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后 第15章

作者:谢晚棠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谢期玩了真的,她就吓得哭出来,嘴里还想不干不净的继续咒骂谢期。

  “你那张嘴若是还管不住,本宫就再赏你五记耳光。”

  周慧芳打了个激灵,不甘不愿的闭了嘴,生生受了。

  她心里可没服气,还想着要报复呢,事后定然会跟萧直添油加醋的说这事,谢期才不怕,她也想知道萧直是什么反应,好证实自己的猜测。

  “贵妃娘娘。”

  一个小黄门过了来,看到这架势吓了一跳,这小黄门是黄存礼的徒弟,叫什么黄信,萧直叫他小信子,而地位低一些的嫔妃都会尊称一声信公公。

  “信公公来这里有事?”

  谢期对下头服侍的宫人,倒是从来没什么看不起,她瞥了一眼又开始不老实的周慧芳:“陛下这是得了消息,派你来救周氏?”

  小信子一愣,堆笑:“娘娘教导宫妃,奴才们可不敢随意插手您的事,是陛下打发奴才来,贵妃娘娘的兄长进了宫,他不日就要启程去顺宁府,陛下叫您过去见见。”

  这事可比教训周慧芳要重要的多。

  谢期当即就叫人放了周慧芳,不再理会她。

  没想到萧直还算有良心,哥哥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能让他们兄妹见一面,不论如何,她也得受这个情。

  谢期自然是做辇,她如今有孕一路走着去乾元殿,身子也受不了。

  可这一回却不是去乾元殿,小信子直接将他们带去了雪信殿,问为什么不在乾元殿时,小信子却道,陛下想要宴请谢朝,乾元殿乃是陛下居所不大方便,便直接接她来此处。

  雪信殿本就是宫中有宴时,招待大臣和内外命妇们的地方,谢期也不疑有他。

  到了芷汀阁,小信子拦住了月儿:“贵妃娘娘,虽然是家宴,但雪信殿的规矩,用膳一律不得带自己的宫女太监,您的这些人,就留在此处吧。”

  这也是老规矩了,谢期点点头,迈步进去。

  芷汀阁并不空旷,然而屏风外头那几个服侍的宫女,看着都是些生面孔,只有一个有些面熟,从哪见过来着。

  谢期想了半天,忽然脑海中闪过,那宫女记得原来是在王若君的宫里伺候的,她死后好像就去了浣衣局了。

  谢期忽然打了个激灵,转身就走,不再往前,门被从外头匣上,根本就推不开。

  这是个局!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一阵奇异的香味袭来,她感觉到头晕目眩,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你们……你们是谁派来……”

  然而身子逐渐动不了,这是迷香,她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她的孩子吗?

  谢期惊恐的捂住了肚子。

  那个有些面熟的宫女蹲下身,拍拍谢期的脸:“贵妃娘娘,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等你被陛下厌弃,就让你也感受我们娘娘所受的苦楚和折磨。”

  “你是为了王若君……”

  “奴婢可不会忘了,那碗汤,是你亲手递给我们家娘娘的,可怜的娘娘,那么信任你,却无辜的给你挡了风霜刀剑,最后惨死,贵妃娘娘,你猜我要做什么,你跑不了,你们谢家也连带着跑不了!”

  谢期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汤是她端过去的,可毒不是她下的,可现在她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迷香下的很足,但谢期还是提前醒了过来,她身上的香囊中有谢光为她寻来避毒的百蛤珠,而她也及时屏住了一些呼吸,没有吸入太多。

  观察四周,这里已经不是芷汀阁,不知是何处幽静的宫室。

  起身的时候,手脚还瘫软着,差点摔到一个人的身上,低头一看,谢期愣住。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第17章 抓奸

  眼前昏睡在一旁的男人,居然是多年未见的明如槐,如今的他也到了而立之年,比当初跟她相识的时候,多了几分成熟。

  谢期顾不得缅怀过去,将百蛤珠放到他鼻子下让他嗅,还用力推他。

  明如槐幽幽转醒,说他醒了好似又不是很清醒,他居然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阿鸢,是你吗?我这是做梦了,居然还能再见到你……”

  看来他脑子是真的不清醒了,谢期毫不客气,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明如槐愣住。

  谢期冷冷的看着他:“清醒了吗?”

  明如槐的眼睛逐渐清明,环视四周,这静悄悄的宫室只有他跟谢期两人,他迅速意识到了什么,慌张下床,还差点绊了一跤。

  “贵妃娘娘,外臣无状,惊扰了娘娘,求娘娘责罚。”

  他跪了下来,眼睛看着地板,头低垂的有些卑微,却不敢抬头看谢期。

  “不是我责罚你,本宫和你,都被算计了。”

  谢期一拳打在下头的被褥上,愤恨不已,他们计划了多久,连黄存礼的徒弟黄信都被收买了。

  真是糊涂,真是废物。

  她因为怀孕,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警惕性也降低了。

  “私通外男,不仅本宫肚子里皇儿的血脉会被质疑,谢家和明家都跑不了,我记得,明大人今年刚高中状元,此事是有心人,想要一箭双雕。”

  “明大人,你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吗?”

