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絮枳
闻声,桑暮回了头,迎面撞上堵人墙。抬头看到邢舟时,桑暮愣了下,又很快把脸拉下来,像只不开心的小兔子。
邢舟看着她手里咬了大半的冰棍,问道:“想吃和我说一声不就成了,怎么还专门下来跑一趟。”
注意到桑暮看自己的表情,邢舟皱眉,微微弯腰捧住她的脸,“怎么了这是?”
有了之前的几次别扭,桑暮算是学会了。有话直说,想问就问。
邢舟的手劲儿大,手掌宽,轻轻一捧就把桑暮的脸挤出两坨肉来,嘴巴被迫撅着,乖巧又可爱。
桑暮推开邢舟,不满道:“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
刚才她想了半天,隐约想出些没有证据的眉头来。汪曼云以为邢舟糙汉子一个什么也不懂,是没上心,之前…
所以之前追人都是不走心的?
桑暮记得邢舟和自己说过他以前没谈过,桑暮也没觉得邢舟会骗她。但是没谈过,不代表没追过,更不代表没喜欢过谁。
虽然理智告诉桑暮,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那都是和她认识之前的事儿了,跨时空生气岂不是很不讲道理。
但一想到邢舟可能也曾把对自己这份心用在别人身上,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稍顿,桑暮又欲盖弥彰地补了句,“你之前想对谁上心我都不介意。”
迎头两句,让邢舟愣了两下。不过脑子一转,很快反应过来。
“是因为我妈那两句话?”
桑暮没回答,只看着邢舟,眼睛亮晶晶的。
结合桑暮刚刚说的一掂量,邢舟明白了大半。他一把将桑暮抱进怀里,手臂牢牢箍着,“怎么还给我扣帽子呢?”
邢舟紧盯着桑暮,力证清白,“你听着,老子只对你一个人上过心,也只追过你一个,没喜欢过别人。”
字句清晰敲击在桑暮耳膜上,让她眼睫不由自主地闪了两下。
“至于我妈说的…”邢舟闭了闭眼,干脆心一横,“之前追你的时候…找我妈帮过忙。”
“什、什么!”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桑暮惊道,脑子里涌入记忆,“那次阿姨让我送钥匙给你…是、是你们演的?!”
闻言,邢舟罕见地躲了下眼神,承认道:“那不是当时怕你误会我,想赶紧制造点和你在一块儿的机会。”
“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事儿的,骗人还挺不光彩。”邢舟闭了闭眼,“算了,反正为了你老子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也不差这点儿了。”
空气陷入沉默,好半天,桑暮低下头,咬住自己的冰棍儿,应道:“嗯。”
短促的一声应答,邢舟看到桑暮微扬的唇。
怀里的人应该是刚洗过澡,又香又软。邢舟把人又抱了抱,“我清白了?”
想起这姑娘不高兴的原因,邢舟脸上慢慢漾出笑容。然而,还没等他说话,突然后知后觉一件事儿。
刚才,他听到什么来着?
[你之前想对谁上心我都不介意。]
高兴没过半秒的邢舟脸色沉下来,手掌紧扣在桑暮腰背,另一只手按着桑暮的后颈,微微使力,抬起。
被动仰起脑袋,桑暮对上了邢舟那双深邃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紧锁着她,像是能盯出洞来,声线冷厉,“我想对谁上心你都不介意?”
知道自己的问题被抛了回来,桑暮脱口就想应不介意,然而开口前的瞬间,她清晰感受到了男人眼神的危险。
现在时间还早,夜长。
喉咙里的话拐了弯儿,“介…介意。”
第74章 荔枝
如果再给桑暮一次机会, 她绝对不会脑子一热说出那种话,不然也不会到大半夜也没法安稳入眠。
侧躺在枕头上,桑暮深深喘着气, 背对着邢舟, 身体像是从潮水里捞出来的。
邢舟一条手臂从桑暮的脖子下穿过,手掌托过她的脸, 让她扭过来同自己接吻。另一只手环在她身前, 手掌拢住,揉按。
下意识的,桑暮向后抵住邢舟的胯骨,手心都是汗, 掂两下就撑不住了。
邢舟转而吻向桑暮的后颈, 肩膀,唇舌留下湿濡痕迹。
“暮暮, 你真的不介意吗。”喑哑微喘的男声灌入耳中, 看似是问话,实则并没给她第二种答案。
从进门到扑倒在床上,邢舟这话问了几遍了?数不清。
此刻,他原本穿过桑暮颈下的那条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 把她整具身体往自己的胸膛扣。
桑暮动不了,肩骨贴着他充血的肌肉,像是抵住了钢板。她抠着邢舟的小臂, 留下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努力让自己的话完整, “介...介意, 介意介意。”
晚餐没那么快消化,睡前, 邢舟总喜欢给桑暮来点消食的甜点。
这不桑暮话落,又来了道香浓的巧克力撞奶。制作的过程有点蛮长,但是味道甘甜。
良久,邢舟把桑暮翻过来,然后按着她手腕俯身上去。刻意慢,斯磨着,吻她的脸,“暮暮。”
屋内掀起波澜,突然从湍急到平缓,船只尚未反应过来,摇摆不定,前后难行。
桑暮抠着邢舟的肩膀,眼睛微红。
原本是想让她缓一下的,但此刻,邢舟注意到她微拧的眉,樱唇紧咬。
他跪着,硬实的大腿腿面贴着她臀下,“快一点更舒服?”
