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树
嘟了两声后接起:“晚晚~”
“墨蓁,快,把你哥的号码给我一下。”
“嗯?怎么姥姥跟我要你电话,你又跟我要我哥的电话?”顾墨蓁嘀咕着,问:“要他的电话干什么?”
楼晚心脏倏紧,深呼吸一口,说:“你哥在店里定了糕点,我这边做好了却没他号码。”
“哦,这样啊,那我发到你微信上。”顾墨蓁笑着说,“还别说晚晚,我哥真的就只吃你做的糕点诶,以后他再骂我,看我不威胁死他!”
楼晚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笑着应付两句,挂了电话后就给顾墨蓁她哥打去电话。
漫长的嘟音等待中插进一个电话,楼晚耳朵一触不小心接通,一道男中音传来:“喂你好,是楼女士吗?我这边是星光律师事务所……”
楼晚啪地一下给挂掉电话,闭了闭眼,简直造孽!
这会儿不是她要遭罪,而是被她勾引的人要遭罪。
她还真的是对不起他了。
想他一生光明磊落,要是真因为这事进去,她跳河都赔不起。
早知道一时爽快后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她昨晚一定会嘎了自己。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楼晚重新拨号,又是漫长的嘟音,她在操作间里走来走去。
终于,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第20章
楼晚耳廓上的神经麻了一瞬, 脑海里恍惚飘过些什么片段,一时间忘了出声。
两秒过去,电话那头开口:“楼晚?”
“咳, 是我。”楼晚回神。
“嗯, 有什么事么?”
听声音已经听不出来生气的兆头了,楼晚酝酿几秒, 说:“谢先生, 刚刚顾老夫人来过店里了。”
“嗯。”谢淮谦应了声,单手把着方向盘,手肘支在车窗上,静静地听着。
“就是, 她可能有些误会我们昨晚的一些事, 然后以为是你强迫的我,这会儿估计正在去找你的路上, 说是……说是……”她有些难以启齿。
“见面说。”谢淮谦把手收回来, 单手把着方向盘,看着路况,声音低沉稳重:“不管她说了什么,等我到。”
楼晚心下一紧, 但也知道这事必须得两人一起才能解决。
“很快的,几分钟就到了。”他加上一句。
“……好。”
挂断电话,楼晚捏紧手机, 这回当真是不得不面对了,也不知道他听了他姥姥要告他的事会怎么看她。
朝门外看去, 雾蒙蒙的天空飘起一丝丝细雨。
她在店里呆不住, 等夏晨上完公厕回来,楼晚出门, 站在屋檐下往停车场看去。
哪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色卡宴卡在停车场的入口处,它前面堵着一辆纯黑宾利,没让它进。
陆斐昀又来了?
楼晚烦躁地抿紧唇,紧紧盯着停车场。
片刻,陆斐昀从车里下来,他不再是早上的一身西装,换成白色T恤和棕色裤子,走过去敲了敲宾利的车窗。
不知道宾利里是什么人,几分钟后,陆斐昀上车,倒出卡宴,随后离开了二巷。
楼晚看着远去的车屁股,紧绷的心脏随着肩膀缓缓放松下来,视线转回停车场。
卡宴走后,宾利也不堵着入口了,缓慢开进停车场里。
不知道是哪位菩萨,简直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不然一会儿陆斐昀来跟她吵,顾墨蓁她哥也来,她应付哪边都不是,干脆跳河好了。
楼晚转身回店里,手机响起来,她接起:“谢先生。”
“嗯。”话筒里应了声,“我到了,是要我去你店里还是你下来车里?”
店里有夏晨还有楼霜,偶尔还会有一两个客人,楼晚也不想私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去您车里。”
“车牌南A0423X,黑色的。”
不是他之前那辆迈巴赫连号的么?
楼晚说了声好,转头跟夏晨说一声,出了小楼。
这个时间的停车场里车很少,一眼便看见黑色的车,再一看居然是宾利,不经意扫过车牌号,还真就是刚刚说的那一串。
楼晚顿了顿,原来那位菩萨是他啊。
怎么他做的事、说的话和他这个人的脾性那么不符合呢?
