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晚棠
为什么谢期却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让她临幸别的女人的话。
这些日子,她确实改变不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实意的跟他好好过日子,但是……
“不妒难道不是妾妃之德?”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难道不是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妾身不妒,还做错了吗?”
谢期不解,他居然想要她管着他?
可他是皇帝啊,谁能管的住他,现在一时心血来潮,让她吃醋,让她管他,可帝王心思喜好那样难测,若有一日,他不愿意了,再以此嫉妒为罪名,说她不贤不德,她岂不是惨了。
萧直沉默。
“你没做错……”
就算是他,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对她生气,她什么都没做错。
已经不止一次对她承诺,不会欺负她,不会像从前那般,让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只是因为她不嫉妒,就揣测她的心意,给她横加罪名。
也太不像个一诺千金的皇帝,更不像个男人。
“朕不愿见她们的怨妇脸。”
他捉住她的手亲了亲,这副情圣模样,倒把谢期恶心个够呛。
“现在,朕就喜欢陪着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期翻了个白眼。
因为被噩梦惊醒,谢期一身的冷汗,衣裳都湿透了,她穿的不舒服,想要换一件新的。
可还没来得及叫月儿,萧直就阻止了她,非要亲手给她换衣裳。
他现在似乎沉浸在寻常的恩爱夫妻这个角色中,前些日子亲手给她画了额间花钿,现在又要服侍她穿衣。
谢期很无奈,也很难受,从前要尽一个妃子的义务跟他敦伦就已经让她难过极了,现在同床共枕还不够。
“陛下,妾有孕了,身子不好看,还是叫月儿给妾更衣。”
她才有孕六个月,肚子便大的惊人,太医诊了脉,是双胎,所以她怀的才格外艰难。方才的噩梦她并没有完全说真话,的确是梦见了她的父亲,但内容却完全跟她说的不同。
她是在借着那些话试探萧直罢了。
“都三更天了,何必扰她们休息,朕给你换吧。”
他何曾是个怜惜下人的皇帝,真是笑话。
谢期无奈,反正总是拗不过这个人,若是她的大肚子把他吓到,从此少些来昭阳殿烦扰她,也是好事。
顺从的被他褪下身上的衣裳,露出光裸的肩膀和被小衣锢的紧紧的胸口,再往下便是凸起的巨大肚腹。
她其实也不愿见自己的肚子,怀孕这种别的女人都期盼的事,她却总觉得身体变得畸形,像是有什么吸取她的营养,让她变得如此丑陋。
而一想到这肚子中的孩子,是萧直的血脉,她便更加恶心,生不出什么慈爱之心。
她的肚皮鼓鼓,虽仍旧雪白,临近腿部的下腹处却已经有些浅浅的红色纹路,这样高耸的腹部,其实是有些可怖的。
谢期自己都不太愿意瞧。
萧直却睁大双眼,像是看着什么新奇物件的看着。
腹部忽然一阵温热,谢期有点懵,他居然将手贴在她的肚皮上。
“朕以前觉得,妇人有孕,腰身不再细致纤弱,且身姿臃肿,是有些丑的。”
“真奇怪,如今瞧见你的肚子,朕却觉得很可爱。”
他目光灼灼,有种冲动,居然想要亲一亲。
第24章 下毒
谢期的脸色很古怪,红的不像话,羞涩中透着尴尬,想要推拒却又不能拒绝。
萧直这个怪人,居然真的亲了她的肚皮!
萧直也觉得自己十分古怪,喜欢什么不好,居然喜欢女人的大肚子,目光上移,看到她羞愤似染上烟霞的双颊,将谢期的脸替换成别的女人的脸。
不论是郑元娘还是裴玉瑶,若是露着大肚皮在他面前,都很倒胃口,别说去亲,看都不想看。
萧直想到那副画面,直接皱紧了眉,好晦气。
“都夫妻这么多年,你身上哪处朕没见过,害羞什么。”
萧直其实心里也在忐忑,他并不嫌弃她有孕肚腹臃肿,反而隐隐觉得可爱,想要摸一摸亲一亲,又怕她觉得自己是个喜好古怪的人。
下意识想要摸摸鼻子,掩饰住尴尬,却因此刻手捧着她的肚子,若是再去变换姿势,就太欲盖弥彰了。
然而与尴尬同时而来的,是熟悉的□□。
对着这个女人,他总有有股冲动,明明也互相陪伴十年了,这股冲动却一直不曾消失。
谢期也察觉到了,比刚才抱着她时更加灼灼昂扬,招示着存在感。
“朕问过太医了,你现在的月份,龙胎稳固,是可以……”
“朕轻一点,不会伤了你和皇儿。”
谢期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捂住了肚子。
萧直轻轻一叹:“好吧,朕不碰你,可你总得安抚安抚朕才是。”
谢期面有菜色,没别的原因,这么一折腾却直接到了五更天,她真怀疑,元娘她们说萧直不重欲,完全是在说假话。
她的手都要僵了,酸疼酸痛合不拢,还有一股石楠花的气味。
萧直虽然用帕子将她的手擦干净了,可那股气味若有若无的在鼻子尖萦绕,她受不了,在孕中期破天荒的又吐了出来。
