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树
乔一煜猛地踩下刹车,一脸诧异:“怎,怎么了?”
“她在那边。”谢淮谦看着市场,说道。
乔一煜往车窗外看去,乱糟糟的市场里,一道穿着雾霾蓝色新中式衣裙、头发用簪子挽在脑后的纤细身影格外显眼。
会这身打扮且浑身气质清冷飘逸的,在这古街里也就只有楼老板了。
谢淮谦推开车门下车,迈着长腿往古街市场的一个米面店铺走去。
在一众朴实平凡的身影里,他一身纯黑高定衬衣和黑西裤,半卷起的袖子卡在胳膊肘上的颀长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显得他越发冷漠倨傲,身居高位的气场使得原本在讨价还价的买家卖家都不约而同停下声音。
楼晚扫码付钱,跟店家说了声谢谢,随后要弯腰抱起面前的米糕粉时,一双冷白的手忽然从她面前横过,一把抓走粉袋提了过去。
楼晚一愣,鼻尖先闻到浅浅的淡果木质香,而后察觉到前面的店家老板和侧边原本正在拉家常的阿婆们纷纷侧头看向她这边。
能给阿婆们惊艳到这个程度的,想也知道是谁。
他提米糕粉?
楼晚想都不敢想是什么惊悚的画面。
她赶忙转身,“谢先生,我来就好。”
谢淮谦单手提着,侧身避开,说:“不重。”随后迈步往前走去。
他不介意众人看他的怪异眼神,提着东西往前走的身姿潇洒得甚至都有些像在走T台。
楼晚目光不自觉朝着那挺翘的位置看去。今天他穿着一身黑,黑色衬衣和黑色西裤,腰间罕见地系了根皮带,被勒得他腰身精瘦而臀挺翘。
谢淮谦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来,扭头看身后,问:“怎么了?”
楼晚快速眨了眨眼上前,“没怎么……”
走到他身边,她还想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米糕粉,谢淮谦换了只手,她伸过去的手刚好就被她握在手心里。
手被人握住,楼晚一顿,心脏不受控制地扑腾了两下。
市场旁边的人,尤其一些熟悉的店家们都在看着他们,她别了别手腕,“谢先生……”
谢淮谦垂眸看她一眼,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故意问:“怎么了?”
“这……不太好,你还是放开我。”
“有什么不好的吗?我牵的又不是别人。”
楼晚:“……”
“哟,楼老板这是谈对象了呀,小伙子怪俊俏的嘞。”旁边的商铺里传来调侃声,是楼晚常去买糯米粉的店家老板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
楼晚扭头,扯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
手腕一别甩开他的手,脚下加快速度,火速逃离现场。
谢淮谦扭头,礼貌地朝着店家老板笑笑,被甩开也不介意,慢步跟在她身后。
进了二巷的青石板路,楼晚才慢下步子。
谢淮谦跟上,侧眸看了她两眼,虽然看她脸色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但他心底莫名地有些不安。
“刚刚那样,你……生气了吗?”
楼晚一顿,仰头看他一眼,下午的阳光不是很热烈,却也照得他眼底的忐忑格外明显。
他在忐忑什么?
楼晚到现在也没能摸清他的种种情绪。都说年龄比自己大就意味着城府比自己要深,更何况是他这种做大投资大生意的,那城府如果专门对付她,楼晚想,她怕是被卖了还在乐呵呵地给他数钱呢。
摇了摇头,她往青石板台阶上走去,“是你提着这样的东西很不体面。”
“没有。”谢淮谦跟上她的脚步,“我总不能看着你提回来。”
楼晚:“我都习惯了。”
谢淮谦抬眼,看着面前的窈窕身影,眼眸深黑不见底,“那是以前,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记得叫我。”
楼晚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有些莫名地扭头看他一眼。
他站在她下面一级台阶上,白墙黑瓦青石板都成了他的背景色,满脸严肃认真,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
再说她的事情都是小事,一般她都能处理得来,刚开店最难那段时间,四五十斤的米粉面粉都是她一个抗的,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比不过他们那种动辄千百万的大生意。
楼晚敷衍地点点头,伸手,“快到店里了,我来吧。”
谢淮谦神情一敛,定定地看着她敷衍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明显的似乎是他说的话就像是空气一般。
他刚要强调她的事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事,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晚晚……淮谦哥?”
俩人扭头看去,穿着米白色西裤和白色衬衣的陆斐昀从店内的屋檐下走出来。
他朝着谢淮谦点了点头,像是没看见他手里提着与他自身气质不符合的米糕粉一般,含情脉脉的目光转向楼晚。
“晚晚,你怎么才回来呢?等你好半天了。”
楼晚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步伐,再看向他脸上勾唇带笑,眼眸却是薄凉凌厉的模样,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淮谦上前,单手托住她纤细的腰身,稳住她后退的身影。
腰上贴上的温热手掌给了楼晚力量,她知道这会儿他靠得很近,但前有她最不待见的陆斐昀,后面的这点点不自在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俩人没发现他们这会儿的身影贴得极近,却刺痛了前方一直看着楼晚的陆斐昀的眼睛。
他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伸出手,面带笑容,温声说:“晚晚,别生气了,我已经跟周家退婚了。”
楼晚有些烦躁,却不得不强调:“陆总,我也早就说过,这不关我的事。”
陆斐昀往下走下一个台阶,“乖,别跟我闹脾气,要结婚我们这就去结。”
楼晚刚要反驳,原本在后腰上的手忽然从腰侧穿过掌在她小腹前,紧紧搂住她,冷淡且不耐烦地话音自身后传来:“不知道小陆总让我太太去跟你结婚是什么意思?”