她走上前,副驾驶的车门轻响一声,她便走过去拉开,要坐进去的时候停了停,刚要用手拍肩膀上的雨雾,驾驶位上传来声音:“没事的,进来吧。”
楼晚坐进去拉上车门,宾利的空间很宽敞,温度不高不低正好合适,淡淡的车载香氛漂浮着,一瞬间好像进了雨后山林间。
她坐下后挺着身体不敢随意乱动,就怕蹭到哪里她赔不起。
谢淮谦从中控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楼晚愣愣地接住。
“擦擦脸和头发,小心感冒。”
楼晚握住纸巾随意地擦了擦,浅浅的香味扑在脸上。
拿下纸巾,她侧过脸刚要跟他说顾老夫人找她说的事,却见他正直直地看着她。
要说的话一时间忘记了,她有些忐忑,是怎么了?
“刚刚你说姥姥找你,说了什么?”谢淮谦扭回头,淡淡地问。
“她说,她说要让你……”
见了本人更是难以启齿了,垂下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腿面,眸色闪了闪。
不知道今天的他有没有戴那个……
“我知道,来训斥我的。”谢淮谦眼尾上挑,淡声说:“晚上回家说不定会被姥爷用家法伺候。”
“对不起。”楼忙收回视线,脑海里给了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一些有的没的。
“没事。”谢淮谦道,“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冲动的后果负责。”
这么一说搞得她好像是渣女一样,楼晚内心突然就自责起来,抿了抿唇说:“可能要比家法严重。”
“是么?”他不在意。
“就是,她说要帮我讨回公道,让你主动去派出所自首,不然她要帮我找律师告你强,强……”后面那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姥姥能做得出来的事。”
楼晚踌躇着说:“你要不劝劝你姥姥,跟她好好说说……这事也是怪我,是我的错。”
“有律师给你打电话了么?”
“有……有了。”
“那就劝不了了。”谢淮谦侧眸,“早上她问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我说没有时她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会儿不知道在你那里得知什么结果,让她做出决定了。”
“可这不是毁了你嘛?”楼晚一惊抬眸,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谢淮谦转开眼,淡淡说:“比起这个,老一辈其实更看重家族的清誉。”
“而且姥姥当年是老派文学家,后来还成立过妇联基金会,担任基金会的会长,所以姥姥在面对女生的问题上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的。”
楼晚沉默半晌,愣愣地问:“那怎么办?”
谢淮谦说:“只能等着法院的传票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姥姥改变主意。”
“要想她改变主意,只能是……”
“是什么?”不知不觉中,楼晚忘却了之前种种,紧紧盯着他的侧脸,等着他出的主意。
谢淮谦扭头,静静地回视,“就是我刚刚找你说的。”
楼晚一顿,眨了眨眼飞快收回视线,“……结婚?”
“嗯。”他应。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俩人都没说话。
楼晚实在不想高攀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况且门不当户不对,又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跟死亡有什么区别。
“除了结婚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喃喃地问。
“没有了。”谢淮谦肯定道。
“不然的话,”他伸手调高一些空调的温度,平静地说:“再见面,或许就是隔着铁栏杆了。”
楼晚捏紧手指,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霏霏细雨洒落在车外。
谢淮谦安静地看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紧绷着。好似在谈一项上亿的大项目,不,简直比谈项目还要艰难。
他已经久违地没有经历过这种紧张和紧迫感了。
片刻,他扭头看向她,低声问:“真不想我去蹲牢子?”
查觉到实质冰冷的视线放在身上,楼晚眼睫轻眨,苍白无力地说:“毕竟是我冲动了才害的你。”
谢淮谦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协议结婚。”
“协议……结婚?”楼晚心底一震,没想到是这样的办法。
“嗯。”他淡淡地说:“姥姥那边糊弄不了,就只能这样。昨晚的事也不全是你的错,也有我自制力不强的原因,所以如果协议结婚的话,你可以定下婚姻的期限。”
“也就是说,”他扭头看着她,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喉结轻轻滚动,“你说什么时结束婚姻,我就什么时候配合你去办理离婚手续,绝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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