  明如槐垂头思索,谢期叹气:“除了元娘,本宫在这宫里,处处都是敌人,今年陛下免了选秀又没有立后,而本宫又有了身孕。”

  “本宫可以明白的跟大人说,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某些人急了,迫切的想要将本宫拉下马,也许是误伤你也不一定,对不住,明大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萧直也是最恨谢家的,也最恨她爹爹。

  可最想把谢家一网打尽再也不能翻身的,却不是萧直,因为要平衡,萧直不会赶尽杀绝,那些像是鬣狗一样撕咬谢家,蛆虫一样赶走谢家自己上位获得利益的的新家族,他们才是真正想要她谢期跌落凡尘的人。

  而她有孕了,虽然很无奈,但事实就是若她生下皇子,谢家就有了翻身的筹码。

  翻身的谢家,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是谁?

  绝对不会是萧直。

  萧直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像养蛊一样,看底下的各个派系互相猜忌倾轧,这样前朝就能维持微妙的平衡,不会威胁皇权的地位,萧直则稳坐钓鱼台,看着这些闹剧。

  明如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曾经她是叫他明哥哥的,而现在却叫他明大人。

  那高高在上的冷漠和距离感,就算知道她已是皇妃,绝不是他能肖想的人,可心中真实的感受是不受控制的。

  他起身看了一圈,试着推门,对谢期摇头。

  “被锁住了……”

  谢期料到了:“既然想陷害,怎么可能不做好完全的准备。”

  室内陷入沉默,谢期靠在床榻上,她的头很疼,疼得几乎要裂开,揉着额角时,外面又传来那股似有若无的烟,很香,但不是迷烟。

  谢期掩住口鼻,要提醒明如槐时,他已然有些迷蒙,双眸湿润。

  谢期心头突的一跳,摘下头上的簪子,挡在胸前,面露凶悍之色,若是明如槐敢唐突她,她会毫不留情杀了他,保住清白,保住谢家!

  “贵妃娘娘……不,阿鸢,你知不知道,我好后悔,好后悔。”

  明如槐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她,泪水居然落了下来:“如果当年,我勇敢一些就好了,我们一起走,你爹爹会不会答应我们的事,可我太懦弱了,被家族束缚,被礼压制,我不敢,我不敢啊……”

  “要是我勇敢一些,就好了,也许我们早已成婚,孩子都已经七八岁,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给你幸福,总好过你在这宫里,过的不开心。”

  “你别说了,都已经中了陷阱,你非要置你我于死地吗?别忘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

  谢期气的够呛,虽然知道他是因为中了药,脑子不清醒,因为此刻的她,也已经四肢瘫软根本就不能动弹,身下某处也开始有了湿意。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期拔下头上另一根尖锐的簪子丢过去:“扎自己,保持清醒,你若做出出格的事,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如槐没有彻底失去神智,可压抑的太久,这个机会又太难得,这才说了那些话。

  捡起簪子,在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下去,血都涌了出来:“我不会拖你后腿的,阿鸢。”

  从前就没能带走她,因为他的懦弱,现在又要伤害她吗?

  明明她已经怀有龙胎,谢家大哥也起复,虽然官不大,却也是个好信号。

  他明如槐又能为他的阿鸢做什么呢?

  “若一死能保全娘娘的清白,微臣愿立刻死在此处,只是……只是……”

  “我很后悔,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当初若是带你走该有多好,如今的我们也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阿鸢……”

  明如槐苦笑,拿起簪子就往心口刺去。

  门却忽然打开,寒光泠泠的袖箭打落了他手里的簪子,催情的药让他思考的很是缓慢,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锦衣卫的人按住了。

  萧直的脸色非常阴寒,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云压城。

  谢期从未见他如此暴怒过。

  他即便生气,也是云淡风轻的,也是微笑着的,微笑已经成了萧直这个人的假面具,是他的第二张脸。

  就算心里多么的恨谢光,不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龌龊,第二日上朝他都像没事人一样叫谢爱卿。

  让谢期没想到的是,周慧芳居然也跟着进来了,是她陷害的她?

  应该不是,此人虽然嚣张,但性子单蠢藏不住事,若是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如何还会乖乖被她按着让人打耳光。

  明如槐跪在地上,妄图自尽,谢期靠在塌上手里还攥着簪子,但因为中了药面色潮红,眸中水光波动,真是好一副美人图。

  此种春情不仅叫明如槐看见,还叫这些锦衣卫瞧见了。

  萧直眼神阴鸷,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杀人。

  “还不将窗户打开透气,叫太医来给贵妃诊脉。”

  本来是告状却遇到这种事的周慧芳高兴极了,私会外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作为嫔妃死十次都不够谢罪的,谢期这回完了。

  谁知陛下居然不是先处置了谢期,却先请太医?

  周慧芳急了:“陛下,就这么放过谢贵妃,她在此处与外男幽会,违反宫规,这是大罪,若不处置如何跟后宫前朝交代,既然她如此不甘寂寞,保不准混淆了皇室血……”

  “闭嘴!”

  萧直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女人:“蠢货,如槐都要以死明志,保全贵妃清白,你看不出他们是被陷害?”

  周慧芳不服,既然他们是被陷害的,萧直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还在暴怒?

  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不拿来攻讦谢期,实在太可惜了。

  “可是,谢贵妃毕竟跟外男共处一室,还如此情态,已经失了清白,陛下不处罚,不正后宫纲纪,而且我们都听见了,明如槐对贵妃说的那些话,他们之间可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