陆斐昀神情一顿,抬起有着红血丝的眼眸看向楼晚腰腹间,死死盯着那只在他看来已经是冒犯的手。
“淮谦哥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没跟你开玩笑。”谢淮谦语气冷漠,“楼晚是我太太,领过证见过家人的。”
“小陆总要是再继续纠缠,那就别怪我撤资江北的项目了。”
陆斐昀一开始并不相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打心底认为谢淮谦在说笑。
开玩笑呢,整个南城上层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南城顾家外孙谢淮谦是北城谢氏集团家的二公子,迟早要回北城,不会在南城生根发芽的。
然而当他看着对方严肃且认真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楼晚并不否认的态度,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嘴唇颤动一瞬,声音嘶哑,“晚晚……”
谢淮谦眯了眯眼,神情不善,“请小陆总注意言辞,我不想我太太的小名出现在别的男人的嘴巴里。”
陆斐昀双手握成拳,死死地盯着楼晚,“他说的是真的?”
楼晚反手握住在小腹前的大掌,五指交叉握紧,唇角勾着完美的笑容。
“陆总难道以为,我会拿婚姻开玩笑?”
谢淮谦一瞬垂眸,笔直地看着她的侧颜,被她五指交缠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勾紧。白皙纤细的指尖有些受不住他的力,微微挣扎一瞬,他一把握紧。
陆斐昀视线缓缓往下移动,盯着他们交缠着握在一起的手,吞了吞干涩的喉咙。
“怎么就那么快呢?”
“等一等我不行吗?”
“就这样随意把自己嫁出去,你不对你的余生负责任的吗?”
楼晚直视着他,神情有些倨傲,“陆总还是大高看自己了,即便不是谢先生,我也不会跟你结婚的。”
谢淮谦垂眸定定地注视着她,莫名有种在看自己的错觉。
好像有人说过,在一起久了,两个人的神情样貌都会越来越像的。
他们结婚才多久……这就像了?
谢淮谦弯起唇角,不耐烦再听陆斐昀扯皮,单手拥着她往台阶上走去。
路过陆斐昀时,他用身体隔开他们两人,随即肩膀狠狠撞过去。
陆斐昀的注意力都在楼晚身上,冷不丁被这一撞,踉跄着后退两步,抬眸死死地盯向男人。
谢淮谦挑了挑眉停下脚步,偏头,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姿态强势倨傲。
“她的余生都是我的,劝小陆总趁早打消觊觎我太太的这个念头。”
“否则……”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收回视线拥着身侧的佳人往店里走去。
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楼晚放开他的手,身体往外侧了侧,谢淮谦也没勉强,放开她。
“刚刚,谢谢你,谢先生。”楼晚偏头,小声道谢,随即弯腰要去接他手里的雪米糕粉,谢淮谦不让,迈步上台阶,径直进店。
楼晚看着他背影,顿了顿还是侧脸用余光看了身后一眼,陆斐昀没有转身,挺着背影站在原处。
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往店里走去,也没再管他了。
她早就说清楚了的,是他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她贪图他身边的那个位置,贪图往上爬,一直在自欺欺人地来找她而已。
店里,夏晨正在做外卖的茶饮,秋玥在卡座上收拾客人喝过的奶茶杯。
有人进店,他们抬眼一瞧,便看见身穿一身高定、气质斐然的男人手里提着不符合他身份的米糕粉,神情一时间有些诧异,连常用口语欢迎光临都忘记说了。
紧接着看见楼晚从他身后进来,男人侧头看她,明明两人都没说话,但他们中间有一种外人都插不进去的氛围隔开所有。
秋玥张了张嘴想喊楼晚,最终还是闭嘴,和夏晨一样避开视线各忙各的。
都到这份上了,楼晚也不好赶他,只能先推开操作间侧边的小门让他进来,随后进后厨。
楼霜还杵在角落里的案桌上一个接着一个地做着芋泥山药糕。
楼晚过去看一眼,她给山药糕里放上淡粉的蔓越莓干,看着就像是渐变糕点一样。
团吧团吧包好馅,用广寒宫玉兔的模具压出小玉兔的模型。
桌面上已经摆了齐齐的一小排芋泥山药糕了,只要放进蒸屉里蒸个十五分钟,一盘漂亮软糯的芋泥山药糕就可以吃了。
察觉楼晚进来,楼霜扭头往后看去,刚好对上堂姐的目光,瘪了瘪嘴正想要说话,忽然察觉到后厨里还有不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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