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香肉丝ccc
这时徒南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屏幕前整整坐了一夜。
安寻澈见徒南没说话,缓步走到沙发旁,坐下,他抬眸看向屏幕,唇角一扬,轻声说道,“这张照片,是我们最后的一张全家福吧,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张照片拍完的当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死了,对不对?”
徒南微眯了眼,仍旧没有作声。
安寻澈向后一仰,他抬起手,用小臂遮住眼睛,音色低缓,却又略带戏谑的说,“哥,直到今天我还在想,假如那天那个女人没死,是不是我们当时就不用把小猫咪送走?”
他说着,嗤笑一声,“你说,那个女人那么聪明,她是不是到死也想不到,她最后会死在她亲生儿子的手里?”
“安寻澈!”徒南声音一冷,厉声喊道。
“好好好,我不提,不提了。”安寻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又假装将嘴上无形的拉链拉上,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又一次靠回了沙发上,半晌,他侧首看向徒南,似笑非笑道,“徒南,谎话就算说一万遍也成不了真,别自欺欺人。”
话落,两人再一次陷入一种极尽诡异的沉默之中。
他们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思绪却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是安母的四十岁生日宴,以往总是喜欢大设宴席的女人,那日却出奇的谁也没有邀请,她只是备好了酒菜,拉着孩子与老公一起在安宅的后花园里进行庆祝。
起初那场生日宴还是开心的,纵然顾知南仍是安静的不肯说话,纵然他们的父亲仍是面色沉沉毫无笑意,可那顿饭少了那群无聊的宾客,出奇的合徒南与寻澈的心意。
事情是在哪里发生了转变的呢?好像是从安城接了一个电话开始的。
从安城接通那个电话开始,安母的神情就已经变了,她虽然还在笑,但她嘴角的笑却越来越僵硬,也越来越诡异。
直至安城说有要事要先行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安母彻底崩溃了。
她将满满一桌的佳肴打翻在地,像个疯子一样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许去,我不许你去!”
安城皱了下眉,虽然不耐烦,但语气却还是好的,“你讲点道理,公司有事,我还能不去处理不成?你们先吃,我快去快回。”
“公司有事?”安母讥笑了声,“是公司有事,还是你的初恋情人有事啊?安城,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和那个女人的那些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安城神情一僵,厉声说道,“当着孩子的面,你在说什么胡话?”
安母红了眼,垂落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胡话?我是在说胡话吗?两次堕胎,数不清的留宿,安城,你当我们林家的消息网是死的吗?”
此时的安城脸色也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他眼睛一瞪,高声吼道,“林语,你派人跟踪我?”
安母嗤笑了声,“是啊,我是调查你,那又怎样?安城,你最好别忘了你这个掌权人是谁帮你得到的,我林语能让你坐稳这个掌权人的位置,也能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我告诉你,你今天哪里也别想去,如果你敢走出这栋别墅一步,我立刻让我父亲派人杀了你的初恋情人,我说到做到!”
安城到底也是做了这么多年掌权人的人,他早就不是二十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私生子了。
他勾唇嗤笑,冷声说道,“林语,你还当如今的中佳边城是你们林家一手遮天不成?杀了她?你大可试试看你办不办得到!”
安母似是没想到安城会这么对自己说话,她神情一僵,如鲠在喉。
不等她说话,安城又一次说道,“既然今天是你非要挑破的,那我也不妨把真相告诉你,我今天非要出这趟门根本不是因为公司有事,而是因为她又怀孕了,而这次,我不打算让她堕胎了,我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安母瞠目结舌,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安城,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二十岁就嫁给了你,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我把他们培养的比任何一个世家子嗣都要优秀,我让你这些年长尽了脸,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安母说着,一把抓住顾知南的手,将她拽到安城的面前,急声说道,“你看,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乖巧有优秀的女儿吗?我们的知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还不够优秀吗?还是说你还想要个儿子?儿子我们不是也有吗?徒南和寻澈,他们哪个不比外面的那群纨绔子弟更优秀?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了,你有儿有女,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安城皱了下眉,眼里嫌弃的神色不加掩饰,“女儿?林语,你清醒点吧,我们的女儿早就在九年前被你折磨死了,我们哪来的女儿?至于你说的这个,不过是一个残次的替代品罢了,她身上,根本就没有我的血脉!”
