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香肉丝ccc
他浑身被雨水浸透,略长的头发半遮眼帘,发梢的位置偶尔落下一两滴雨水。
整个人隐在露台得阴影中,削瘦得脸庞苍白的吓人,一双狭长的眸子空洞无物,可眼底的猩红,却让她心口忍不住发颤。
他看起来好脆弱,像漂荡的浮萍,脆弱的让人心疼。
“唐禺。”她又一次低唤他的名字,只是这次她声线略显紧绷,里面得心疼之意不言而喻。
唐禺空洞的眸子依旧无波无澜,没有半点响应。
她上前两步,抬手,温热的指尖轻抚他苍白的脸颊,薄唇轻启,嗓音低柔的说,“唐禺,我是顾知南,我在这呢。”
这一次,男人空无一物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他瞳孔微缩,猛然伸手,一把将顾知南搂紧了怀中。
“南宝,南宝……”
他双臂紧紧的缠着她,用尽全力,像是溺水的人死死的抱住一块浮板一样。
顾知南回抱住他,温热的手轻轻拍打着他劲瘦得背,“我在,我在。”
唐禺微微俯身,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冰凉得薄唇偶尔会轻触她细腻的肌肤,浑身紧绷的不成样子。
“南宝,好吵,她的声音好吵,让她闭嘴,让她闭嘴!”
他喑哑得声音颤抖到几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顾知南可以确定,现在除了她和唐禺以外房间里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也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
她眉头微蹙,心因为唐禺颤抖的话而绞着劲的疼。
“好,我让他闭嘴,让他现在就闭嘴。”顾知南向后仰了下身子,双手捧住唐禺的脸颊,下巴微扬,目光灼灼的直视着他的双眼。
抬手,为他撇开眼前的碎发,指尖温柔的触碰了一下他殷红得眼尾,唇角微扬,轻声说道,“唐禺,你不要听他说话,你听我的声音,我在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唐禺低着头,紧绷的轮廓在这一瞬间柔和了几分。
他抿了抿唇,闭上眼睛,俯身,与她额头相抵,冰冷得双手同样捧住她的脸颊,启唇,低沉沙哑得嗓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南宝,别离开我,求你……”
“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了。”她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
须臾,一阵冷风袭来,顾知南向后半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牵着他得手,缓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将他带到了客厅的沙发旁,转身,去浴室拿出一条崭新的毛巾,刚一走出浴室门,却与正在门口等她得唐禺撞了个正着。
她浅浅一笑,有些无奈,却又很是宠溺。
“怎么不在客厅等我?”
唐禺薄唇微抿,没有作声。
他这孩子气的模样顾知南也是第一次见,她牵着他得手,重新走回到了客厅,将他按坐在沙发上,然后用手里的毛巾温柔的为他擦拭着潮湿的头发。
“以后再下雨得时候要记得打伞知道吗?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淋雨会感冒的。”
她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离的很近,身上那股似有若无得清香味充盈在他的鼻息之间。
唐禺悄无声息的向前几分,半晌,低声说道,“好。”
唐禺发丝很软,但发量却很多,顾知南擦拭了片刻,觉得还是有些潮湿,她垂首,轻声问道,“唐禺,你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
虽然没有换洗的衣服给她换上,但洗个热水澡,总比现在一身凉意要好。
唐禺摇摇头,“女孩子的房间,不应该有男人洗澡得痕迹。”
他说着,从顾知南手中拿过毛巾,放到一边,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旁的位置。
侧身,幽深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薄唇轻启,嗓音沉沉的问道,“好奇吗?”
“什么?”
“好奇我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吗?”
理智回来了,那个矜贵优雅得唐禺也一起回来了。
顾知南牵了牵唇角,一双潋滟的眸子里融了光的温度,熠熠生辉,好看的不得了,“你想说吗?”
她没回答,而是反问他。
唐禺缄默片刻,“只要你问,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这个世界上,他唯独不会欺骗顾知南。
顾知南笑了下,“今天天气不好,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时机,下次吧唐禺,等到下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你再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好吗?”