萧直虽然皱眉不满,可到底怜惜她怀着孕,也不敢发脾气更不敢抱怨,不仅帮她洗了手,还涂了香膏。
本来萧直几乎一直往昭阳殿跑,两人也算是相安无事。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宫中特意布置了一些试毒的宫女,都是月儿找来比较可靠的人。
可她总觉得用人试毒太过残忍,便换成了小猫小狗。
可例行将饭夹出来一部分给狗吃的时候,居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月儿吓坏了,急急忙忙叫人去禀告萧直,又去审御膳房的人。
折腾下来,是昭阳殿的一个送饭小太监干的,还想提审这小太监时,第二日却发现他服毒自尽死在了诏狱里,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萧直勃然大怒,他不仅担心谢期,更加恼怒,居然有人敢把手伸进内宫。
没有他的允许,就想毒死谢期,让控制欲如此强的他如何能够忍受。
北镇抚司那位指挥使,被萧直一手提拔上来,还是头一回被训斥了,他发了狠,发誓要找到幕后黑手。
然而却依然毫无头绪。
萧直因为担心谢期,居然破天荒下令,让她搬到乾元殿去住。
乾元殿历来乃是皇帝居所,内宫休息,外宫则直通前朝太极殿,除了皇后可以在乾元殿被召幸时留宿,其余妃嫔均没资格。
萧家皇帝出情种,这几乎成了朝臣和百姓的共识了,萧家皇帝的痴情故事都被编成了话本子。
然而萧直一手推动的他与周慧荑南园遗爱的故事中,他是个只爱糟糠之妻的好丈夫,却从未允许周慧荑踏入过乾元殿一步。
然而经过这一次下毒事件,萧直却下了旨意,让谢期搬入乾元殿住。
谢期犹犹豫豫,大梁痴情的皇帝也不是没有让皇后在乾元殿朝夕相伴的先例。
例如昭武皇帝与温皇后,在豫园建好之前,一直在乾元殿长相厮守,在这对帝后之前,纯烈皇帝的顾皇后,也是可以随意出入乾元殿,更能去乾元殿前殿,与朝臣商议政事。
但这些人,都是皇后,一国之母,名正言顺的正妻。
她却只是皇贵妃,若随意出入乾元殿,难免会被人冠以别的罪名。
现在谢家已经不再是众矢之的,首辅倒了,而贪腐案拔出萝卜带出泥,半个朝堂几乎都是首辅的门生。
从前人人喊打背叛的谢家,现在变成了首辅吴家,谢期隐隐察觉到,如今的局面,是萧直一手推动的。
当初那个明哲保身,左摇右摆的首辅,在谢家倒了后迅速投靠萧直的首辅,也没有得到萧直的信任,而是被秋后算账。
看着萧直现在宠信了谢家,对她好似三千宠爱在一身,然而她丝毫不敢放松。
但萧直不肯。
经过这一次不成功的下毒,他恨不得要将她当做自己的扇坠子,压襟玉佩一样随身携带着,才肯放心。
而萧直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谢期磨磨蹭蹭,黄存礼却早就带着太监宫女们等在昭阳殿外。
“娘娘,奴才叫人给您收拾行李,陛下上了朝,若回来见不着您,怕是会责怪奴才们。”
谢期轻叹,到底还是叫他们拿了行李,搬去了乾元殿。
“爱妃怎么总是看着不太开心的模样?”萧直指尖触碰她眉心。
谢期轻颤,面露无奈之色,他竟是把前朝的那些折子,还有天子印都放到了后殿,她的卧榻之旁。
扳倒首辅,换上了自己的人,萧直颇有些意气风发。
明如槐也没有被牵连,虽然被外放到了林州府做了知府,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重用,林州乃是萧家龙兴之地,历任知府都是在这里镀镀金,然后很快就被调回西京。
萧直对明如槐抱着很大的期望,想要让他接管户部,如今只是差资历。
虽然忌讳他与谢期曾有过一段情,更恨他们曾差点私奔,萧直容不下情敌,却能容得下自己看重的臣子。
在这方面,他的确是个心胸宽广是我明君。
“妾没有不开心,只是有孕身子难受。”
谢期是在担心大哥和小弟,谢朝去了边境,把弟弟阿隼也带了过去,从参将做起,本来他想把嫂嫂和侄子都带去,但萧直不同意。
驻扎边塞的将士,官职越高家属越要留在西京,也是一种变相为质的意思。
但嘴上她是不能说担心家人的,每次她说想家,思念亲人时,萧直虽然嘴上安慰她,可唇角抿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但谢期也并不是在说谎,因为双胎,身子比寻常的孕妇更加臃肿,肚子很大,脸却清瘦,好像整个人都被孩子汲取了营养。
孩子在腹中,挤压着五脏六腑,又让她咽不下去食物,每每吃三两口胃就堵的难受。
“辛苦你了。”
萧直以前从没觉得,女子有孕是这么辛苦的事。
将手放在谢期的肚皮上,隔着衣裳轻轻抚摸:“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可不要再折腾你们母妃,不然等出生了,父皇就要打你们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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