第165章 失忆的真正原因,当年之事三
安城说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衫,冷声说道,“林语,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纵观整个中佳世家掌权人,有谁不是三妻四妾?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若是老实本分点,这安家主母,就还是你的,但如果你一直这样胡闹下去,这主母的位置,你也不用再坐了!”
话音刚落,安城的手机又一次响起,他睨了眼手机屏幕,没接,而是拿着手机阔步向花园入门口的方向走去。
还不等他走两步,安母却突然面露狠色,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餐刀,大步昂扬的向安城冲去。
“安城!”她厉声吼道。
在安城回身的瞬间,一把银质的刀精准的划破了他的喉咙。
安城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他瞠目结舌,怔怔的看着安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眼底满是猩红。
鲜血喷射而出,落在安母苍白的容颜上,无端的给她娇柔的面容增添几分阴狠。
杀人的那一刻,安母显然是失控的。
她满眼惶恐的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持刀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几秒后,她将刀子扔到一旁,跪倒在地,捂住安城鲜血淋漓的喉咙,泣不成声的说道,“安城,安城,安城你醒醒,安城,你醒醒!”
一片寂静,除了偶尔袭来的夏风吹动花枝时会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外,半点回应她的声音都没有。
安母呆滞的跪了许久,直视掉落在安城尸体旁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时,她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她抚摸着安城冰冷的脸庞,笑道,“你看,你恨了我这么多年,厌恶了我这么多年,到最后,你不还是死在我的怀里吗?安城,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的。”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徒南上前两步,他俯身探了下安城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在确定他已经死亡后,他起身看向安母,沉声说道,“妈,爸他已经死了,先想办法处理下爸的尸体吧。”
他本意是想要解决问题的,可他话音刚落,安母却猛然的转身,抬手就给了徒南一巴掌。
她恶狠狠地瞪着徒南,高声吼道,“你为什么才说话?你为什么不拦住你爸爸,你为什么不拦住我?”
她起身,踉踉跄跄的晃了两下,看徒南几人时的眼神充满仇恨,根本不像是一位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
“都是你们的错,全都是你们的错!你们为什么不能再优秀一点?你们为什么不能优秀到让你们的父亲断了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念头?为什么?”
她说着,阔步上前,一把抓住顾知南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按在了桌子上。
“八年了,我养了你八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顶替知知在他心里的位置,为什么?”她一边抓着顾知南的头向桌子上狠磕,一边高声质问,“你为什么总弹错音符?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像知知那样乖巧优秀,为什么?”
安母像极了一个疯子,她抓起低泣的顾知南,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许哭,不许哭,我的知知从来都不会哭的,你不许哭,不许!”
她掐住顾知南脖子的双手越发的用力,大有一种要将顾知南活活掐死的架势。
若现在站在安母面前的是一个寻常人,她恐怕就挣扎了,可偏偏,现在的顾知南是没有求生欲的。
顾知南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阖上了眼睛,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脸上竟惊奇的流露出一种即将解脱的快乐。
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液体却猝不及防的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她微愣,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安寻澈面无表情的将一把匕首刺入安母颈动脉的场景。
安寻澈面容是极其漠然的,对于刚刚亲手弑母这件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握住安母的手腕,将她扔到一边,也不管她是如何用那双目眦欲裂的眼睛瞪着他,只是轻轻地用指腹为顾知南擦去脸上的血水。