过分直白的问话,让桑暮掐得他更狠了些。男人的臂膀宽阔,夜色好似使他的轮廓更分明了些。陌生的感觉横冲直撞,桑暮眼睛红了,没回答他的话。
“行。”邢舟抱住她,“懂了。”
......
桑暮这一晚是在邢舟屋子里睡的。
之后的很多晚也是。
从丛岛离职后,桑暮过了小半月的轻松日子。趁着这个时间,邢舟带着她补了场毕业旅行。
夏末的栖梧天儿还热着,虽然快入秋,仍旧不添多少清凉。
于是,邢舟便带着她往北走,去了几个城市玩儿了半个月才回来。
这个时期不是招聘旺季,桑暮也有过焦虑。不过好在还算顺利,桑暮连续面试了一周,拿到的几个offer也比较贴合心意。
正式决定选择哪个offer那天,桑暮正坐在邢舟的越野车前盖上,等着他下班。
这段时间邢舟接了几个改装的大活儿,对方指明要让邢舟来,谁动手都不成。
他也没想让车行里的兄弟跟他搁这儿耗着,干脆早早把大家打发走,自己留下来加班动工。
最近桑暮也没什么事儿,便干脆来车行找他。
倒也不是她硬要坐到车前盖上,实在是邢舟的动作太快,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还没等桑暮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邢舟抱着腰臀托了上去。
“诶!”桑暮惊呼一声,心脏直到坐稳才放下。
邢舟的双手撑在桑暮身侧,“我这地儿也没个正经坐的地方,你在这儿将就一下。”
“那你就不能提前说一下吗?”桑暮秀眉微蹙,声音都大了些,没好气道:“我差点没坐稳摔下去了!”
邢舟笑,“我在这儿你能摔得了?”
很显然,答案否定。
邢舟穿着件宽松的黑背心,手套沾了油污。从桑暮的角度,能看到他结实有力的背肌。
开车前盖时,手臂抬起,大臂肌肉鼓胀,汗水顺着流畅的手臂线条而下。
就是那样的臂膀,在黑夜里拥着她。还要一遍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不停地抚摸亲吻她。
不自觉的,桑暮红了脸。
她低头看手机,手里还拿着刚刚邢舟给她的酸奶。
不多时,视野里出现个身影,桑暮抬起头,就看到邢舟站在自己身前,手中还拿着个扳手。
突然,桑暮就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自己坐着方斯延的车来陪他拿东西,没成想会在这里碰上那个脾气不好又不太友好的邻居。
彼时邢舟从一辆车底坐着板车出来,也是现在这样,拿着工具,身上脏兮兮的。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的态度和眼神。
想到初识那会儿,桑暮还能被气个来回,突然就有了点逗弄邢舟的想法。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邢舟自然是不知道桑暮的小心思,他低下头,像是野兽求宠。
桑暮笑了下,从包里拿出纸巾,给邢舟擦了擦汗。
双腿在车边不由自主地方地荡了两下,桑暮把用掉的纸巾塞给邢舟,“邢舟,忘了和你说一声,我要搬家啦。”
闻声,邢舟笑出来,“一年的合同,老子还在这儿,你搬哪儿去。”
桑暮对她的反应不意外,栖坞这个租房市场,一般的租房合同确实是一年起租,短租少之又少,不过中期不租了可以寻找转租。
原本桑暮和汪曼云也是定了一年为租期,可是汪曼云体谅桑暮工作生活没完全稳定下来,就给她签了三个月的合同,反正可以一直续租,三个月为期,灵活度也更高,就是合同麻烦了些。
这件事也是前段时间桑暮交房租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续签呢。
房租是直接转到汪曼云的微信上的,让桑暮比较放松的是,汪曼云没有因为她和邢舟的关系,就不收她的租金。
真是那样的情况,她可能就真的要考虑搬走的事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桑暮的错觉,汪曼云好像会用另一种方式补回来。比如找人帮她安装了新的衣柜,或者突然说空调性能不好,然后隔天便有人送来了全新的。
之前邢舟提起一年合同的事桑暮没有否认,是那个时候桑暮还不知道邢舟之后会不会又突然说要给她找房子搬走。如果知道合同只签了三个月,他那边底气岂不是更足。
于是,这件事就被她默认了下来直到现在。
桑暮故意说得半遮半掩,“我的新工作比丛岛远了一个站的距离,我要是搬到公司附近,那不是能更轻松?”
话音落下,邢舟沉默了几秒,“你说真的?”
见邢舟真被自己带了进去,桑暮笑出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