊。”
不知哪里戳中江今赴的点,他伏在她身上笑,带着他们一起发抖,卿蔷本就紧张,被他这么一烫,更受不住。
“嘶”一声,江今赴薄唇印在她颈间。
他探出手摸到手机,卿蔷眼前朦朦胧胧看不清他打了几个字,只听见门外脚步声匆忙一阵,随之任邹行的声音响起:“我记错了我记错了!好像不在这屋。”
单语畅狐疑:“那卿卿在哪屋?”
“哎呀,”任邹行打马虎眼,“你发一消息问问,这屋是主卧。”
言下之意,是江今赴的屋。
单语畅瞬间消声,杵着任邹行:“你怎么不早说。”
屋外又逐渐回归安静,江今赴埋在卿蔷耳侧,轻咬她莹润耳垂,电流仿佛水声滋滋作响,他要更让人产生醺意:“卿卿,放松点。”
她也想放松。
但下一刻她手机就响起铃声。
带的她似要绞到要了他这条命。
江今赴缓慢向后,帮她接通,没怎么挨着她,只有影子藕断丝连,他悠悠支起条胳膊撑着侧脸,眸底总深的暗色也明亮,像花酒里酿的舍利子,噙着风流望她。
卿蔷喘着气,瞪他。
“卿卿!”单语畅兴高采烈,“日出——”
卿蔷吐出口气:“我不去。”
她处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有股当局者迷的意态,不知道自己现在媚色浓攀浅入,单语畅听到滞了滞,全当她是宿醉后遗症,开口却磕磕巴巴:“那那那我跟棠棠他们去了。”
卿蔷“嗯”了一声,如释重负。
可电话挂断后,重负又压了上来。
“江二——”天才刚明,卿蔷就提心吊胆,她抑了娆冶,“适可而止。”
“嗯?”江今赴笑意不褪,“怎么适可而止?”他一边恶意压迫到再往前不了,一边问:“这么适可而止行吗?”
“现在酒醒了吗?”江今赴哑声绕在她耳蜗。
卿蔷像被翻来覆去的炙烤,不想再跟他来往争锋,顾着让自己取得一刻喘息,吸气却都是他身上的热意,她甚至想拥抱冰薄,确实南柯一梦。
果真人间尽乐事,才会挣扎不得空,卿蔷长睫振翅瞥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不得意,”江今赴咽下好几句话,微斜靠了下她,“我如愿以偿,才该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