“瞧,你脸都花了。”安寻澈唇角微扬,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他半垂着眸,浅色的瞳孔里,映衬着的全都是顾知南的身影,“我们的知知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小公主脸怎么可以花呢?寻澈哥哥帮你擦干净,好不好?”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顾知南彻底崩溃了,她瞪大的桃花眼瞳孔猛颤,看向安寻澈时的眼神充满恐惧。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侧首想要躲避,这一偏头,恰巧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安母。
终于,她崩溃了,她再也不能忍耐半分。
“啊——”
她猛地跌坐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
安寻澈半跪在她的面前,沉声问道,“你在怕我?她要杀了你,是我把你救下了,但是你却害怕我。”
他轻笑一声,抬手,捏住顾知南的下颚,强迫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轻声说道,“知知,这个世界上我和徒南是最爱你的人,没有人比我们更爱你,所有想伤害你的人,都必须要死。”
那时的顾知南已经听不清安寻澈在说什么了,她泪眼模糊,声泪俱下哀求道,“哥,我好怕,求你,放了我吧。”
她顿了顿,又说,“或者,杀了我吧。”
脆弱的女孩在这一刻彻底掉入了深渊,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活着,也不愿意再忍受现在的一切。
徒南与安寻澈本想要将她保护在自己的包围圈里,可奈何那时面对他们的是突然死去的安母与安父,偌大的安家不可能群龙无首,极度疼爱女儿的林父又满心想要找到杀害女儿的凶手为她报仇。
徒南当然不可能将寻澈这个真凶交出去,如果将寻澈交出去,那么他拼了命维护的家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他思绪良久,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将所有的罪过移花接木到已经崩溃的顾知南的身上。
他先是将顾知南送离了中佳边城,然后又让医生对顾知南进行催眠,在让她失去所有记忆的同时,重新对她植入一段崭新的记忆。
他将顾知南彻底的藏了起来,除了他以外,这世上没有人知道顾知南到底在哪里。
他给顾知南找了一个新的家,同时也给她找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他精心的安排着一切,想着解决掉安家与林家的事情之后,就将顾知南重新接回来。
但令他意外的是,唐禺与顾家,竟然会先他一步将顾知南接走。
第166章 绑走顾尚,三哥的逼问
收到顾知南被接走的消息时徒南人在国外,那时正是他收复林家的关键时期,他纵然愤怒,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等风声过去些的时候,他曾派人去过夏河镇,想要将那对无能的夫妻带回来,好好处治,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对夫妻竟然已经被唐禺派人保护了起来。
几年不见,那个当初毫不起眼的唐禺,竟然已经优秀到可以独掌大权,甚至将唐家建设的比他们安家还要厉害许多。
他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往夏河镇,无一不是失败而归,甚至,有几波人都没命从夏河镇活着走出去。
直到那时徒南才知道,他当年忽视了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晨光熹微,天色微明。
微弱的光亮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来,落在徒南如冠玉一般的面容上。
一夜的未眠让他眼底不免流露出几分倦色,他捏了捏眉心,稍稍垂首,郁结的心因为想起今日还能见到顾知南而舒缓了不少。
他放下交叠的双腿,侧首睨了安寻澈一眼,沉声说道,“我今天还有工作,你要是在我房间休息够了,就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这冰冷的语气,与面对顾知南时又或者面对病发时的安寻澈时截然不同。
安寻澈耸耸肩,对徒南这两面人的状态见怪不怪。
他唇角一扬,向徒南的方向凑了凑,问他,“你今天的工作是不是继续给小猫咪拍MV?我可以去吗?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我上一次见她,都没和她说几句话。”
安寻澈啧了一声,似是有些遗憾,“亏得我那天还特意在纽扣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想要多拍几张小猫咪的照片,结果那天从她出现到离开,连十分钟都没用上。”
徒南神色冷了冷,语气听起来依旧是低沉平淡的,“做好你该做的事,别去想那些和你无关的,你最好记住,你和我是兄弟的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安寻澈悻悻的撇撇嘴,虽然不满,却没办法反驳。
徒南见状,起身,想要去浴室洗漱一番,可刚走两步,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几秒后,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稍稍欠首,语气恭敬的说道,“爷,刚刚得到消息,顾家三爷顾尚被绑走了。”
绑?
安寻澈神色一怔,抬眸看向徒南。
只见徒南神色不变,沉声问道,“是谁绑走的,绑走多久了。”
“刚被绑走,不超过半个小时,暂时还不知道是谁绑走他的,正在调查。”
上一篇:在初雪时见你
下一篇:闪婚亿万继承人,被撩的面红耳赤