她知道唐禺现在一定是不想说的,尽管只要她问,唐禺一定会一五一十得都告诉她,可是她不想在他刚刚经历过煎熬后再去触碰他的伤口,她不想让他疼。
唐禺面前的顾知南是绝对温柔的,温柔的像是和煦的暖阳,也像是拂面的春风。
温柔到,足以让他挨过凌冽的寒冬。
唐禺喉结上下滚了滚,黝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顾知南,启唇,嗓音低低的问她,“南南,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在我清醒的时候,在你清醒的时候,我们抱一下,就一下。
顾知南没有回答,她唇角微扬,倾身,轻轻的将唐禺抱进了怀里。
唐禺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漆黑的瞳微不可查得颤抖了一下,随即弧线优美得薄唇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他眸子深幽,微微垂首,将下巴轻轻的枕在顾知南的颈窝上,双臂缓慢的环住顾知南的细腰。
他原本只是想短短的拥抱她一下而已,可一旦触碰到她温热的身躯,他心底的占有欲就又控制不住的作祟起来。
不够,一个拥抱根本就不够。
他想要亲吻她,想要占有她,想要她的骨血都和自己交融在一起。
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啊,抱一辈子,永远都不松开……
第28章 唐禺的执念
他抿了抿唇,微垂的眼睑里沉浮着的是几近癫狂的执念,环住她的手臂,不能自已的就又用力了几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知南趴在唐禺的怀里,渐渐地就有了睡意。
她打了个呵欠,头不由自主的就枕在了他的颈窝上。
“困了?”唐禺问她。
顾知南点点头,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唐禺睨了眼茶几上的空杯子,心下了然,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的头发,轻声说道,“乖,睡吧。”
顾知南阖上了眼睛,嗓音慵懒的说,“你会陪着我吗?”
“会。”
唐禺嗓音低沉轻缓,余音绕耳,顾知南心口一软,安心的趴在他得怀里,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唐禺垂首,看了眼怀中的姑娘,环住她得手稍稍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向卧室得方向走去。
他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细心得为她盖好被子,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时,才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卧室里的灯熄灭了。
黑暗的卧室内,女人均匀的呼吸声缠绕在他耳边。
唐禺躺在她的身旁,侧着身子,单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温柔的勾勒过顾知南线条几近完美得轮廓。
他静静地望着她,耳边不合时宜的又一次传来女人嘈杂的声音。
“唐禺,杀了他,杀他了,只要他死了,妈妈就再也不打你了,乖,去杀了他。”
“你爸是个强奸犯,你是个杀人犯,你们一家子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没有人会爱你,我不会,任何人都不会,你这个强奸犯的孩子,这辈子都不配得到爱,不配!”
唐禺重重的呼吸两下,闭了闭眼,眼前还能清晰的浮现出女人那双猩红到刺眼的眸子。
她癫狂的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脑子里所有的神经像是被用力的扯紧一样,连头皮都疼的发麻。
倏然,一只温热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腰间。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女人较好的睡颜上。
顾知南双眸轻阖,仍是熟睡的状态,所有对他得亲昵,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唐禺抿了抿唇,躺在她的身侧,倾身,隔着被子将她拥入怀中,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说不上是哪种香水的味道,好闻到让他原本紧绷得神经都骤然放松。
他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动作温柔缱绻,眼神几近痴迷。
“南宝,南宝……”
他轻唤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语气虔诚且痴迷,像是她最忠诚得信徒。
她的名字对他来说是良药,是可以将他从无尽地狱中拯救出来的良药。
他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抬首,轻捧她的脸颊,在她眉间温柔的落下一吻。
她与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两个极端。
她温柔且干净,像初雪一样,一尘不染。
可他却是一身污秽,从骨子里就已经烂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从存在那天起,就是注定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罪孽。
一个被强奸生下的孽种,一个手刃生父的畜生,一个没有一丝感情的怪物。
他是隐匿于地下的树根,生命里没有一丝光亮。
他本该伴着黑暗走到尽头,可偏偏,她出现了,没有一丝征兆,在他黑暗的人生中划出一个缺口,至此阳光照了进来。
他瞳孔轻颤,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顾知南的睡颜,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幽深的眸低却是有令人心惊的执念在翻涌。
“我不会给你两次离开我的机会,准备好了吗南宝,这一次,我们至死不休。”
第二天顾知南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房间里的男人不知何时离开的,身旁得床还有他躺过得痕迹,却已经没了他的温度。
她坐起身,静静地凝视着唐禺睡过的位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昨天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他对自己说话了,可是等睡醒了,又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心想,他该不会是对自己表白了吧?
如果真的是表白,那她没听到,岂不是很亏?
也是奇怪,她明明记得她上一世是一个总失眠得主,怎么重生了,连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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